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池照着贺总吩咐，抽空去理发店把他那一头惹眼金发重新染回了低调的黑色。
理发店那一整面的落地镜里，黑发黑眼的少年古怪地皱起眉毛。
什么东西啊。
贺聿川一点审美都没有，这颜色还没之前好看呢。
季池撇撇嘴，面对身旁理发师忐忑的询问，他摇摇头说没事，头发染得挺好的。
他这位金主的怪癖远不止于此。
季池染完头发去见贺聿川的时候，对方又开始对他今天穿搭发表看法。
贺聿川紧蹙着眉心，眼底写满了嫌弃，“你这穿的什么？”
季池一身时下流行的爆款潮牌，很典型的那种男大穿搭。
满是学生气。
而贺聿川最讨厌的就是季池身上这股，和齐玦全然不同的气质。
季池有点抓狂，这主角攻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怎么连他穿什么衣服都要管。
这种抱怨在贺总递过来一张银行卡的时候消失殆尽。
“去买两身新衣服。”
季池喜滋滋的，“好的，贺总。”
不管开心还是难过，季池脸上表情总是很丰富。
他笑起来的时候，张扬着眉眼，浑身都透出股恣意的劲，这种愉悦感很能影响身边人心情。
贺聿川见状眸色沉了沉，嘴唇蠕动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季池显然没有领悟到察言观色这项技能。
贺聿川天天摆出那副死人脸，鬼能猜出来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只能看出来他心情不太好。
季池懒得猜，所以他干脆直接了当地开口问，“贺总，我这人情商低，猜不到你心里想法。你喜欢什么样的，我照着你喜欢的去买，成吗？”
“情商低？”贺聿川重复一遍季池这句话。
随后他淡淡地觑了季池一眼，唇角几不可察地露出一抹讥诮的笑，“我看你是真的不太聪明。”
季池：笑容渐渐消失。
拐着弯骂他智商也低是吧？！
贺聿川没包养过人，但他从没见过有谁会这么直接去问金主喜好。
那些人只会从一些细枝末节里模糊地去猜。
季池呢？
他连自己本身的情绪都掩饰不好。
他不想教一个笨蛋该怎么讨金主喜欢。
贺聿川垂下眼皮，似无奈般泻出一口气，“算了，就这样吧。”
季池安静不说话的时候，还是很合他心意的。
季池哦了声，晃了晃手里那张薄薄的小卡片，“那这个…”
送出去的东西，哪还有往回要的。
“你自己留着吧。”
如贺聿川当初所言，他包养季池，确实没太多腌臜想法。在两人单独相处时，也没有过一丝逾矩行为。
季池细数了一下他和贺聿川的过往，最近距离的一次亲密接触，还是当初在酒吧那回。
那个无疾而终的状似亲吻。
对贺聿川来说，季池的存在就像是一个漂亮花瓶。他不需要做什么，单是摆在那里就让人赏心悦目，令主人开心。
这两天贺聿川罕见的心情不错，上班时候偶尔也会露出一点笑模样，手底下员工啧啧称奇，俱都默默长舒了一口气。
虽然贺氏工资待遇不错，但谁也不想天天头顶高压上班。
顶头上司心情不好，遭殃的是他们这些卑微打工人。
还有些人隐约察觉出一点规律，他们发现贺总这两天时常早退。
“贺总又走了？”
来送文件让贺总签字的部门经理有些诧异地开口。
拦住人的秘书小姐闻言点了点头，“陈经理，明天再来吧，贺总下班了。”
陈经理表情狐疑，他低头看了眼腕表显示的时间，“这才四点…”
秘书小姐露出个礼貌微笑，并没有过多言语。
而被两人念叨着的，提前翘班回家的贺总，现在心情十分微妙。
贺聿川住在市中心。
A市的中心地带，仅有几栋的豪华别墅区，每一个座都价值上亿。
他懒得给季池找其他住所，干脆也把人带到这来了。
日日夜夜看着那张熟悉的脸，让贺聿川整个人都舒心了不少。
公司里偶尔有些传言说贺总是金屋藏娇，最近整天迟到早退的，都是为了早点去见那个小情人。
这种没多少人相信的谣言，往往是最接近真相的。
他们倒也没说错。
贺聿川是挺喜欢和自己这位小情人相处。
没什么原因，单纯就是因为他喜欢笨蛋。
季池脑子不笨，只是贺聿川常年活在人精堆里，很少见识到他这种清新脱俗的直爽类型。
不需要思考太多，也不需要时刻提着颗警惕心。
和季池打交道，很能让人放松心情。
………………
贺聿川最近心情不错，季池心情就更不错了。
他狠狠地体验了一把万恶资本家的待遇。
两辈子加一起，他都没住过这种亿万级别的豪华别墅。
出门豪车，入住豪宅，怎一爽字了得。
恰好赶上十一假期，学校放假，他更是有理由不出门了。
贺总的这间豪宅，有一片巨大的室外泳池。
季池挺喜欢游泳的，但一到夏天，不管是海边还是室内泳池，那人多的简直是跟下饺子一样。
人浪都比海浪大。
这种包场的快感，季池很久没有体会到了。
他下水游了一圈，起身上岸的时候，一旁等待的女佣适时递上干燥柔软的浴袍。
季池摆摆手，没接。
他拿过桌上毛巾胡乱擦了擦身上沾着的水珠，浸水后湿透的碎发被他顺手捋到脑后，露出了光洁额头和锐利眉眼。
满身的荷尔蒙气息让一旁年轻女佣不禁有些脸热。
季池没注意到她这点微妙反应，自顾自拿过一旁宽松的运动短裤往身上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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