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离挣脱开礼月的怀抱,不顾一切的冲上去,紧紧抓着陈嘉菁的身体,泣不成声的喊着妈妈,
她泪眼朦胧地望向徐以秾,哀求道,“快点救救妈妈,她还有呼吸啊!”
徐以秾缓缓弯下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纸张,小心翼翼地将它折好,放进口袋里。他怜惜地拍了拍离离的头顶,低声道:"我送你去车站,想好要去哪里了吗?"
悲伤欲绝的离离依然伏在陈嘉菁的身体上,肩膀随着抽泣不停地颤抖着。
门口走进两个士兵,在徐以秾的示意下,其中一个小心翼翼地将陈嘉菁抱了起来,转身走出了房间。
“把她送去医院,之后李天唯会去处理。”徐以秾将离离揽在怀中。
"是!"士兵应声而出,迅速转身离开了。
“妈妈——”离离想要追上士兵的脚步,却被礼月拉了回来,她的哭喊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
徐以秾轻声说道:"她已经是陈嘉菁了,你没有杀人,她之后会得到妥善安置的。"
离离双手捧着脸,跪在床边犹如一个失去理智的小疯子,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
突然,她抓住徐以秾的手臂,双眼通红,哀求道:"爸爸,你娶了她好不好!"
徐以秾皱起眉头,深吸一口气,无奈地叹道:"我不会再娶了。"
可是……可是……"离离指着已经空无一人的门口,泪流满面地说,"妈妈还有可能回来啊!"
徐以秾苦涩地笑了笑,再次问道:"你想去哪里,想做什么,我都可以为你安排。"
"我哪也不去!!我要救妈妈!"离离失魂落魄地重复着。
"你需要休息。"徐以秾朝士兵轻轻挥了挥手,立刻有一个士兵上前,将神色恍惚的离离带出了房间。
徐以秾将视线转到礼月扮的高无忧身上,礼月立刻端正身姿,神色肃穆地唤道,“长官。”
“别装了,”徐以秾说着点燃一支烟,背靠窗沿,转头望下,士兵正抱着陈嘉菁上了车,“告诉我,你和小禾说了什么。”
礼月脸上的神色立刻就换了,他慢悠悠地走了过去与他一起在窗边,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礼月问,神色间似乎真的有些不解。
“那你为什么要来北平?”
“为了你可爱的女儿啊。”
徐以秾挑起眉宇,警告道,“不要拿离离开玩笑,”
礼月看着徐以秾的表情,忽然间笑了,那笑意似有寒意刺骨。
“你的瞳孔都散了,体温也低于正常人,”徐以秾在月色下认真地注视礼月的双眼,道,“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维持到现在,但通常有这些体征的人早死去多时了。”
“嗯,”礼月微微点头,诚恳且疑惑地发问,“那应该怎么办呢?徐长官?徐医生?”
“礼月,”徐以秾按着窗沿,手指紧紧地捏着烟,骨节转白,然后将烟蒂掐灭,呼出的青烟,“我必须要知道你和小禾说过什么,如果你不说,军统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礼月嘴角扬起,像是听到了极好的笑话,“不用这么麻烦,你给我一样东西,我就告诉你。”
“我已经给了你玉玺了,这次要什么?”
“一把汉朝的木梳。”礼月说。
徐以秾追问下去,“难道是王莽的姑姑,孝元皇后王政君的那把红漆木梳?”
“聪明啊!果然是柯怀思看中的天才,”礼月掩饰不住的惊讶。
“你把玉玺拿走开了一个崖墓,现在又要木梳,”徐以秾低头深思,他的眉头紧蹙,“难道还有第二个墓?你到底在找什么?与你现在的状态有关?”
眼前的礼月似乎陷入了深沉的思考,他呼吸微微凝滞,瞳孔散开,浅淡的眼眸无神地盯着徐以秾。
歪着头,月光从窗口洒进,让他的身影异常诡异,仿佛一个已经走过生与死边缘的人。
声音冰冷,“其实我早就死了,”他向床铺倚去,惨白月光洒在他的身上,肌肤泛出阴冷的灰白,那不是活人的颜色。
徐以秾皱着眉看他的样子,上前探查了他的颈部,微弱的几乎探查不到。
“怎么会?”
礼月的双臂枕在脑后,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幽幽地说,“我们礼家一直都在修炼长生之术,几个老家伙的确长生了,但是长埋地下的长生,”
“怎么说?”徐以秾坐到床边,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有兴趣。
“他们身体不死,但必须沉睡地下,每隔几年——”礼月拖长音调,有些困乏烦躁的样子,翻了个身,继续说,“就会出来一个监视族中子弟,看他们是否找到了解除诅咒的线索。”
"诅咒?"徐以秾的声音中充满了讽刺。
“怎么?柯小禾的事还没让你开窍?”礼月的话直截了当。
徐以秾哑然失笑,他的妻子就是从未来穿越回来的人,死去又通过观落阴魂魄归来,那么,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不能存在的呢?
只是一切都需要有说得通的解释,时间穿越可以借由物理原理解释,魂魄归来可以使用维度理论解读,那么诅咒又是如何?
“因为你们追求的是肉身不朽的长生,但此过程中却产生了对应的诅咒?”徐以秾用猜测的语气说出他的理解,“虽然你们找到了持续维持器官运作的方法,以此实现身体机能的正常,从而达到所谓的长生,但是显然这其中出了问题。”
礼月听着,嘴角挑起,眼中是赞赏的笑意,“厉害啊,徐以秾,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器官都有寿命,长时间运作会产生危机,所以你们族中的长老才会选择自我沉睡,把希望寄托在族中年轻一代身上,希望他们能找到解决方案,或者通过科学技术的一步步进步找到出路。”徐以秾说完后看着礼月,眼中酝酿着狂热的光芒,“你们族中活得最久的是……”
“我来算算,”礼月坐了起来,看起来真的在仔细的算着什么,忽然惊呼,“现在六个都是乾隆朝的,还真是老不死啊。”
“那就是说,他们都已经活了两百多年。”徐以秾面无惊色,只是似乎在对某个结果进行验证。
“我们合作。”徐以秾看着礼月,
礼月表情有些耐人寻味,反问,“我为什么要和你合作?你能给我什么?”
徐以秾点燃一支烟,烦躁的将他从床上拽起,“我说过,不要跟我兜圈子。如果你不想和我合作,就不会把这些告诉我。”
礼月在他身后大笑,问道,"我说了什么吗?都是你自己在说啊。"
徐以秾把礼月带到地下密室,礼月之前已经看过这里,所以对眼前的景象并不感到惊讶,甚至懒得掩饰。
他瞥了一眼罐子里的柯小禾,问道,"你遇到了什么难题?"
徐以秾转身凝视着自己的妻子,语气沉重地说,"这些年来,我保存着小禾的一个原因是为了研制适合她身体内环境的药物,这需要用到她的器官。但是最近一年多,她身体**的速度开始加快,再这样下去,我就无法继续研究了。"
礼月惊讶地看向徐以秾,"你比我想象的还要……"
“我想知道你们是如何让器官保持活力的。"徐以秾紧盯着礼月说,"别绕弯子了,我的时间不多。"
"用蛊虫。"礼月走到桌边,随手翻阅着这个时代最新的医学研究成果,然后啪的一声丢下,轻蔑地说,"我们家族从汉朝起就用蛊虫来维持器官长时间运作,只要用一点点血肉喂养它就可以。"
徐以秾不自觉地靠近礼月,急切地说,"告诉我具体方法!"
“告诉你没问题,”礼月看着徐以秾,提出了一个非常实际的问题,“但是柯小禾已经死了十几年,哪里来的新鲜血肉养蛊虫?”
"我一直在模拟生物电刺激她的身体——"
“我知道,”礼月看着罐中漂浮着的柯小禾道,语气平淡,"但那只是一种僵硬的反应,就像刚死的尸体还是温热的一个道理。你用现代科技勉强保持了一段时间,"他转头看向徐以秾,眼神中透着一丝怜悯,"但是,她已经没有血肉了,她彻底死了。"
徐以秾的心口刺痛起来,他的声调不住的提高,抓着礼月的领口,低沉道,“既然是合作,就拿出诚意来。”
礼月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徐以秾说,“想要复制哪个器官,就从自己身上剜出相应部位的血肉来喂给它。”
“然后呢?”徐以秾眼神中透着狂热。
“再把这个小东西放在自己身上养着,饿了就喂,等它长大就可以用了。”礼月说的轻描淡写。
“用它替换原本的器官?”徐以秾努力的在短时间内去理解这让人惊诧的古老巫蛊之术。
“很简单是不是?就是有点疼。”礼月嘶了一声,仿佛回忆起什么痛苦的经历,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
徐以秾接过瓶子,走到试验台边,深吸一口气,手指解开了军装扣子,露出苍白的胸膛,皮肤下血管清晰可见,
他拿起桌上的强心针,细长针尖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
针头对准心口,缓缓刺入。
尖锐的痛感穿透身体,徐以秾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惨白如纸,他深吸一口气,手腕用力,针头没入更深处,仿佛要刺穿心脏,鲜血顺着针尖渗出,染红了胸前一片皮肤。
猛地拔出长针,针尖上沾着细小的血肉组织,在空气中微微颤动。他小心翼翼地将针尖伸入小瓶中,隐约能看到针尖落处有个黑点轻轻蠕动了一下,像是感受到了鲜血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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