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竹京?
但是她还是不敢相信,这居然会是他,被凡人按在地下打,不够还手?
比起眼下,更情愿相信,孤竹京莫不是了受重伤,才这么忍气吞声。
“住手!”
任舒映站出来,指着孤竹京,“这个人我要了,还有那把剑。”
闻言,其中一人抬头瞥视,“可以啊,不过要这个数。“
“五十灵石?”
人贩头伙笑笑,摆头纠正:“五千。”
五千!?黑贩也不敢这么卖吧?
众人皆在旁窃窃私语:“五千够买那一窝人了。”
“欸,你先看看那个女修,穿着像不像渺梦山的,渺梦山可不缺这点灵石。”
任舒映却不再开口。
她如今不是渺梦山的弟子,却在离开红尘井后样貌变了,这一身装,还是渺梦山内门弟子。
一切过于怪异。
沉吟片刻,人群外忽然挤进来几个人,皆是渺梦山的弟子,任舒映注意到后,目光顿时变得越来越复杂。
……为首的怎么会是萧慕灵?
萧慕灵迎面走来,和善一笑:“师妹,原来你在这里。”环顾四周,又问:“这是怎么了?”
任舒映过了许久才回过神:“……师姐,我想要买那个人,出价居然要五千灵石。”
她还没打算说话,怎么会莫名其妙控制不了自己。
萧慕灵看了眼孤竹京,语气压的极沉,蕴有危险的意味问人贩头伙:“那不过一个凡人,五千灵石说不过去了吧?”
面对质疑,对方观这渺梦山弟子不少,看着不好对付,又因理亏,脸上堆满笑容,赶忙改口:“哪是,说错了,就五百。”
“五百也贵了吧?在场各位有见过这个价的吗?”任舒映随即开口。
言罢,其余的人皆纷纷摆头,却也不开口,就是等着看戏。
对方冷下脸,目光沉沉落在任舒映身上,“此人我带回来就下了不少功夫,别看他如今狼狈的像条狗,若是动起手,还不是个省油的灯。”
意思也懂,抓孤竹京耗费不少时间力气,多要点不过分吧。
萧慕灵率先制止任舒映说话,拿出一袋满满当当的灵石:“这里是一百灵石,够了吗?”
任舒映按自己的了解,萧慕灵见过的黑贩自然也多,坐地起价什么的要么商讨,要么直接动手。
直接丢钱这种行径,压根没有放在眼里。
好在人贩头伙识趣,接过灵石便悻悻离开,不过还顺走了孤竹京的撼刑剑,
孤竹京被人按在地上,紧盯撼刑剑,自始至终默不作声。
萧慕灵没有多注意,而是拉着任舒映道:“还以为你不回来了,虔贞长老也时常念叨你。”
“什、什么不回来了?”任舒映已经懵了。
萧慕灵眉头一拧,口吻有了怪罪的意味:“你又忘记了?师尊师兄都念着你,你呀常常外出游历,就是不着家。”
任舒映干笑,稀里糊涂道:“这就要回去了。”
可话又说回来,这个画面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萧慕灵想起什么,一拍脑袋:“对了,我还有点事,你先回去吧。”
萧慕灵一走,围观的吃瓜群众很快就散了,孤竹京倒是没有跑。
任舒映循着身影走去,蹲在他面前,她打量须臾,试探一句:“……喂,你没事吧?”
可是他不说话,两人就这么僵持的对视。
孤竹京眼神中出了好奇,还有一丝茫然。
但是任舒映又有了定论,观这模样,大抵是不记得事了。
她也无语,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原因,错觉,还是她压根就没有离开红尘井。
按理来说,那个老道君也没有理由诓骗她啊。
干瞪许久,她不动声色敛收疑惑的情绪,无可奈何说:“你先随我走吧。”许是孤竹京眼眸有防备,她试着安抚解释,
“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而后孤竹京自己爬起来,凝视她。
任舒映不再说话,
孤竹京若是真的又不记得了,他身上有伤看得出来,现在又是无家可归。
她是想把他带回渺梦山,
一边思索,一边走着。稍不留神,后面跟着的人不见了。
任舒映很快反应过来,人都傻了,倒头要去追人。
……她有注意撼刑剑被人贩头伙带走,按孤竹京的脾性,该不会是去抢剑了吧。
往一方向跑去,果不其然,在一个街道口撞上了。
孤竹京虽然被几个壮汉包围,但是跟个泥鳅一样,抓也抓不着。
场面过于混乱,她看了好一会才出手。
毕竟孤竹京需要撼刑剑,那人贩头伙正拎着剑,轻蔑大笑:“臭小子你还敢追过来啊!还真的嫌命太短了,既然敢来,那就让你死在自己剑下吧。”
瞬息间,任舒映召出叩雪,长剑晃影,倏地劈下来,叩雪与撼刑交接,乍然发出清脆的嗡鸣。
随后任舒映从房顶一跃而下,衣袂飘飘。
那厮就没有这么好了,人贩头伙不就不善武,空有一身蛮力和花架子,压根抵挡不住一个剑修的剑,立马被震虎口发麻。
撼刑剑啪嗒掉下来,身后孤竹京立马跑过去拿剑。
任舒映见状,拉着孤竹京就跑。
她可不想在这里惹出事来,渺梦山要是知道,肯定得要挨罚。
到了人多的街市,人终于甩走,
说实话,任舒映还是有些担心孤竹京会逃跑,灵机一动,她抓着孤竹京手掌,下了一道灵犀印。
这下,就算是跑到天涯海角,也没有用。
孤竹京看着灵犀印终于开口:“这是什么?”
任舒映实话实说:“别想着跑,有此印记,我随时都可以找到你。”
孤竹京:“带我去哪?”
“渺梦山。”
任舒映自然不会带进宗门内,将他安顿在后山,后山有一处河滩,让他在那打杂养伤,不惹人眼就好了。
回至渺梦,她又发现端倪,宗门弟子,好似没有经过魔族夜袭,所有的事一如往常,她也没有被渺梦宗门通缉,可以在渺梦山进出。
而后,为有耽搁,立马去拜见师尊,却未碰面,问过师兄柳邈才得知,师尊前几日闭关修炼,归来晚了,错过时日。
再过几日,渺梦要举办一场弟子剑道比试,届时任舒映也要上场。
一番推算,可算是明了。她回到了过去,渺梦山还归于平静中,经管现在她经历的事情没有半分印象。但是他们的言语,举止,还有叩雪剑的异常,都清清楚楚告诉她,
这就是昔日渺梦。
叩雪剑是她下山游历,几月前于无间楼斩杀邪魔所得,这个时候的叩雪剑因为封印未解,剑灵无法说话,所以她可以召出剑,无法沟通。
处理了一些事情,她带了一些药去趟后山,孤竹京身上有伤,让他过去让他打杂,也不能一直带着伤。
孤竹京安排住在一个偏僻的庭院,庭院在西边,植满大片灵草,往来的人不多。
待入夜,她到了后山,踏入庭院,屋内散出浅淡昏黄烛光。
任舒映敲门半晌,无人作应。
正思索着要不要用灵术开锁,耳畔传来一阵脚步声,草声莎莎,任舒映转身回眸,孤竹京背着药筐现入眼帘。
他换了个一身干净的衣服,乱发也束起来。
任舒映疑惑问:“你为什么带着个面具?”
面具上,两只眼睛目不转睛凝视她:“有疤,丑。”
说罢,掠过人,径直打开房门。
……疤也就在脸左边额角,发丝遮挡,这个样子怎么会丑?
任舒映差点破口而出,忍了忍改口问:“可我见过你脸上的疤痕,也不明显啊?没有必要带个面具吧?”
“丑。”他站在门口,再度重复。
任舒映无奈:“好吧好吧,随便你,这些外敷药你先收着,药效和作用写在纸上,纸在里面夹着了。”
孤竹京没有推脱,接到手中。
任舒映跟着进房,打量一下四周,假装不知道他的名字问:“你叫什么?怎么被打成这个样子?”
孤竹京居然真的回答:“饿了,抢小孩东西吃,小孩的爹来打我。”
“哈?就这样?”
“还抢了其他人的。”
她属实诧异,孤竹京这是经历了什么落得这副田地啊?就连吃食都没有了吗?
任舒映嘴角抽了抽:“你不是有剑吗?应该会武吧,这打不过?”
“……手疼,打不过。”
任舒映伸手招呼,又用眼神示意他过来:“我看看。”
孤竹京纹丝不动。
“你要给灵草浇水施肥,手要是不好好看看,容易留下病根。”
这句话显然说动了他,良久他仍旧固执摆头:“有药,包扎即可。”
“名字呢?”
孤竹京本来不想告知,任舒映却回头一想,凭借孤竹京的性格,也不会相信一个素无交结之人的施救,隐瞒他确有不妥。
“我救你绝非心善,孤竹京。”
闻言,孤竹京猛的抬头。
“你安安分分待在这里养伤,可好?”
“你怎么知道……”
她笑的意味深长:“你的过去我清楚,你的将来我亦知。”
任舒映不强人所难,想起剑道比试,还是下意识叮嘱:“我这几日忙,过段时间再来找你,只要你不乱跑,可以出入渺梦山。”
她也不是担心孤竹京逃跑,但既然是这个时候,她得着手查渺梦的人,没空理会他,自是要孤竹京安分些省心。
说完,任舒映起身告辞,孤竹京始终未动,阴沉的眸子凝着她背影,直至她渐渐消失在庭院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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