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内博是一个个子不高但长得秀气的棕褐色皮肤的男孩,他和原身约好了等原身十三岁生日一过,就提着5德本小麦来娶她。
不过瑞内博并没有如约而至,相反火速在一个月前提着10德本的大麦迎取了自己师傅的小女儿。
将近一千克的大麦在后世非常不值钱,但在古埃及时期,一千克大麦就相当于两万块钱的彩礼钱。
瑞内德是将家里的都有粮食都搜刮到了老丈人家里。
前后两个姑娘的彩礼钱非常的不对等,原身简直伤心极了,当然伤心归伤心,其实里面占了一大部分好友的死亡带来的惊惧。
这个勤劳的姑娘已经连续三天没有织完一匹布料,家里这个月的粮食又减少了半袋小麦。
好在父母也是心疼她,并没有说什么,女孩也就没注意父母夜晚吹灭陶灯时,夜色掩盖的愁容。
我这个后世来的姑娘,即便是再没有过什么苦日子也知道,家里存放粮食的陶罐只剩下不到一个月的口粮。
七月份正是尼罗河泛滥之际,河水蔓延到河滩之上,上半年的口粮必须要支撑到十月份河水退去的新播种季。
中间满打满算还有将近三个月呢,一个月的口粮简直让人头秃。
没有忍饥挨饿的我都觉得迫在眉睫。
想着自己在这个时代能做些什么快速的解决粮食问题,迷迷糊糊的就着黑娃妹妹哼唧声睡了过去。
天还未亮,灰蓝色的天空上还带着几颗残星,一缕朦胧的光线将将穿透底比斯群山上空的云层,灰蒙蒙的芦苇棚顶下是小羊的叫声。
潮湿的空气中,泥土和淡淡的植物腐烂的味道被越来越浓烈的烤制的麦香遮挡的严严实实。
奈芙缇缇点亮浅陶罐里的芦苇杆,昏暗的火光下,她揉好了发酵的面团放进粘土烤炉里。
空气中的麦香顺着风吹开了棕榈树叶编织的门帘,下面缀着叮叮当当沉闷的陶珠子。
奈芙缇缇家神面前的陶碗换一捧干净的清水,水光下是红赭石绘制的波浪纹,芦苇杆的烟缓慢的流动。
父亲阿哈赤脚踩在夯实的泥地上,吃力地起身掀开帘子,给小羊喂了点清水和草,篱笆旁边冒出来半个身子,一头乱糟糟的卷发睡眼惺忪的邻居德闻摸着脑袋打了个哈欠。
德闻现在感觉自己的腰都快断了,脸扭曲了一瞬,陵墓修建搬了一天的巨石,他险些没死在那里。
不过这都不重要,他靠着篱笆和沉闷的好友阿哈道“昨天在神庙前贴了告示,河西岸的维吉尔大人家招工,在修建两个蓄水池,管三顿面包,薪资半袋大麦。”
听到是维吉尔大人,阿哈整张忧愁的黑脸都舒展开了,这位大人是法老最宠信的表哥也是难得的一位好人。
从不拖欠工人的薪资,偶尔还会为工人提供奢侈的大麦酒,阿哈在心里盘算着和儿子一起,能省下将近一个星期的口粮,还能为家里填一袋粮食,他立刻和德闻约好了吃完饭就去神庙。
我正睡的沉,感觉身上一会儿沉重一会儿轻松,冷不丁想起了什么睁开眼,迷迷糊糊的看到一漆黑的娃娃正抓着我唯一的肩带使劲扯着咬着,口水流了一肩膀。
抱着孩子慢吞吞的坐起来,大哥法利亚已经把亚麻布在陶盆里浸湿,湿哒哒的挂在窗户上,等太阳升起温度上升时,这块简单的布料还能为泥砖房里增添一点点凉爽。
不过我个人觉得这应该只是心理作用。
法利亚一身常年暴晒的棕黑色皮肤,简单的白色亚麻短裙,比我的还要短,黑发剪的也很短,几乎贴着头皮,这里的男性大多这样,在炎炎的气候中能稍稍凉快点。
进门后这个十八岁的算是成年的小伙子笑的露出了两排大白牙,摸了摸后脑勺,一屁股蹲在妹妹身边,小声道“哥和父亲今天去维吉尔大人那干活,到时候你偷偷来,就在岸边等我,不要靠近河滩,哥分你一口大麦酒。”
妹妹从小到大没有尝过甜滋滋的饮品,这唯一一口喝的怎么着也得让妹妹尝尝,法利亚呼噜了一下小妹妹光秃秃的黑脑勺,听到父亲喊他,法利亚赶忙跑了出去。
我迟钝的想着大麦酒是啤酒的味道还是米酒的味道。
不过前世也没喝过任何酒的我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从篮筐里挑出一件差不多及脚踝的长袍,她现在身上穿的这件弯腰就能走光。
换上衣服给黑娃也找了块亚麻布挡一下胸和屁股。
这里的四岁之前都是不穿衣服的,我给这孩子穿一大半的原因是她太黑了,裹块布好歹能遮挡阳光。
这里的人也不是没有审美的,贵族和王室不论男女都尽可能的不让自己暴露在炙热的烈阳下,肤色越浅身份越贵重。
而普通人家的百姓因为长年在田间劳作无论男女肤色都是很深的。
隔壁德闻叔叔家的卡姆瑟基本上都不怎么出门,即便出去了也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当然了一年之中她也会偶尔将自己暴露在太阳下。
一是公共庆典和祭祀,二是法老王在尼罗河上游猎时。
目标已经非常明确了,这是一个非常有规划很上进的姑娘,致力于当法老的宠妃。
我正抖着一小块亚麻布转身要给黑娃穿上衣服,就看那孩子只有手指缝隙比较白的小爪子捏着一条黄褐色纹路,眼睛三百六十度旋转凸起,犀利的四肢和一条长长的尾巴……
“哎哎哎哎哎啊————”
她塞进嘴里啦!!!!
“妈呀!!!”我尖叫出了母语,前世的。
奈芙缇缇正切着剩下的面包洗了几颗无花果准备去叫女儿,听到尖锐的喊叫声她吓得拎着燧石刀进屋先看两个女儿,没有看到毒蝎子和眼镜蛇,她松了口气,将小女儿塞进嘴里的蜥蜴拎着一条尾巴撤出来,蜥蜴的眼睛上都是口水,被从帘子下的陶珠缝隙放出去。
我觉得浑身都麻酥酥的瘫软在地,汗毛一根一根的戳着我的皮肤,手都在抖,亚麻布料半盖在黑娃肉嘟嘟的左肩上都没有力气拿起来。
看着这孩子圆溜溜的眼睛,我敬她是条汉子。
家里的房子是长方形的泥砖房,只两个隔断,左边的房间是我和妹妹还有兄长,中间是父母住的房间,右侧的小泥砖房就是类似厨房的地方。
房子不大但还算干净,但经历了蜥蜴事件后,我看着只有一点点高度的席子深深的恐慌着,听说沙漠有蜥蜴、眼镜蛇、毒蝎子……
捏着两根绳系紧,穿着草鞋的我决绝的躲开了黑娃的双手,避免看见她裹着一条蜥蜴的小嘴巴,直接跑了出去。
奈芙缇缇抱着小女儿还有些诧异今早上的伊彼似乎活泼可不少。
不过她眼神微暗,叹了口气,谁能想到呢。
阳光穿过棕榈树叶的缝隙洒落在缓缓流淌的尼罗河水上,碎碎金光闪动。
靠着浅滩边缘,我伸手捧着水扑在脸上,清凉的河水顺着脸颊往下,拿着亚麻布擦掉脸上的水渍。
高高的芦苇丛微微摇晃,我抬眼就看见一只黑色带着孔雀绿的野鸭子冷淡的看了我一眼缓缓游走,紧接着它身后一连串毛茸茸的小鸭子费力的跟着野鸭子游。
鸭子呀……
隔壁蹲着的黑色长直发少女,穿着双肩包裹臀部的短袍,借着水面捏着孔雀石粉末画眼线,画完后才用心的搭理我,准确的说是来嘲讽我。
这位少女就是德闻叔叔家想要当宠妃的卡姆瑟。
她扭头看了我一眼,上下打量,画着黑黑的眼线的姑娘眼神里带着鄙视“他宁愿要个河马臀也不愿要你,看你一天天的那么勤劳也留不住男人。”
卡姆瑟可瞧不上这个成天埋头苦干把她比的连椰枣都不愿意磕的虫子。
两人年龄差就差两岁,本就是邻居,双方父母从小看到大,一个懒洋洋的什么活都不干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个勤勤恳恳劳动力堪比半个儿子。
试问哪个父母不夸赞一句真是个勤劳的姑娘,村子里家里有年龄相仿的小子都想要娶一个伊彼这样的姑娘,奈何被瑞内博那小子抢走了。
不过城里当学徒的瑞内博一脚踢开可怜的伊彼娶了一个能穿皮革凉鞋的有钱姑娘,村里人简直沸腾了起来,晨起在河畔边打水都能就着这个话题聊到太阳从地平线冒出头才意犹未尽地回家做饭。
有的人说瑞内博是个狡诈的滑头,有的人说娶一个能让自己脱离贫穷阶层的姑娘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在河里揉搓着帕子,挤干水分对着河将一双干净的杏眼沿着边缘吃力的画着眼线。
被无视的卡姆瑟觉得非常没意思,狠狠的扯过头纱趁着日头不足赶紧回家。
父兄早早的去神庙前排队登记干活去了,我咬着全麦面包掐着嗓子咽下去,感觉硬茬子从嗓子眼一路狠狠的划着脆弱的食道,怎么办,突然很想念一晚白白的稀粥,软乎乎的那种稀溜溜的……
奈芙缇缇将织好的布料准备去市集换粮食。
三尺九十丝线粗等亚麻布料能换两袋粮食,差不多1赫卡特,也就是现代的4.8升左右。
依旧杯水车薪,因为那些无良的商贩会扯着布不断压价……
怎么办,我该做些什么赚钱……
无论是咽不下的面包还是那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床头的爬行动物,都让我恨不得立刻暴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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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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