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寻屏和善笑着:
“正是,我此行是想与你同去,想多了解一下外面的医术。”
任舒映十分欢迎:“那正好,我若是寒疾发作,你还可以及时帮我稳定症状。”
乙寻屏摇头笑意不减:‘‘医者仁心,我虽然医术不精,亦会尽力而为之。’’
乙寻屏往内探头,对着孤竹京喊了一声:“哎,道友,你昨夜怎么了,需要我给你看看吗?”
说着孤竹京脸色阴郁走出来,对乙寻屏视若无物。
乙寻屏看着孤竹京远去的身影,问她:“这个道友看起来有点不是很和善啊?”
任舒映点头赞同后提醒:“他一直都这样,你还是少招惹为妙。”
“这个自然,哦对了,一直还没有问过姑娘芳名?可否告知?”
“自然,叫我任舒映就好,方才那位叫孤竹京。”
乙寻屏念了一遍她的名字,随之答道:在下乃鄄宗音教派少主乙寻屏,也是个音修,若是有兴趣我可以教你学音器。”
“若是少主亲自传教,我或许会学的事半功倍。不过礼尚往来,我会挽剑花,到时候我也教你两招如何?”
乙寻屏爽快答应。
任舒映其实也喜欢吟诗弄琴的雅事,不过她自幼习剑,对此不过是霸王风月。
他们也算是结识下来。
经过一番收拾,刚出客栈门口,竟看见孤竹京孤身一人在楼下的面摊吃面。
任舒映若是没有看见这一幕,可能真的会以为他只会坐在高阁酒楼,饮琼浆玉液,吃山珍海味的富贵公子。
她提着包袱,顺着视线寻去。
孤竹京已经吃完了面,碗底余留汤水,正优雅的从袖子里面拿出一张帕子擦嘴。
任舒映:“……”这倒是他会干的。
“乙寻屏,你是离家出走么?”孤竹京冷不防问了一句。
任舒映身后的人一惊,才回答:
“这……没事,我来处理,到时候你们在门口外等下我,我很快的。”
任舒映还想问乙寻屏为什么不和府中人辞行,他却是急急忙忙说:“你们先走,我离开一下。”
任舒映一脸茫然:“你怎么知道的?”
孤竹京站起来,理了理衣袖,不紧不慢道:
“城门口挂着他的画像,找个路人问了一句,说是防止他们少主乱跑的。”
任舒映:“……”。好吧,看来是城主对乙寻屏管教严厉不允许他私自离开鄄城。
——
一炷香后,城外。
孤竹京对任舒映道:“还等?”
其实她也有点踌躇,毕竟乙寻屏是一城少主,若是出现什么意外,城主追究下来,又惹来麻烦不可。
“……确实我也觉得,乙寻屏好好待在这里挺好的…”任舒映犹豫的看着孤竹京仿佛在等他出个主意。
“……反正他出什么事,与我无关。”孤竹京搁下一句话。
“不过你万一又身体不适,他也可以帮你,而你只要顺手清理一下路边的小喽啰就好了。”
任舒映想起孤竹京昨夜的样子,忍不住说。
“我不需要任何人帮助,”孤竹京看着她接着说着:“若不是蛊母在你身上,我也不会在此耗了这么久。”
任舒映:“……”。
真是不近人情,油盐不进,反正她也不想管,孤竹京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她顿时无话可说,两人又沉默了。
——
另一处,乙寻屏终于出来了,任舒映向他招手。
“唉?少主你只是……?”
任舒映不禁有些疑惑,乙寻屏眼眶微红,还有些肿……感觉是哭过?
“我没事啊,我爹放我出来了,他让我出去转转。”
乙寻屏除了这个异样之外,倒是和平常差不多嬉皮笑脸的。
任舒映看了一会乙寻屏,“好吧,那走吧。”
乙寻屏吐了一口气,乖巧跟上。
城门内站着城主和一位老者,他们二人的目光一直落在乙寻屏背影,
“城主,这一次真的让少主走了吗?”老者眯着眼睛,捋着白花花的胡子。
“贤师你亦知道他的脾性,这次就他去吧,让他知道在外面一哭二闹可没有在这里好使。”
南夷之路,需要沿一条江南下,御剑而行一日千里,也得花上三日。
商讨一番,乙寻屏虽然音、医兼修。但是基础御剑还是会,孤竹京也有撼刑剑,但是又出问题了。
孤竹京最为不解,看着任舒映欲言又止但还是没有说话。
乙寻屏也急了,“你剑呢?”
“我的剑它丢了……”
“在哪丢的?”
“不知道,或许是有人把我的剑封印起来了,剑灵也感知不到我。”
任舒映明面上这么说,但是她的剑在何处,稍微动动脑子,大差不差也还是可以猜到是在渺梦山。
她被带入狱前,她的剑就已经渺梦山收押在幽戒室,剑名“叩雪”,剑身莹白如玉,成色极佳,此剑锋刃锐利,寒光凛凛,且颇为轻盈挥动起来毫无压力。
她自从入了剑道,便没有更换过这把剑,她与“叩雪”犹如挚友,剑招已是运用起来得心应手,如鱼得水,剑心合一。
封印她的剑也是理之当然,一个剑修失去了剑,如折一翼,何况的她唯一用的剑。
虽然她苟活至今,但也不愿含冤遁逃四处流离,既有存活的机会她查清在渺梦山被污蔑一事,重渺梦山,寻回叩雪剑。
乙寻屏看着任舒映沉默不语,便以为是在为她丢失的剑感到惋惜。
确实,剑修失剑,如他们音修断琴,将心比心也不会好过,思来想去还是对她道:
“你也不必太过伤心,介时九骸壤古境开启我们去寻便是,那里何愁寻不到好剑。”
九骸壤是古神遗址,境内虽凶险异常,危机无数,但也有闻所未闻的奇珍异宝,从里面带出来的宝物,更加是价值连城,向来不缺修士前去探境。
任舒映别无他念,如今不过是一个逃狱囚犯,何来资格追寻更加高的志向。
“来,任姑娘,”乙寻屏忽然拉着任舒映手腕,颇为仗义道:“相信我的剑技,咱们共乘一剑,我也可以让你稳稳当当抵达南夷。”
‘‘任舒映’’孤竹京也乍然唤她。
任舒映望去,孤竹京走过来当着乙寻屏的面,毫无厘头把撼刑拿到她面前。
任舒映:‘‘?’’
乙寻屏:“?“
‘‘拿着,你用我的剑。’’
‘‘……什么意思?’’任舒映乖巧接过剑,但还是错愕地看着孤竹京。
‘‘你去南夷,但我不去,撼刑给你,它比乙寻屏有用。’’
‘‘哎,不是孤竹京你什么意思呢?’’话音刚落,乙寻屏暴怒。
他堂堂一城少主,在同龄人在音修无可比及,他还就看不惯孤竹京一副傲然于上的样子,不服气落口:‘‘孤竹京你来,你过来,比试比试,看看我没有你那又黑又丑得破剑又用。’’
孤竹京却话音骤然变冷,‘‘你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这有什么的,名字不可见人吗?’’
‘‘你们让我解释一下,我知道你名字,所以我告诉他了。’’任舒映生怕他们打起来,‘‘我听得见你的剑灵说话,当时它叫你名字了我就知道了,’’
一直沉默的撼刑‘‘……干嘛看我啊,不是我也不知道这人怎么还听得见我说话啊?’’
孤竹京视线移到任舒映脸上,不冷不淡道:‘‘我倒是想不到你还可以听见。’’
‘‘我只知道你的名字,其他的,剑灵也没有说过了。’’
孤竹京这时才认真的审视她,极少人可以听见其他剑灵说话,一般可以与剑灵说活早已经是高阶御兽师,没想到居然还有野生御兽师,如此看来此女身份非同一般。
他那双凌厉而带着侵略性的眼眸衬映着轮廓分明的脸庞,更加惊心动魄,犹如一只蛰伏的毒蛇正观察着,思考是否要留下她的生命一般。
任舒映同时怯怯抬头与孤竹京对视,但在她心底不过也是伪装的畏惧罢了。
莞尔,孤竹京又开始莫名其妙露出诡异的浅笑,狭眸紧盯着她,缓缓开口:
‘‘撼刑,好好看着,人跑了,你也不用跟着我了。’’
说罢,孤竹京背道而去。
孤竹京离开后,一种怪异而紧绷的氛围才渐渐地消失。
乙寻屏瞅了一眼撼刑,但还是不禁张口:‘‘任舒映你在哪认识他的啊,感觉他太古怪了,像是学什么邪门歪道的。’’
剑灵突然动了,它语气拽的没边:‘‘学邪门歪道那怎么了,要不是他不跟你计较不然整个城都给你屠了。’’
不过乙寻屏听不见。
任舒映没有回答乙寻屏,看着手中全身同黑的剑尝试着与它沟通,‘‘……撼刑,你可以说说孤竹京他究竟是什么人吗?’’
‘‘我主人?诸恶窟都是他亲手剿灭的,我劝你好好苟这着,你有蛊母他还不会对你怎么样,要是他发起疯,整个修界就真的要疯了。’’
有这么恐怖吗?‘‘那……’’任舒映还想继续问,撼刑十分高冷的打断了,‘‘哎哎不要在我这里打听他,要想知道自己去问。’’
任舒映:‘‘……好吧。’’这两主仆,还真的一个性子。
乙寻屏一听这话就知道剑灵嘴巴撬不开,
‘‘哎呀那走吧,少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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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后,两人一剑到达了一个山路。
一路下来,他们发现一直有源源不断的人却是在南上,又疑惑不解,索性寻个路人打听一番才知道,南夷已经出现了动乱。
‘‘你们是修士还好可以应对,据说啊是陪尾那关着修界的重犯逃狱,攻破了平捷关,在南夷四处作恶,我们也不过是普通人,那还敢呆在那啊,这不是一个个背井离乡,去外头躲着避难啊,天杀的恶犯啊!’’
任舒映:‘‘……’’
果然还是低看炼雪囚的人了,他们也不是省油的灯,不过数十日居然都已经打到南夷去了,而花姨他们不知道怎么样了。
‘‘没想到会是这样,’’乙寻屏看着逆行的人若有所思,‘‘啧,奇怪啊,陪尾牢,欸你说坚不可破怎么逃出来的啊……’’
目睹全部过程的任舒映:''……''
''我们继续往前走吧,我刚刚问了一家酒栈就在不远处。''任舒映咳了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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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波一日,终于可以歇歇脚了。
二人疲惫进了酒栈,店家却把他们拦下来:‘‘两位客官,我们这里已经住满人了,你们要不另择一处吧。’’
乙寻屏又困又累已经是毫无耐心,听店家言下赶人之意,即刻大怒:‘‘这里荒郊野岭,莫非留人都为难?’’
‘‘这里已经被几派修界弟子包下,并且提过不容许我们再接客了,莫要为难我们啊。’’店家看着乙寻屏衣着不凡,又不敢两边为难,于是一面应付着乙寻屏,一面叫小厮传了几句话。
任舒映拉着乙寻屏,场面始终僵持不下。
‘‘店家让他们进来吧,夜深露重,在外也难寻落处,我们会腾一个房出来。’’
一道女子的话音已落,任舒映却犹遭雷劈,顿时惊谔在原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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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叩雪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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