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女孩睡熟了,叶榕下床将那衣衫拿起来仔细看了看,不像是婚服,红底上用黑线绣着奇怪的纹样,看的人瘆得慌。她洗了把手,也回床睡了。
第二天她早早的醒了,女孩还在睡,她进空间清了清内存,然后匆匆出来洗漱。轻手轻脚的做完这些,床上的人还没动静,给她找了套干净的衣裳放在一边。她把帘子拉上,打开车门,开始准备早饭。
撇去鸡汤上的浮油,捞出鸡肉,把干净的白米放进去熬煮,等米汤开始咕嘟气泡,将撕碎的鸡肉扔进去开着锅盖煮一会儿,等小气泡变成大气泡就可以关火撒葱花了。再点上一份面点拼盘,里面有小油条、小汤包、小馒头、糯米饼、红糖发糕和水晶虾饺,每一样个头不大制作十分精致。
又备了两个茶叶蛋放在一边,叶榕便下车投喂如意了。
叶榕一边给如意喂食,一边环顾周围。马车附近没有奇怪的脚印,四周空旷,也不利于藏人。估计昨夜没人跟到这边。
她到这边也走了三天了,还没见过人,这边地势复杂,并不似平原地区随便走走就能遇见村落。地图上的信息也并不全面。而且她走了这么久都没见过水源。
所以那女孩是从哪里过来的呢。
“你醒啦。”
女孩穿戴整齐的站在门口,脸上有些许羞涩,“我起太晚了。”
“那洗漱准备吃饭吧。”
“我……”
“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
叶榕上车,看见被子整齐的叠放再一边,身后传来女孩的声音,“我不知要怎么收这些被子。”
“没事,你先去洗漱吧。”
叶榕毫不在意的将被子摞放到置物架上,把床板折成沙发,桌板放平延伸成合适的大小。她伸着胳膊把灶台上的食物一一端过来,摆到桌子上。然后坐在里侧看着桌上微微冒着热气的饭菜。
女孩洗漱好将水泼在了外面的土地上,转身看到桌上没有碗筷,她想了想从洗手盆上的置物架拿了碗筷、小碟子和勺子。
陶瓷的碗碟放到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叶榕从万千思绪中回过神。
“我看那里有餐具,就拿了过来。”女孩站在一旁,有些拘谨。
叶榕盛着粥说,“坐下来吃早饭吧。”
等女孩坐下,叶榕将桌子往身前拉了拉,确保吃饭时更加舒服。叶榕吃的稍微快些,放下筷子以后她便靠在一旁看书了,静静等着女孩吃完。那衣服还在地下放着,想必一会女孩还有很多话要说。
不一会儿女孩也放下筷子了,“我吃好了。”
叶榕把书放在一边,看到桌上还剩一个虾饺,“吃饱了吗?”
女孩捂着肚子,双颊泛红的点点头,这是她这么多年以来吃的为数不多的一顿饱饭。而眼前这个人只是关心她吃没吃饱,她就忍不住眼眶发热。
叶榕将虾饺丢进口中,光剩这么一个也怪占地方的。
“我来洗碗。”
叶榕拦下女孩的动作,“你休息一会儿吧。”她将碗筷都收进空掉的砂锅里,将桌子向前推去,从过道过去了。洗手池边上有一个窄窄的缝隙,将脏掉的碗筷放在上头,会被吸入,清洗干净以后会直接摞到它们本来的地方。
将抹布递给坐在原位无所适从的女孩,“帮我擦一下桌子。”
女孩如松了口气一般。
叶榕泡了一壶茶,准备了点水果摆在桌子上,她假装没看到女孩惊诧的目光。
“说说你?”
女孩垂着头,“我叫秦娅。”其实她不太记得自己的名字了,在那种地方生活的女孩,都叫达索,她们等待着被献上祭台的那一天,那是她们的荣幸,是神给的恩赐,那是喀西部落最高等的礼遇。
“我看到了,那并不是神。”女孩说到这里,浑身发着抖。
每当达索被送到祭台上,广场上总会蒙上一层浓重的烟雾,等烟雾散去,达索便不见了。在她见识到那丑恶的真相以前,她也以为达索被神明带走了。
直到那天,她去打扫祭台,不小心触碰到一个机关,整个人从上面跌落,掉到了昏暗的地下。那是暗无天日的地牢,每一个被送上祭台的达索都被铁链锁在那里,她们赤身**,有的大着肚子,有的身上流着血。那道貌岸然的神使伏在一个女人身上做着不堪入目的事情。
她捂着嘴巴逃跑,浑浑噩噩的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一向和她要好的姐妹穿着红衣,兴致勃勃的来到她面前。她说,“我就要成为神明的妻子了,到时候我一定保佑你吃的饱饱。”
她悲痛的看着面前的姐妹,却不知该说什么,每一个达索都向往着被送上祭台,她若是说了,真的会有人相信吗?更何况,她们常年因为吃不饱饭而体弱,男人们则是人高马大,堪比一堵土墙,如何能够与他们正面抵抗。
但她还是将见到的一些说给兴奋的姐妹,岂料姐妹却推开她冷冰冰的说,“今天你和我说的这一切我假装没有听到过,以后你就不要再说了。”
三个月后被送上祭台的便是她自己,她惶惶不可终日,她不想被毒哑,不想在黑暗中度日。于是她开始暗暗为自己打算。
达索被送上祭台之前,会吃上难得的饱饭,不仅有肉还会有羊乳喝。她吃饱后将剩下的肉藏在衣服里,羊乳灌到偷来的水袋里。她一定要跑出去,就算死在外面,也不要被那群畜生糟蹋。
昨日便是她被送上祭台的日子,她去过几次地牢,清晰的记得每一条线路,甚至地牢的尽头就有通往外面的山洞。
上祭台之前她在自己的房子里点上了火,甚至计算好了时间。等她掉入地牢里,她的房子就会被彻底点燃。喀西干燥,没有水流,若是稍微有点风,整个部落都会毁灭在一场大火里。
人们都跑去救火了,她便从地牢的洞口跑了出去。
听完女孩的遭遇,叶榕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我记得小时候住的地方,一到夏天整个院子里都是粉色的杏花,娘亲还会做杏花酪给我吃。”她那时候年纪太小了,记忆中就只剩下这些事情,她怕自己忘记所以只能一遍又一便再脑海里回忆。
这苍凉的群山中,就连绿树都少见。
叶榕侧目看着秦娅,她年纪虽只有十五岁,但十分成熟且坚毅,实在是令人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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