蝇头有大有小,有的速度还挺快的,割伤了我的手臂。
不过是小伤,在能应付的范围之内。
我对莲提出疑问:“遇见弱小的咒灵就算了,难道遇到那种身形庞大且强得要命的咒灵,我也用这把小尖刀去刺对方吗?神经啊,也许我该找人定制个什么撬棍电锯斧头之类的咒具。”
“唔唔!好问题!”莲邪恶地笑起来,凑到我耳边说:“遇到大型的当然是——别想着刺人家了!!赶!快!逃!命!吧!”
我的耳朵差点被莲震晕了。
“你以为你是女武神啊,你根本不可能打过,暂时不要考虑这个问题了。”莲在那里哼哼唧唧:“按照游戏来说,你的初始力量等级是F,撬棍斧头电锯,你有这个力气吗?”
“那……小手斧?小电锯?短矛短剑?游戏里的话有些还能投掷一段远程距离。”
“……”
莲看着我,像是在说“你玩游戏玩疯魔了”。
我看了看孔时雨的联系方式,想着刚分手还是不要跟他联系了。
我给【老子天下第一】发消息,下意识向他请教。
【。】:那谁,如果你要杀人,你觉得用什么武器比较趁手?
【。】:A.撬棍 B.斧头/手斧 C.电锯 D.小尖刀
【老子天下第一】:。
【老子天下第一】:我就不能空手撕了对方吗?
我大为震撼。
【。】:。
【。】:你真能?
【老子天下第一】:。
【老子天下第一】:哼哼!我真能。
想不到他还能空手撕人?
难道说他是一个身高两米的魁梧巨人?
不,照片感觉不太像。
以前我和网友差点线下约架的时候,他就说他很强,没什么人是他的对手,那时我不太信,但相处一段时间以后,我觉得他是一个自信到不屑于撒谎的家伙。
我正准备狼狈下线。
【老子天下第一】:开玩笑的啦~小句号,你不会真信了吧?
【老子天下第一】:你怎么会说这么危险的话题呢?杀人可是违法的呢,即使是跟网友说这种话题也很糟糕的。
【。】:可你那天……
【老子天下第一】:你说血?那是恶作剧血浆啦,是不是很逼真?你不会真的信了吧?
我有些生气。
糊弄人也要找个好的借口吧。
【。】:骗子!
【。】: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去死吧!
我下线。
我问:“莲,高中生要经常出外勤,还会涉及到会闹出人命的任务,一般是什么类型的高中啊?”
莲说:“咒术高专吗?反正咒术高专是要一边上学一边出祓除咒灵的任务的啦。”
不说实话的讨厌鬼,我愤愤地想。
我身边的人好像都很厉害。
莲也是,人渣也是,就连孔时雨作为刑警的前职也是没有水分的,怎么就我一个人搬个茶几也要气喘吁吁?
就连我那个偶尔迷糊的姐姐,也会跆拳道、空手道和弓道,还蝉联过几届的什么运动的冠军,精力十分充沛。
我对这个人与人之间差距如此巨大的世界感到绝望了。
“要不然还是算了吧,”我沮丧地说:“小时候,我连和清美互扯头花我都扯不过,”
刚刚只是一时头脑发热,想到10亿,我果然还是付不起。
光靠消灭蝇头,会有人给我付钱吗?就算付钱,一两年能赚到那个数吗?
我自己也值不了几个钱。
我根本就不是那种,拼尽全力也要让惠不被卖进禅院家的人。
而且都说了他没准会过得很好。
“咒术界有一种叫做「窗」的职业,「窗」一般并不具备什么战斗力,不参与战斗,工作内容是监测咒灵分配任务。危险性相对来说比较低,不过工资没咒术师高,流程枯燥,说来说去,果然还是诅咒师更自由!可惜你害怕尸体,也不够强。”
“正常人都会害怕尸体的吧!”我说:“感觉莲在咒术界的时候一定混得如鱼得水。”
“啊,你是这么想的吗?”
“你在小黑屋的时候不怕死人啊,什么双亲逝世周围人欺辱然后你黑化后把他们通通都宰了,尝试过袭击人渣,一定都不是在骗我。”
“……”
“当时,你摸我脖子,是不是想掐死我?是不是即使你戴了锁链,只要抓住我的脖子,那么用力一下,就能像漫画那样,‘咔嚓’弄断我的脖子,只是你放弃了。”
“什么嘛,你知道的啊?没那么白痴嘛,不过也没你想得那么夸张,弄断需要很多力气,我那时没什么力气,窒息倒很简单。”莲看上去有点冷淡。
“我只是事后再回想起来觉得可能是这样的。你绝对不可能是幻觉,你知道那么多我不知道的东西,有时候你甚至能触碰到我,触碰到家具,你怎么可能是幻觉呢?你会不会是住在我大脑里的灵魂?你说过的,你的术式和降灵术有关……”
她的手再次摸上我的脖子,像一条冰冷的毒蛇:“你知道吗,原本并不存在的都市怪谈,会因为怪谈流传的广度,人们的恐惧,真实出现在人们的生活当中。”
她继续说:“原本死掉的人,也会因为你期望她还活着,而重新出现在你的幻想世界里。”
“……”
“在这个世界,人的幻觉是世界意念的集合体,你的主观幻想,会夹杂着他人意识的客观存在。”
她把我绕晕了,啊啊啊!
莲说:“我可能是你的幻想,是大家对我幻想的集合怪物,是诅咒,却唯独不是真正死去人的灵魂。”
为什么不可以呢?莲不是曾经说过,那个老太婆的降灵术就有可能让亡者的灵魂回到现世吗?
说到底我不懂!毕竟这个世界上又有科学又有诅咒的,我头好疼。
我在我房间的窗外,又看见长着人类头颅的鱼了。
又是有关于鱼的幻觉。
那是一只……长着曾经绑我走的那个老太婆的头,鱼尾是浅灰色的,几乎烂掉了,孔时雨曾经跟我说,她叫尾神婆。
她巨大的头颅向我的房间探看,脸上的皱纹干巴巴的,大得能看到皱纹间的孔洞,曾经我从没见过睁眼的老太婆,这时她却睁着眼看我,发出痛苦的呻.吟。
她的眼睛很怪异,连虹膜都是黑色的,好可怕。
莲冷冷地看了窗外一眼。
“莲。”我拥抱了她,像是在拥抱即将融化冰冰凉凉的史莱姆布丁:“我好害怕……我头好疼,感觉都好复杂,搞不懂的我能不能先搁置啊。”
莲回抱住我,又飞快地把我推开。
“慢慢来吧,”莲安慰说:“很简单的,就算你是个笨蛋,用咒具在朝低级咒灵挥刀这个领域投入一万个小时,也会变得能够应付一些小家伙吧?能自己掌控一些东西不是很棒吗?”
话虽然是这么说。
我沮丧地说:“莲,这就是我和你们的区别。”
我的人生,也许从来没有什么能够自己真正掌控住的东西。
我不能理解,为什么大家为什么那么自信满满,就好像……他们的人生只要努力就有回馈,从不自怨自艾。
孔时雨也好、网友也好、清美也好,都对自己的人生很自信。
清美……只要她想就会去实践,然后成功,精力满满去发现新事物,工作也好结婚也好生小孩也好生病也好,拼尽一切毫无怨言,每天都那么开心,痛苦也很短暂,就好像她不曾泥足深陷,只会在我这里偶尔遭遇挫折。
就连死掉的莲,对自己的能力也相当自信。
“我不懂,我实在是不懂啊,你们怎么可以都……活成那样呢?”
尽管如此,我还是拿起了「缠身」。天快黑了,我去惠那里,给他带了我说好给他带的牛肉排和章鱼烧,还有津美纪的那份,路上,我偶尔会偷偷打量在黑暗缝隙里弱小的咒灵。
自动售贩机底下,偶尔也会有那种像黑煤球长着一只眼睛的团子,它执着地黏在硬币上不肯离去,应该又是什么怪谈传说之类的。
我忧郁地想,这样的东西多可爱啊,杀死了多可惜。
下一秒,它露出了像是齿锯的密集尖牙,从更深的缝隙拖出一只……人的手指。
……不,即使是这样,它也还是很可……
它开始咀嚼那根手指了,才几秒它就吃完了。
我额头流着冷汗,提着购物袋冲进了惠的家,一屁股坐在地板上,一进门从影子里出现两只一黑一白的小狗,暖烘烘的,它们一个拱我的屁股,一个在舔我的购物袋,意外让人安心。
惠在偷偷对那两只玉犬做动作,意思大概是“赶紧给我过来别给我丢人现眼”。
惠是那种吃饭很安静的类型,饭量也像小猫。
不像他妈妈,吃什么都咀嚼得津津有味,总是给人看饿了,还很不理解为什么我总是吃那么少,问我为什么不多吃一点。
那时我回答她:“因为没胃口。”
以前好像想着减肥,自然而然吃得少,逐渐胃口变得也小了很多,也不怎么爱吃东西。
人渣和清美都是那种“兴致勃勃”干饭的组合,对肉充满了爱的决心,两人的饭量不相上下,不愧是笨蛋夫妇。
这么想来,虽然是那两个人的儿子,果然还是更像我一点,我点点头,理所当然这样认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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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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