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夏望了眼窗外,天沉成了湛蓝色,上面挂着一轮圆月,月亮旁边是层层叠叠的云,她既然在船上,就同这条船生死与共,萧时琰问她,她会告诉的。
系统不明白,为什么萧时琰不信,明天却还要来问,[这人真怪。]
顾夏:“怪?”
系统:[怪讨厌的,他每天都来,岂不是每天都过来吃饭!]
顾夏道:“兴许只是晚上过来问问呢。”
她不由多看了萧时琰两眼,萧时琰吃得慢,一边说话一边吃就更慢了,他放下筷子问:“在船上可有不习惯的地方?”
“都挺好的。”顾夏笑得眉眼弯弯,“在船上能钓鱼,陈大娘做的饭越来越好吃了,船工们也很好。”
萧时琰听得却是心头一颤,他怔了半响才道:“如此便好,对了,在广州给家里写的信该送到了。”
有两三个月了,信怎么也该送到了。
记忆里不论是顾家还是萧家,都很喜欢原身,顾夏占了原身的身体,理应替她孝顺长辈。
“嗯,等回去之后,我向他们告罪,当初不管不顾就上船,实在是太胡闹了。”
萧时琰抿了下唇,没有多说什么,他吃完饭,让顾夏好好休息,自己收拾碗筷离开。
顾夏托着下巴对系统道:“萧时琰不说我都忘了,回去之后要给她们带好吃的好玩的。”
在顾家有祖父祖母,爹娘哥嫂,还有个两岁的小侄子,对原身特别好。
萧家人就多了,萧老爷子和老太君,向下又分了两房。
萧家二伯是边关守将,有一子三女,一家都在边关。
萧时琰出身长房,在萧家行三,萧父在永州任职,三两年内会调回京城,萧母则留在兰陵侍奉公婆,萧时琰有一长兄名叫萧时瑾,已经成亲了,娶得是京城的小姐,如今在翰林院任职。
下头还有一个弟弟萧时珞,才八岁,大概是因为萧家男孩子多,对边关的庶女又疼不起来,萧家老太君和萧母对顾夏算得上是百般宠爱。
系统:[是个人都比倒霉相公好。]
这话倒没差,别人可以不管,但给顾家,萧家老太君和萧母的礼物一定要准备好。
过去这么久,顾夏给他们的信也送到了。
正值夏日,渝州一带天气炎热,顾家收到信,就迫不及待地给老夫人看。
顾老夫人一头银发,头上系着墨绿色的抹额,她很有福气,看上去也很慈爱,拆信的手直抖,“这孩子,本不愿她远嫁,谁知道她认准了时琰那孩子不放,又跟着出海,都是你们给惯坏了,才不知天高地厚。”
话虽这么说,可最惯着顾夏的就是她。
顾母叹了口气,当日大婚,她是怪萧时琰出海,可事关前途,又是圣旨,能有什么办法,了了非要跟着,亲家还点头了,只能由她去了。
顾老夫人看着信,皱起的眉头逐渐舒展,“了了说她很好,让咱们别忧心,还说让家里给她留几块地,她会从海外带种子回来,也不知道带什么,净瞎胡闹。”
“这丫头,也不说啥时候回来,”看着看着,顾老夫人的眼眶就湿了,顾母跟着用手帕拭了拭眼角。
顾家几个男人一声不吭,大嫂章妘温声劝慰道:“有时琰照顾,咱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过不了多久了了就回来了,您不就能见到了吗。”
章妘嫁到顾家时顾夏才十二,这么多年,早就把她当亲妹妹了,“了了说给她准备几块地,咱们就备好,若是在外面吃了苦,她以后就不会去了。”
顾老夫人把信给一家人看,为人父母哪个不盼着子女好,希望顾夏平安喜乐,希望萧时琰能建功立业。
兰陵萧家也收到了家信,萧时琰没写足一页,倒是顾夏,写了整整三页,报喜不报忧,说在船上很好,外面的景色和家里不一样,还问他们身体如何,要保重身体云云。
老太君叹息着摇头,“这孩子……”
顾老夫人有些胖,显得慈爱,而萧家老太君早点和萧老将军征战沙场,在家里说一不二,看上去挺拔精神。
老太君也不知道把两个人绑在一起是对是错,顾夏喜欢萧时琰喜欢得不得了,可孙子对顾夏……差的多了,不过既然两人成亲了,劲儿就该往一处使。
“都看看信,三郎第一次出海,是大天.朝的第一人,若是平安归来,定少不了奖赏。”
老太君要为萧家考虑。
老爷子上不了战场了,二房守着边关,当今天下太平,很难立下战功,长孙是读书人,出海虽然危险,但可以立功,萧家就指望三郎了。
萧母看了顾夏写的信,“我还怕她跟着三郎受委屈,如今心倒是稍微放下了。”
顾夏常在萧家小住,一年有三四个月在这头,这孩子是她看着长大的,怎能不心疼。
老太君道:“他若是敢让了了受委屈,我就打断他腿!”
萧母让老太君消消气,又道:“娘,三郎归期不定,咱不必太过忧心,等他们回来就好。”
“那是自然,咱们萧家的子孙,不至于被这点风浪吓到,”老太君中气十足,收到家信,心略安,唯一担心的就是顾夏,忧心她在船上过得好不好,至于孙子孙媳何时回来,老太君不敢想,只能慢慢等。
*
月亮藏到云层中,除了守夜的人,其他人都陷入睡梦,连夜里下了雨都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萧时琰看外面,天色暗沉,一片轻雾,甲板上湿漉漉的,海面片片涟漪,竟然真的下雨了。
徐呈披了披风出来,被寒气打的咳了几声,“下雨了。”
昨晚萧时琰说的时候他还不信,昨日有圆月,不像是会下雨的样子。
萧时琰伸手接了两丝细雨,“雨不大,就是有雾,得降帆。”
徐呈点了点头,没有太阳,四周都是海,这种天气最怕触礁。
萧时琰收回目光,今天比之昨日要冷,不知顾夏醒了没有,她应该还不知道下雨了,她猜的倒是准,也不怪,顾老爷子博览群书学富五车,身为顾家的子孙,怎会差。
顾夏没睡太久,虽然这种天气最适合睡觉,凉飕飕的,盖个小毯子特别舒服,但是陈大娘催她吃早饭。
陈大娘絮絮叨叨的,“饭得吃,不吃怎么行,吃完再睡。”
她煮了热热乎乎的面汤,离开兰那的时候在当地买了鸡和猪肉,这几天得快吃完,一碗面上面盖着切成片煎地油汪汪金黄的五花肉,下面埋着鸡腿,大块龙虾肉,碟子里还有两块炸鱼骨。
鱼骨炸的很香,上面的碎肉都焦了,鱼骨嘎嘣脆,面细软烂滑,鸡腿很大,肉还多,龙虾肉一大块,煮的时间正好,两口吃完塞一嘴的肉。
顾夏闲着没事的时候会和陈大娘说怎么煮饭,陈大娘都记着呢,“夫人,下着雨呢就别钓鱼了,看看上午能捞上来什么,简单吃一点。”
顾夏点头答应了。
下雨天,海里含氧量降低,鱼全到上层呼吸游动,船上有顾夏兑换的初级渔网,船工下网捞鱼,一网能捞上来三四篓。
船工欢天喜地,别的船愁云惨淡,也不是网不上鱼,就是鱼小,还少,好像鱼全被别的船捞走了。
说来也奇怪,都是渔网,怎么就少夫人待得船能捞上鱼来。
一天两天少鱼少肉还行,天天这样,谁不气得慌。
今天船工们捞的鱼多,吃不完还给别的船送了点,“嘿嘿嘿,我们吃不完,少夫人说给你们尝尝。”
大鱼做菜,小鱼做零嘴,陈大娘腌一些,还剩两篓呢。
今天可真是大丰收啊。
收鱼的船工凑过来,“兄弟,跟你打个商量,你看你们船上还缺人吗,你看看我行不。”
“力气大,能吃苦,吃的还少!”
虽然是玩笑话,可陈远把这事放在心上了。
每艘船各自航海,互不干扰,可论起来,船上的人都是萧时琰的人,虽然他们船能捞上鱼来是自己的本事,是多亏了顾夏,但长此以往,难免让别的船上的人有意见。
不患寡而患不均,就是这样的道理。
陈远把这事和萧时琰说了。
“大人,都是一家人,这样下去,恐怕他们心有不平。”陈远语气里自有两分斟酌,这话其实不该他说的。
萧时琰淡淡道:“鱼是夫人钓上来的,渔网也是她的,怎么处置,由她来。”
陈远面上有几分不愉,他也是为了萧时琰好,顾夏能给晕船药,能钓鱼给一船人吃,还不是为了萧时琰,既然如此,那萧时琰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三十二艘船,船上两万余人,只一船人吃饱吃好,让其他船上的人怎么想。
不过是个女人,还是自己的夫人,这样立不住,太过丢人了。
萧时琰还是那句话,鱼是顾夏钓的,她想给谁吃给谁吃,一天不过钓上来两三条鱼,只是比一般的鱼大一些,还有人惦记。
仔细算,他们还是沾了他的光。
因为鱼是顾夏给他钓的。
他的鱼,不想给,有什么问题吗。
萧时琰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无奈之下,陈远只能去找顾夏,顾夏听完道:“渔网闲着也是闲着,不用的时候借给别的船就行,这种小事,下次就不用和我说了。”
初级渔网用了好久了,她还有积分,可以兑换一张中级渔网。
陈远微怔,这就行了,就没了吗,可以给别的船用?
对啊,他早该想到的,这是顾夏的东西,怎么处置该问顾夏,又不是萧时琰的,关他屁事。
陈远拱了拱手,真心实意说了句,“夫人大义。”
老实的汉子在心里彻底对顾夏改观,他不该总拿从前的目光看顾夏,人都是会变的,就像顾夏每日辛辛苦苦为船上人打算,而萧时琰,只会计较自己的几条鱼。
说什么无权处置,不就是小心眼吗,还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萧时琰:她后悔了。
祝考研人成功上岸,金榜题名~
顺便推一下真正金榜题名的状元一家,《穿成科举文男主的童养媳》。
啾咪~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第十一章 改观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