宁熙生气极了。
他刚骂完林思储是头蠢猪，转头这装可怜的家伙，就说那头蠢玩意儿比他可爱？！
宁熙明知道他是故意侮辱和惹怒自己，还是燃起了一股怒火。
到了家，下车就猛地拉开车门，气冲冲拽着人就往画室带。
宁熙这次找戚冰来，单纯就是因为那视频再次勾起了他画画的**而已。
他对戚冰和林思储那破事才不感兴趣！更不关心戚冰受了怎样的对待！他只是需要一个模特，不能被牵动太多情绪。
宁熙这么说服自己强压下怒气。
戚冰已经好几天都没能吃得下什么东西，浑身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被宁熙拽着，走得十分艰难，喘着气，鼻尖都沁出汗水，露珠挂梅花上似的。
跌倒算了。
走得好累。
去的地方也恶心。
宁熙被说这么一句就生气了，看样子已经开始有点喜欢自己了。
戚冰胡思乱想，眼神涣散。
“你的喜欢消失的可真快。”
宁熙捏着他的腕骨，手上的力气随着话语加重。
“真是廉价的东西。”
戚冰疼得闷哼了一声，差点失神停住脚步跌倒，这下倒是被迫打起了精神，勉强跟上了宁熙的脚步。
“你不稀罕，那它就是廉价的东西。”
等你重视起来的时候，那它就是刺向你的利剑，令你疯癫的毒药。
真可笑。
呵呵。
这句话在宁熙听来却像是埋怨。
宁熙想到另一种可能。
他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戚冰撞在他身上，硬邦邦的结实肌肉硌得鼻子生疼。
眼圈都撞红了，起了薄薄一层水雾，他晕乎乎眨了眨眼睛，就浸湿了睫毛。
宁熙心头一跳，“你哭什么？”
戚冰：“……”
宁熙觉得他早该换种角度想戚冰的异常转变了——也许戚冰只是太过于喜欢自己，受了刺激，变得像只刺猬，谁碰都扎几下呢？
他自暴自弃，惹怒林思储，又言语怒怼自己，不就是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力吗？
宁熙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你还喜欢我呀？”
戚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发癫这么问。
好累，又困又痛，还要应付恶心的变态。
宁熙叹了一口气，“我就骗骗你，你怎么还当真了呢？当初你要是乖乖听话的话，也不会像现在这么难过了。”
戚冰都懒得说话，没力气。
“我当初明明提醒过你，喜欢你听话顺从的样子，乖乖呆在我身边做朋友，不要想其他的……谁让你这么贪心又自大，居然真以为我会喜欢你，告白，哈哈，你的情书也挺廉价的。”
戚冰想起那封顺应剧情递出去的情书就感到厌烦。
那是他随便写的，因为知道宁熙不会看，递出去之前他就知道结局了。
时间要是再能回溯到那之前就好了。
情书什么的不会有，他倒是能直接给宁熙一巴掌，或者写上所有想要辱骂宁熙的话、想要堆砌在他身上的恶毒字眼。
宁熙看着他怔愣的神情，以为自己猜中了，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窃喜和侥幸升起——幸好，他还喜欢自己。
“你那情书上写的什么？”
宁熙突然有点好奇。
戚冰被恶心的不行，强打起精神，握着宁熙拽着自己的那只手，轻轻往上抬起来。
他注视着宁熙得意的表情，心里只感到刺眼。
戚冰不愿再看，垂下长睫，脸颊贴在他手背上蹭了蹭，细声低语：“写的是……”
宁熙感受着温热滑腻的幼嫩肌肤，喷洒在手背上的炙热故意，像是醉了酒一样觉得甜腻逼人，他低头缓缓凑近戚冰唇角。
“是什么？”
“诅咒你断子绝孙，一生痛苦，祖宗十八代不得安宁。”
猫咪一样温顺的少年突然露出尖牙，再次恶狠狠地咬住了丝毫没有警觉的敌人。
这次没有上次那么疼了。
宁熙突兀地想。
“你他么真是属狗的！”
宁熙回过神来，脸色难看，眉头紧锁，他怒吼了一声，另一只手揪起戚冰的头发。
宁熙还没来得及在心里感叹一声手掌中发丝的柔顺，就见戚冰被迫后仰着头，掉着眼泪，一双漂亮的眼眸在朦胧湿雾中也恶狠狠。
紧紧咬住他一只手不松口。
戚冰的眼泪止都止不住，自己就断线珍珠一般扑簌簌往下掉。
又脆弱又阴狠。
宁熙以为自己拽疼了他，不由得松开了手，转而捏住了他的脸，“你给我松口！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戚冰等到咬得牙酸，才张嘴松开了他，唇齿间拉出一道银丝，这次没见血，因为戚冰实在是又饿又疼的，没力气。
“后面还有，你还想再听吗？”戚冰抹了抹嘴。
宁熙阴沉沉，“你真的，不要命了？”
“那你杀了我吧。”
“少恶心我。”
“傻*才会喜欢你这种垃圾货色。”
戚冰也没有很想活，死也得不到解脱。
早在第一次，戚冰就试过逃跑，去其他国家或城市，可他怎么努力也跳脱不开剧情划定的地图，最后只能遵循人设走剧情。
他也没法和这些人巨大的权势抗衡。
聪明会读书在这个狗屁世界没什么卵用。
戚冰就是只找不到出路的困兽，这次，他只想在可以的时候，尽情发泄自己苦苦压抑的情绪。
尽管宁熙看他，就像在看一只逗乐的蚂蚁，事实也是如此，宁熙要不是……喜欢他，随时可以轻易碾死他。
就算不死也是在牢笼里苟活。
因为宁熙可笑偏执的感情，给戚冰带来的不过是另一种心灵上的灾难。
因为之前的遭遇，戚冰已经病了，疯了，不过是因为还有……这个世界上值得珍惜的亲人，才尚存一丝理智。
戚冰突然想哭，不是生理上控制不住的，而是心理上的。
他知道，如果没有他，他弟弟和妈妈不至于沦落到那么凄惨的下场。
“你杀了我吧，别这么折磨我。”
也别折腾那些无辜的人。
戚冰眼前一黑，就要滑倒，被宁熙一把扶住了。
“你疯啦？”
宁熙冷着脸，胳膊紧紧揽住戚冰软绵纤细的腰肢，看到他眼神里苍白的祈求和厌恶，宁熙心脏像被针尖扎了一下。
“我怎么你了？你就要死要活的？”
宁熙这下是明白，也彻底接受对方是真心厌恶自己的所作所为的事实了。
或许还比厌恶更深。
太古怪了。
他都还没来得及做更过分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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