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皇城的路上,孤竹京又送了一程,
她在瞄了一眼,终于开口:“孤竹京你不嫌麻烦吗?”
可孤竹京忽然一笑,“无妨。”
两人虽对昨夜发生的事心照不宣,但是他倒是看得出来,这个公主自己内下还膈应着,见她主动开口看,应该是生的气已经消的差不多,他犹豫片刻问:“你今夜要留在宫里吗?”
……?
这问的什么问题?
不过她捕捉到一丝怪异,瞪着他:“你……不是,阴魂又不够养料了吧?”
“没有,我只是建议你不要留在宫中,今夜可能回不太平。”
孤竹京都怎么说了,那肯定是有什么事要发生,
莫不是又他要搞事?
正所谓神仙打架,凡人靠边。
她识相没有过问,沉吟半晌,勉为其难道:“我尽量不留在宫中吧。”
——
等到了皇城,径自去见圣上,不想人没有见到面,圣上忽然突发旧疾,在大殿外稍等片刻,一个侍从从里面迎面而来,毕恭毕敬行礼:“公主,恐怕您今日是白来一趟了。”
好吧,见不到也别无他法,她点点头没挪动脚,思索须臾,关心一句:“圣上现如今如何了?”
侍从喟叹一声,好心提醒:“不大好,方才喝下药又昏昏沉沉睡去,您要不过几日在来吧,”
看得出来圣上如今也是无暇顾及她,寻思片刻她带着杨掌事原路折返。
“公主,您这是去哪里?”杨掌事随她走了几段路,忽然发现不是出宫的路,不禁开口询问。
这个杨掌事怎么这么快便忘了以前的主子?她头也不回,边走边问道:“杨掌事,你以前不是在皇后身边服侍吗?”
杨掌事闻言立马知道公主要去哪了,可又莫名心虚:“啊……正是,”
“有一件事我还是想问问你,在扶鸾出事那日,你有没有知情的内幕。”
皇后已死,杨掌事就算是说出什么,也不会得罪人,组织话辞,声音压的极低,话中尽是遮掩不在的恐慌:“扶鸾出事绝对不是婢子所为!”
“我没有说是你所为,你告诉我,是不是皇后的人原来是要杀我?”
杨掌事欲哭无泪,这里还是在宫道上呢,人多口杂的,这小祖宗怎就挑这个时候问啊?
看着杨掌事沉默不语,
“罢了,先走吧,你要是不想说,我也不勉强。”
杨掌事缓和片刻,忽然发现这个公主太有手段了。且不说四皇子如今对她可以如此上心,就看现在,这寥寥几句,就听懂了许多话术。
原以为公主只是会点小聪明,直至方才公主原来是告诉她原来皇后暗中做的事,清清楚楚。没有逼迫她说话,是想留点时间准备。
难怪,四皇子如此看重,若是得了淳瑶公主的支持,再接手巽国那边的一部分资源。如今太子倒台后,只需要对付一个二皇子,那四皇子日后也有一登高位的机会。
“杨掌事?还不走?!”
催促声,让她一个激灵,回过神,公主已经走了十几步,正疑惑瞄眼。
“哦噢。”
——
孤竹京回到宫中并非只是为了公主多送一程,他的手下待从带话来,
圣上已经拟好了继任太子的新人选,
只是花落谁家,至今无人知晓。
他凭借游猎救驾立了一个大功,也是最近接手了许多事情,在朝中炙手可热,而他的二皇兄,在朝中与孤竹宇相斗多年,也有不少正常自己的大臣,羽翼丰满。
不过单凭他一个救驾护主,才初次接触朝中之事的皇子,确实是难以托付大任,但他不甘。
孤竹宇是他扳倒的,凭什么要让他人坐收渔翁之利?
就算是太子之位弃了。
但是淳瑶呢?
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她的脸庞,
……不可能拱手让人。
沉吟至今,他越想越不安。若他不是太子,那先前于宫外蛰伏多年,费尽心机,难道都要前功尽弃?
“札云,继续盯着父皇,我去见见二皇兄。”说罢,孤竹京沉下眸子,往西殿去。
二皇子是收到圣召马不停蹄赶到宫中,不过还没有到东殿,就被人拦下来。
起初他一直在想,父皇这个时候召见他一定是有什么要是要说,怎么反倒是来了,父皇不愿意见他了?
等到耐心耗尽,殿外一道纤长的身影渐渐靠近,他不明所以凝视着来人:“孤竹京?”
“怎么还是你?”还在满腹疑窦思索,乍然一拍脑袋:“是把你骗本王到这里?!”
还挺聪明。
孤竹京淡淡问:“你想继续做我的皇兄,还是步孤竹宇的后尘?”
如此明白的话,谁听不出来?
不过孤竹京这次威胁,莫非父皇已经选定了人选?而且说不定就是他……
二皇子压下激动,清咳,稳了稳继续道:“四弟,这件事岂是你我可以决定的?
“我给你一个安然无恙的选择,你还不要吗?”
“……孤竹京,你该认命!”
二皇子闻言加重语气,挑眉看着他,逐字逐句。
认命?
孤竹京觉得好奇怪,为什么所有人都要他认命呢?
幼时,他被精神错乱的生母遗弃在覆雪园,一夜寒霜风雪,高烧不退,命在旦夕。
所有人都让他认命,
他不是还活着好好的。
有时候认命,还不如拼命。一朝尘土被掩,一朝明珠见曦,
“这么说,皇兄你是不愿与我和谈了吗?”
二皇子露出一抹邪笑,大喊:“来人!”
随后莫约几十个持刀的待从鱼贯而入,将西殿围的水泄不通,竟是比孤竹京的人手多上三倍有余。
“四弟,看清楚你现在的处境,本王有权,有人。你有什么?是父皇前几日随手哄你,给你的那几个没有用的调兵权吗?”
“你当真以为本王就怎么空手而来呀?”讥讽一笑,他忍不住移几步,凑到孤竹京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四弟你呀,还是太单纯了。”
孤竹京静若磐石,眼皮未掀动,随意扫了一眼,“皇兄,你就只有这些手段吗?”
二皇子也不恼,
“你还不配见到本王的手段。”
说完,带着满堂待从,闲庭信步出了宫。
札云火急火燎挤到孤竹京面前,贴着耳畔低语:“主子,诏书内容出来了,是、是您!”
孤竹京闻言,眸子凝滞,
“但是,诏书就在方才被二皇子的人拿走了,圣上被人威逼,不得已重新拟了一份新诏书。”
孤竹京还没来得及高兴,心又沉寂下去:“何时发生的事?”
“就在方才,我本来打算第一时间赶来告知,二皇子的待从不让我进去,我见他们人多势众,敌不过便只能在外面等着。
孤竹京冷笑,原来这就是二皇兄的手段。
故意在此拖延时间,派了下手去取诏书再换一个新诏。好一个暗度陈仓。
札云知道诏书有多重要,继续说:“主子,我们已经派人去追拿走诏书的人了。”
“还追什么?肯定第一时间就被销毁了。”
“我亲眼所见,诏书落在柳元霜手上了,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到她手中,但是属下猜测柳元霜应该不会这么快毁诏书。”
“……罢了,继续按旧计划就行。”孤竹京冷静下来,还是觉得柳元霜还得他亲自寻。问了清楚柳元霜下落,便孤身去了关押孤竹宇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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