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顽乐从一个柱子后面走了出来,站在众人面前,笑盈盈地祝贺他们。
“我是第三轮的考官,这一次比赛,将由我本人亲自下场给你们出题。”
徐韧儿有些错愕,她还以为他不会亲自下场,顶多也就是类似第一轮那样,在场内给他们书写一下规则,并不完全参与进来。
毕竟只要不瞎,都会发现他一直都被人群簇拥,恐怕地位极高。
这里还是皇宫,他在这儿却如此驾轻就熟,宛如在自家花园闲逛。
这样的状态,徐韧儿怀疑,他恐怕身上拥有着鸠彩国的皇室血脉,是皇家中人。
“所以这次的比赛题目是什么?”
萧傲荡看着艾顽乐,尽量采用温和的语气,询问道。
他是世家公子,他当然知道艾顽乐是他们鸠彩国的太上皇,但艾顽乐不愿表明身份,他总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他行礼吧。
但他也不敢太恭维,不然就太明显了,还是会给艾顽乐带来麻烦。
这里的参赛选手,除了他和柳柔泪,都是出身于其他国家,若是他们产生了什么心思,他萧傲荡哪怕拥有九条命都得死。
艾顽乐瞅了一眼萧傲荡,目光意味深长,沉吟片刻,他淡淡地说出了令萧傲荡疯狂汗颜的三个字:
“打败我。”
——
太上皇是不是疯了?!
耐着性子将规则听完,萧傲荡彻底风中凌乱,大脑反复蹦出这一段话。
第三轮的规则很简单,让每个参赛选手轮番与艾顽乐决斗,按比斗时长决定排名,比斗时间越长,排名越高。
如果按照规则来办,艾顽乐作为被车轮战挑战的对象,不但很累,而且风险很高,要知道,比斗中随便一个失误,都可能造成伤亡。
“若将汝直接击败,也算进比斗时长?”
全程一言不发的五彩蟒蛇,听完艾顽乐叙述的规则,终于开口了。
好嚣张的语气!!
其他参赛选手纷纷心想道。
对于五彩蟒蛇这个略带挑衅的问题,艾顽乐并不气恼,他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笑道:
“若是能够打败我,那么不算计入时长,直接成为第一。”
若是打败他的人有两个以上,就让他们互相决斗,以此分胜负。
不过这话,艾顽乐并不打算告知,毕竟在场的人,还太年轻。
除了五彩蟒蛇占据先天优势,其他的人,妄图打败他,恐怕还得再修炼个几十年。
艾顽乐:“你们还有什么疑惑吗?”
众人纷纷摇头。
见状,艾顽乐便拍拍手,一名侍卫冲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竹筒,竹筒上共有八个竹签。
“各位可以抽签了,按照上面的顺序,从小到大,依次排序,与我决斗。”
一群人纷纷朝侍卫走去,拿起竹签,竹筒一下子就变空了。
艾顽乐:“第一位是谁?”
“是我。”
聂耳风举起竹签,上前一步,众人朝她望去,只见竹签上写着一个明晃晃的“壹”字。
“你随我来吧,麻烦各位在此等候。如果有什么需要,朝殿外喊叫一声即可,会有人来找你们的。”
艾顽乐笑眯眯地吩咐道。
聂耳风跟着艾顽乐走了,一群人面面相觑,相顾无言,干脆在殿内各分四处,随便找个位置闭眼休息。
——
徐韧儿趴在一个柱子旁边,往旁边的唐湫月与唐北驹看去,发现他们都在闭目养神。
脑海思索一番,不想去打扰他们休息,她干脆开始数字,估算聂耳风大概的比斗时长。
当她数数到九百左右,也就是十五分钟左右,聂耳风一身疲惫地回来了。
她的眼里满满都是不甘,进入殿堂内不言不语,周身散发出“别惹我”的气息,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
可恶!!!
聂耳风在心中恶狠狠地在心里骂道,脑海不断回放适才与艾顽乐决斗的画面。
储存在身上的铜丝线,几乎在比斗中全部耗尽,然而她却连艾顽乐的衣角都割下来一片。
“你还有什么招式没使出来吗?”
艾顽乐游刃有余地站在跪倒在地的她面前,俯下/身亲切问候道。
聂耳风深吸一口气,抬头看他,猛地一个攻击上去。
艾顽乐躲闪,抓住了她的手,聂耳风的身体可是能够随便自由操控的,她得逞一笑,双手居然顺便干瘪成一张薄薄的皮纸,收了回去。
然后双腿跳跃在他后面,狠狠踢向他。
可惜都是徒劳,艾顽乐扭头看她,下一秒,她便被艾顽乐的内力轰了出去。
全部过程,她仅仅撑了十五分钟左右而已,这个事实让她备受打击。
聂耳风闭上眼,不愿再去思考这让她难受的画面。
——
徐韧儿悄眯眯地朝聂耳风瞅了过去,内心对艾顽乐的强大有了更进一步的认知。
聂耳风是何许人也,这么强劲的人,居然如此快就败下阵,艾顽乐的实力实在是高深莫测。
就是不知她自己可以坚持多少时长。
徐韧儿在心头叹气,默默思考着。
“第二位是谁?”
殿外传来一道声音,一名侍卫走了进来,环视一圈,询问道。
“是我。”
唐湫月睁开眼,缓缓站了起来,对着侍卫展示了竹签上的数字。
“请随我来。”
看着唐湫月离去的背影,徐韧儿重新开始在心里数数字。
唐湫月跟着太监走,其实并没有几步路,很快就到了一个宽敞的地带,艾顽乐矗立在不远处。
将唐湫月送到目的地,太监便立马匆匆离去,不愿意打扰太上皇的兴致。
“唐湫月,我认得你。”艾顽乐笑意盈盈地注视她,继续说道:“你跟粉绿鸡打斗的那一场,非常精彩。”
唐湫月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应,想了一想,她说道:“虽然我赢了,但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比如她的伤势,至今未愈,躺了多日,如今也只是硬撑着站起来罢了。
艾顽乐挑挑眉,关心道:“你的伤势如何?”
“还好,不碍事。”
“那就好。”艾顽乐走上前,一字一顿地说道:“你知道,这是比赛,既然是比赛,我就不可能因为你有伤,就对你手下留情,搞特殊例外。
如果对你不够狠,便对不起其他努力拼搏的参赛选手,作为考官,我要保持绝对的公平。
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闻言,唐湫月反而松了一口气,眉眼彻底放松了,她笑道:“明白。你尽管放马来吧!”
——
徐韧儿慢悠悠地数数,时不时朝殿外方向看去,眼神透露出明显的担忧。
当她数到大约七百左右的数字时,也就是十二分钟左右,唐湫月终于回来了————以躺着的方式。
两名侍卫提起担架,大步将躺在担架上的唐湫月送了进来,放在地面上,然后离开。
过了片刻,一名太医带着几名打手匆匆进来,为唐湫月作治疗。
“湫月!”
见到这种情形,徐韧儿与唐北驹同时上前,围在唐湫月旁边,看着太医为她紧急治疗。
“我没事。只是单纯没有力气了而已。”
唐湫月看向旁边的两位,苦笑道。
“我不信。”徐韧儿大力摇摇头,朝太医方向看去,询问道:“太医,请问湫月的情况具体如何?”
太医抬眸看她,对于狗会说话这种惊人的场面,他虽然内心震撼,但面上不显,淡定地提问:“她前几天是不是受过重伤?”
“是……”
太医抿唇,面露不善,他生怕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不懂得爱惜自己的病人了,他冷冷说道:
“伤口全部裂开了。”
唐北驹上前一步,问道:“能治好吗?”
太医微微抬眸,淡淡说道:“能治。就是要再多躺十多天罢了。”
徐韧儿松了一口气,没大事就行。
在他们说话的功夫,侍卫又来了,寻找抽签到第三位的选手。
唐北驹看着自己手上竹签上的“叁”字,眉头紧促,面瘫的表情上,眼神带有一丝犹豫,他扫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唐湫月,抿唇。
“去吧,有我在呢。”徐韧儿一眼就看出唐北驹担心的心理,温声说道:“我会照顾好湫月。等你回来,我们轮流看着她。”
唐北驹颔首,大步跟着侍卫走了。
——
唐北驹与艾顽乐的决斗十分激烈,艾顽乐刚开始还是笑嘻嘻地对打,结果越往后,越发现他的实力不容小觑。
“前年两场比赛,你藏拙了。”
艾顽乐一边跟唐北驹比斗,一边平静地概述道。
唐北驹不言不语,只是下手越来越重。
面对艾顽乐,他不需要保留任何实力,毕竟,对面的人足够强,稍有闪失,他就败了。
艾顽乐无奈地摇了摇头,神色一变,唐北驹手上的剑在顷刻间飞了出去。
“你很强。”艾顽乐目露欣赏,认可道。
连而立之年都尚未达到的年轻人,却能在他手上坚持了半柱香(半个小时)的时间,绝非泛泛之辈。
只是……
“你是如何看待武学?”
艾顽乐肃穆道。
听见问话,唐北驹一时之间,难以做答,保持了沉默。
艾顽乐眼带精光,一语道破了唐北驹的想法:“纯粹是复仇的工具,对吗?”
此话一出,唐北驹愕然,反应过来,眼神不善,他冷声道:“你是如何知晓的?”
心里的这个秘密,他没告诉过任何人,连唐湫月都以为他只是纯粹的武痴,而艾顽乐与他不过几面之缘,却勘破了他内心潜藏了十多年的秘密。
艾顽乐负手而立,淡淡道:
“见过的人多了,自然而然就会分辨了。”
在唐北驹前面,无论是聂耳风,还是唐湫月,在与她们过招中,都能感受到对武学的热爱,而这份热爱也促使了她们获得成就,走到了他的面前。
但与唐北驹过招中,他明显能够感受到,唐北驹对武学并没有抱有多大的热情。
年纪轻轻,拥有如此高强的武功,除了天上拥有的天赋,背后必然付出了巨大的努力。
一份能够长年累月坚持下去的努力也是需要理由的,既然不是热爱,那反过来推,只能是仇恨了。
唐北驹此人,恐怕身负着血海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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