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月猛地关上门,大步回到自己的房间。一进门,内心积压的怒火瞬间爆发。
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双眼血红,像是失去理智的疯子。抓起桌上的花瓶,狠狠地砸向墙壁,瓷器碎片四溅。他疯狂地摧毁着房间里的一切,书籍被撕碎,家具被掀翻,镜子被砸得粉碎。每一次破坏都伴随着痛苦狂暴的喘息声。
并非在为离离的态度而愤怒,他在惩罚自己。当他将离离抱在怀中的那一刻,他感到自己精心构建的防线在瞬间崩塌,他的心脏、他的头脑,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控制,所有的理智在那一瞬间土崩瓦解。
明明还可以等待,可是当他看到离离与李天唯之间那清晰的感情纽带时,他恨不得将李天唯碎尸万段!将离离做成僵尸永远放在自己身边。
女佣听到里面传来可怕的声响,在门外小心翼翼地询问。得到回应后,她战战兢兢地推开门,眼前的景象令她倒吸一口冷气。
礼月站在房间中央,双眼血红,呼吸急促。衬衫被汗水浸透,紧贴在身上,整个人狰狞可怖。周围的一切都被摧毁得面目全非,碎片、破烂的家具散落一地,仿佛经历了一场小型地震。
“岳先生……”
礼月缓缓转过头,目光冰冷而空洞,仿佛来自死者地狱,声音嘶哑,带着病态的平静,"照顾好她。"
“是的,岳先生。”女佣急忙点头,看着礼月低着头从身边经过。他身上散发出的气场令人毛骨悚然,女佣不自觉地往后躲开两步,仿佛害怕被这股黑暗吞噬。
暮色笼罩着整座宅邸,离离内心挣扎许久,最终还是收拾了一些衣物,走到门边。女佣们看着她,眼中闪着复杂的情绪,却并未阻拦。离离深吸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缓缓推开大门走了出去。
然而,仅仅几分钟后,她又像一阵风一样冲了回来。跑上楼梯,喘着粗气,将包往床下一塞,发出一声闷响。
她不能走,至少现在不能。当务之急是要把虫子弄出来,其次,礼月那个疯劲,很可能在回来后看不到她就大开杀戒。
所以她得留下来,拨了好几个电话想要找爸爸,可是最后得到的消息是,徐以秾已经去了重庆处理事情。
至于李天唯,她现在不想联系。离离决定再等等,等父亲从重庆回来再商量对策也不迟。
抱定这个主意后,离离反倒放下心来。她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思绪万千。最终,疲惫感席卷而来,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晨,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离离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既然无事可做,她决定带小姑娘去看眼睛。
轻轻推开小姑娘的卧房门,呼唤着。房间里传来一阵银铃般的声音,让离离不由得皱了皱眉。她摸索着走了进去,凭借上次记住的路线,很快找到了角落。
突然,她的脚被什么东西绊住了。离离蹲下身,顺着摸去,指尖触碰到一根冰冷的铁链。她的心猛地一跳,沿着铁链摸索,发现上面竟然拴着一个个小铃铛。
此刻铁链摇晃,铃铛发出清脆而诡异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咚——一声蹦跳声突然在耳边响起,离离吓得倒吸一口冷气,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她心跳加速,感到一阵不安和恐惧。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女佣的呼唤,打破了房间里诡异的氛围。离离犹豫了一下,决定先出去。她来到楼梯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怎么了?"
女佣抬头看着她,脸上带着困惑和担忧,"来了几位客人,说是岳医生的家人。"
“家人?”离离皱起眉头,缓步走下楼梯,转入客厅的一瞬,她猛然屏住呼吸。
客厅中央,一个高大的身影如同一尊邪神般伫立。那是礼月的父亲,他的存在让整个空间都变得阴冷。他如在山中那样,身着一袭深邃如夜的长袍,衣摆随着微风轻轻摆动。
那柄长刀依旧伴随在侧,刀鞘上的紫色飘带缠绕在他的手腕上,如同一条毒蛇。
他的肤色苍白得近乎透明,阳光下,蓝色的血管清晰可见,如同一幅诡异的地图。那双淡色的眸子比离离记忆中的更加冷冽,几乎透明到可以看穿人心,他的目光落在离离身上,
在礼月父亲身后,四位白发苍苍的长老如同影子般静立,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使者。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离离。"礼月父亲的声音像是从冰窟中传来,冷酷不带一丝温度。然而,下一刻,他的嘴角却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那笑容不达眼底,让人感到一阵寒意,"你怀孕了?"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击中了离离。她瞪大了眼睛,震惊、恐惧和困惑交织在一起。大脑飞速运转,试图理解这个问题背后的含义,以及它可能带来的后果。
猛然,她转身就跑,还拉着女佣一起,然而,就在她们即将触及大门的那一刻,数把锋利的匕首呼啸而至,精准地钉在门框上,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嗖"声。大门瞬间被封死,
没有丝毫犹豫,她拉着惊恐的女佣转向楼梯,飞快地向二楼跑去。来到二楼,迅速打开窗户,冷风呼啸而入,吹乱了发丝。她转向还在颤抖的女佣,急促地催促道,"跳下去,快!"
女佣看着窗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不停地摇头,恐惧已经完全占据了她的理智。
离离深吸一口气,语速飞快“听我说,我怀孕了,他们不会放了我的,你快走,跳下去,他们不会追你的,但是你留下来肯定会死!”
女佣泪流满面,不住地摇头,双手死死的扒住窗框,"我...我不能..."
二楼到楼下的距离有2米左右,在没有任何防护的情况下,就这么跳下去对普通人来说实在有些困难,离离忽然抬手,狠狠地给了女佣一记耳光。
女佣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懵了,还没回过神来,就感觉自己被推向窗边。
"去找人,找礼月,找李天唯,沈樶随便谁都行!"离离一边说,一边用尽全力将女佣抬到窗台上。女佣的哭喊声在耳边回荡,但离离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我数三声,3、"离离刚开始倒数,楼下突然传来脚步声。她的心跳漏了一拍,立刻改口,"1!跳!"
说着,她双手用力一推,女佣尖叫着从窗台坠落,同时,房门被推开,礼月的父亲出现在门口,他的目光依然冰冷地落在离离身上,对刚刚逃脱的女佣毫不在意。
礼月谨慎地踏入后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安的气息。他紧握匕首,警惕地向房子方向移动。突然,目光被地上的血迹吸引,鲜红的痕迹如同一条蜿蜒的小河。
转过街角,眼前的景象让礼月瞳孔猛缩。地面上散落着大量枪械和弹壳,反射着微弱的金属光泽。他弯下腰,拾起一枚弹壳,这是8.6毫米SAA子弹,勃朗宁的弹药。
礼月加快脚步,匕首在手中微微颤动,反射着冷冽的光芒。当他转过最后一个拐角时,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僵在原地。
曾经熟悉的房子只剩下残破的一半矗立,另一半已经彻底坍塌,化作一片废墟。倒塌的边缘处布满黑色的烧焦痕迹,就像被一发巨大的炮弹轰击过一般。断壁残垣中,几缕青烟还在缓缓升起,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灰尘的刺鼻气味。
礼月的目光扫过整个区域,脑海中快速构建着事发的场景。散落的弹壳、炸毁的建筑、地上斑驳的血迹,所有的细节都在诉说着一场激烈战斗的发生,这里俨然成为了一个小型战场的废墟。
他开始仔细搜寻废墟,翻动着碎石和断木。突然,一张熟悉的面孔从瓦砾中显露出来,礼月瞬间认出那是族中的一位长老。
长老的尸体呈现出一种非自然的状态,正在发生某种诡异的变化。
礼月触碰着长老的尸体,头颅与身体的连接处异常松动。更令人不安的是,老者的腹部在微微蠕动,眼球也似乎随时会爆裂。礼月眉头紧锁,迅速抽出丝线,干脆利落地割断了长老的头颅。
数只手臂粗的虫子从断口处爬出,它们扭动着肥硕的身躯,猛地朝礼月扑来。礼月反应极快,一刀劈向最近的一只虫子,"砰"的一声,虫子在他脸前炸裂。其余几只也被他迅速斩断,摔落在地上抽搐。
突然,一阵密集的机枪声响起,将地上蠕动的虫子彻底撕碎。礼月警惕地抬头,看到李天唯从废墟中走出。他全身浴血,手持勃朗宁,显然伤势不轻。
“离离呢?”礼月问。
李天唯喘着粗气说:"被一个人抓走了。我干掉了四个,但那个人...和他们不一样,我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礼月眼神一暗,立刻意识到李天唯所指的是谁,可是如果是父亲的话,为什么要抓离离?
李天唯将一个包扔给礼月,里面装着几枚炸弹,"去救离离,这里我来处理。"
礼月凝视着李天唯,冷冷地问:"你不怕我不放离离回来?"
李天唯咳出一口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不放,我自然会去找。"
礼月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手中匕首在月光下反射着冷冽的光芒,缓缓靠近李天唯。"那如果我现在就杀了你,离离不就是我一个人的?"
李天唯轻蔑地看着礼月,嘴角依旧带着那抹冷笑,鄙夷道,“礼月,你觉得在我扣动扳机之前,你能杀得了我?”说着,手指轻轻搭在了扳机上。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礼月手中匕首猛然甩出,几道寒光直奔李天唯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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