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聘上「窗」之后，孔时雨还给我发过消息。
【孔】：你去应聘了「窗」？
我关注的角度却很奇怪。
【。】：为什么不是打电话而是发消息？
我就是单纯觉得，像他这样习惯打电话解决问题的家伙，能少用手机发消息就会少用手机。
我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我吓了一跳，是孔时雨的电话，犹豫之后，我按掉了电话。
明明文字不能分辨对方的表情，我却感觉对方很无奈。
【孔】：因为打电话的话就会像现在这样。
【。】：。
【。】：是的，应聘了「窗」。
他没有问我“你看得见咒灵？”“能力到什么地步？”这种问题。
【孔】：其他辅助岗位应该也很缺人，最好不要考虑其他岗位，「窗」已经是当中比较安全的，想挣外快的话，我也可以给你介绍工作。
【。】：。
「窗」的工作果然很牛马，自从做了这份工作之后，我天天都在看不同的丑东西然后上交报告，不是在哭就是在吐的路上。
难怪在入职以前我还做了心理测评，入职后还要惯例进行心理疏导。
我崩溃地对莲说：“它怎么可以那么丑！这么恶心！怎么什么东西都有！我连看恐怖电影我都要拿手挡一下的！”
莲：“也还好吧，不过是一些肠子啊，碎肉啊，手指什么的……你怎么又去吐了？”
毕竟咒灵是负面情绪的衍生，能弄出大案的咒灵往往杀人现场就能让人吃不下饭，咒灵还经常夹杂连环杀人犯、变态杀手的意念，这种情况下，充满恶意的咒灵对受害人凌虐的手段层出不穷。
我崩溃抱怨的话同样对网友也说了一遍又一遍。
【。】：它怎么可以这么丑？这么充满恶意？我又要吐了。
【。】：我讨厌丑八怪！我永远讨厌丑八怪！
【。】：讨厌死了！我眼睛要瞎了，天天吐得我好难受。
为了报复网友，我也不说清楚我究竟上班以后天天在看什么东西。
他的回复很冷淡。
【老子天下第一】：是吗？很讨厌就放弃吧。
【老子天下第一】：既然这样，真的有必要坚持吗，现在放弃比较好吧。
【老子天下第一】：看你抱怨真是累，这样有意义吗？
【老子天下第一】：以后这种事别找我了。
【。】：什么啊，我们不是一直都是这种相处模式的吗？既然不想听的话，为什么不早说啊，忽然是这种态度，莫名其妙。
【。】：你是白痴啊，你自己心情不好凭什么迁怒我？
【。】：去死，以后不要联系了。
我感到心情很差劲，我拉黑了对方。
去京都出差的时候，我的同事告诉我，我监视目标外大概一千米的距离就是禅院家宅，就是咒术界出了名的那个禅院家。
我很想知道，惠日后可能要去的禅院是什么样子的。
结束工作时，我拜托我的同事带我上了树，朝宅子远远望去。
一看就是很恢宏静穆的古宅，名贵的树长得繁高，顶点针叶都看上去是被恰到好处修剪过的，深绿阴沉沉在院内落下影子，整个院景一直向里延伸，恰到好处向外展露出禅意，再往里是完全无法被人窥探的内景。
“别看好像没什么人，”同事开心地说：“其实我们现在的行为已经被发现了哦。”
我顿了顿：“这样吗？”
“因为我们穿着「窗」出勤的工作服，也确实在这上交了工作的申请，他们非必要的时候，是懒得理我们这种蝼蚁的，毕竟是那个禅院嘛，你都不知道那里的关卡被咒术师设了多少层结界，离得这么远我看着都感觉窒息，完全无法想象，生活在这里的人是怎么习惯的。”
是吗？我倒是没有什么感觉。
我说：“我就单纯感觉禅院很闷的样子。”像是一潭死水，就算是一块石头丢进去都不会有什么反应。
“就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啦，是腐烂的庞然大物，难以撼动，古板陈旧，在细枝末节上斤斤计较，轻蔑无视弱者。”
我问：“为什么感觉咒术界的大家都挺了解禅院的？”
同事说：“诶——我只是认识几个禅院的朋友才这样形容啦，难道还有其他人这样告诉吉川吗？”
“嗯。”
“可能大家都对大家族这样的状态习以为常了吧。”
“那五条家和加茂家也都是这样吗？”
“其实也都差不多啦，但是感觉这两家都没禅院这么压抑，就好像被诅咒了一样。”
禅院家好像有几个人出来了。
有个丑男穿着黑色制服，配备着武士刀，他旁边的几个人也都这样穿着。
“看那里，你看这些配备着武士刀的家伙，是禅院家的躯俱留队，负责家族安全之类的，禅院家没有术式或咒力底下的男子都必须加入这个队伍。”
“那没有术式或咒力低下的女子呢？”
“作为侍女或者成为谁的妾室吧。”
“莫名其妙。”简直不敢相信现代还有这种地方。
我问：“就没有离开家族自己生活的吗？”
“这种例子比较少，想要逃离想必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吧。”
很快，躯俱留队的人排成一排，恭敬地对正准备出门的家伙行礼。
看着那个被躯俱留队行礼的家伙，我莫名其妙感到有些眼熟。
是个少年模样的家伙，穿着和服，却戴着亮晶晶的耳钉，上挑的眼睛，染着时兴的发，神色轻慢。
不说话的时候是个美人，很有气质。我见过他甜腻笑着撒娇要人联系方式的样子，不暴露本性的时候，其实还挺讨人喜欢的。
一旦他袒露真心、露出倨傲的神色，不再去刻意讨人欢心，腐烂的底色便会逐渐显露出来。
他径直走向豪车，冷淡朝我们这边看了一眼，便不感兴趣移开视线了，他阴郁不耐地跟司机说了些什么。
……居然是那个小鬼啊。
曾经在商业街向我搭讪的家伙，我备注叫【狂妄的猪】的本人。
比我想象中的更有钱。
同事看我，然后说：“你在看他？你感兴趣吗，我猜你是觉得他长得好看。他是禅院现任家主禅院直毘人的儿子，叫禅院直哉。年纪轻轻，却很有实力，是特一级咒术师，不过他在辅助监督那里风评还蛮差的诶，和他接洽过工作的人，都觉得这位少爷的不太好相处，男辅助监督这里，说‘感觉被无视了’‘他把我看作是垃圾’的人比较多，女辅助监督这里，评价‘上世纪存在的封建余孽去死吧！’‘畜生人渣’的人比较多，哈哈，是不是很有趣？”
我发出尖锐爆鸣，笑得差点和同事双双从树上跌下去。
辅助监督的工作听上去还挺麻烦的。
我说：“也太怨念了吧，不过十分合理。”
“不过抱怨归抱怨，谁都不会在明面上表露的，毕竟是禅院家的少爷啊，不出意外的话，他将来便会是禅院家的家主。”
“他的术式是什么？”
“投射咒法。”
不太理解什么是投射咒法，我接着问。
“跟五条家的「六眼」的术式比起来，哪个比较强？”
“那肯定是「六眼」，他们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我想到了莲和孔时雨的话，想到了惠的术式，心里对禅院直哉“将是禅院家主”这件事表示质疑。
毕竟禅院家主还和伏黑甚尔有那样一份契约。
如果惠真进了禅院家，那家伙会找惠的茬吧，在继承人之位被动摇的时候，说不定他还会想杀了惠。
想着这些事情，我在树上心神不定地晃着腿。
“他们都走啦，你看过了吗？工作结束以后要不要跟我去吃拉面？”
今天的任务目标长得不吓人，也没有尸斑啊血液啊碎肢之类的，所以胃口还算不错。
同事三岛是个性格很好的女生，她有一头中等长度冷蓝的卷发，肤白，跟我入职的时间差不多，是指甲和手机外壳都很华丽的女孩子，因为父母都是咒术师，所以比较了解咒术界。
是她用惊人的力气把我拉上树的。
我说：“我吃。”
“太好啦！那GOGOGO！”
等回家莲出现时的时候，她便开始阴阳怪气地说：“才上班几天呀，沙罗就交到新朋友啦？”
“是认识的新饭搭子。”我无视了莲的阴阳怪气，瘫倒在床上，才想起来还有诅咒的报告要交。
手机响了一声。
【三岛爱吃巧克力】：^_^好开心！今天和吉川桑吃了喜欢吃的拉面还有蓝莓冰淇淋球，我看了排班表，后天我和吉川桑要值班的区域很近哦！很要不要一起去吃咖喱呀！
【。】：好啊！嘿嘿！我也很开心！[爱心][爱心][冰淇淋符号]
我把手机扔开，在床上阴暗地蠕动。
莲在角落里阴暗地看我：“你都没和我一起吃过这些东西。”
“醒醒，你是幻觉，不吃东西。”
和三岛吃过咖喱之后的几天，政府似乎遇见了不少难缠的诅咒，因为某位工作人员对情形的误判，好像有几个的辅助监督重伤入院了，无奈之下，有前辈拜托到我们这边来。
“借「窗」的人手出去代班吗？”
“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这边人手实在不够，下一周诅咒的数量又绝对会激增，到时候肯定忙不过来，叫些人过来搭把手就够了。”
于是我们办公室的先辈先是叫了几个成熟可靠的家伙去负责比较棘手的区域，还剩下一些简单的工作确认。
我听见那些人说：“叫吉川和佐藤去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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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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