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南竹姑娘那里得来的簪子,商鹤宁当然不打算卖掉,虽然家里仍旧缺钱,但她总觉得把别人送的礼物卖掉实在太不礼貌,毕竟现在家里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回家后,她用一块布把簪子仔细包好,塞进了柜子一个隐蔽的夹层里。
一出门,商鹤宁发现院子里竟然有个不速之客。
栾宇手握一柄长剑,威武霸气地站在院门口,商鹤宁正打算打一盆水洗手,见到他,差点把手里的水盆给掀翻了。
“商姑娘,有一桩案子需要你配合审查。”栾宇波澜不惊地说出这话,把商鹤宁吓得够呛。
她在心里疯狂盘算,虽然她并不觉得自己是个非常循规蹈矩的人,有时候为了达成目的会钻点小空子。但是…自己最近没有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吧?
栾宇见商鹤宁表情凝重,开口解释道,“是关于昨日闹市中闹事的几个混混的事情,让你过去是做个证人。”
商鹤宁悬着的心这才放下,颇有怨念地瞪了栾宇一眼,“栾大人,您说话不要大喘气好吗!很吓人的您知道吗?”
栾宇依旧是那副面不改色的模样,掌心朝上示意商鹤宁上车,她顺着他手的方向,看到不远处停了一辆马车,一位车夫已经等候多时。
哟,这目击证人的待遇还挺好。
这大抵是俞大人的私藏马车,商鹤宁一上车就觉得真不错,内饰全都是光滑细腻的上等布料,不大的空间里还放着一张小桌几,上头竟然还摆了几个糕点,商鹤宁前阵子常去买果子,一眼就看出来是县城里最贵的金果坊里的栗子糕。
啧,她看了价格以后都没舍得买,这俞大人可真是财大气粗啊!放在这桌岸上不是诱惑人的嘛!
这还不止,内壁增加了不少柔软的靠垫,底下也铺着厚厚一层羊毛毯子,除了有些热,别的都十分舒服。
有钱人可真是会享受啊!商鹤宁此时的仇富心理达到顶峰。
几个孩子闻言跑出来,大虎担忧问道,“姐,你这是要去哪儿?”
商鹤宁摆摆手让他们回家去,“我配合俞大人办点事,不用担心,晚上我还会回来的,记得给我留饭!跟你二姐说一声,门关好了,没听到我的声音别开门。还有狗子……”
栾宇这会儿倒是十分贴心,丝毫没有打扰商鹤宁叮嘱弟弟妹妹,等到她交代完毕,栾宇这才不咸不淡说了一声,“商姑娘,你今晚就能回来。”
言外之意是,就半天不在家,你怎么搞得跟交代临终遗言似的?
商鹤宁尴尬地战术性咳咳嗓子,不得不说,她现在越来越代入老妈子的角色了,家里的孩子个个都很懂事,但她就是放心不下,一件事情要叮嘱好几遍才算完。
这样可不好,商鹤宁暗道,她也比这几个孩子大不了多少岁呢!怎么就超级加辈了!
她把马车的帘子放下来,礼貌对车夫说,“麻烦了,走吧!”
“驾——”马车在车夫的呼喊声中疾步在马路上行驶。
别说,这马车的速度就是比走路要快得多,不到半个时辰,车子就停在了县衙门口,商鹤宁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便没乘坐过这么快速的交通工具,这会儿有点晕车,整个人泛着恶心。
好不容易下了车,商鹤宁迅速冲到树边,干呕了几声,状态恢复了许多,回过身,见众人都在等待着自己,商鹤宁来不及整理仪容,小碎步跟上去,一起进了县衙。
俞则桉见到的商鹤宁就是这般模样,头发略微有些凌乱,几搓碎发扎在脑袋上,鼻头微微泛红,大眼睛里隐隐泛着亮光,像是刚刚哭过,却又强撑着不让别人看出来。
俞则桉莫名地,在心里涌现出一种名为心疼的情绪。
他这是怎么了?
从昨晚上他就不太正常,后半夜听到巡逻的官兵向栾宇汇报,迎春街出现了几个混混,打砸了一位摊主的小摊,女摊主本人也差点被打了。
一听到“女摊主”几个字,俞则桉迅速从床上翻坐起来,径直走向房门,拉开门,“被砸的是个什么摊子?摊主现在如何?”
官兵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何今晚大人这么关注巡防事务,但也只好如实回答,“回禀大人,被砸的据说是个烤串摊子,那位娘子姓商,人没有大碍,只是摊子被砸坏了,现已经离开。”
俞则桉狠狠拧着眉头,发生这样大的事情,她竟然都不来报官,是不信任他,觉得他会包庇混混,还是单纯不觉得他可以处理此事?他只觉得心中烦闷,很想找个出口。
“那几个混混是哪里的?他们凭何这样嚣张?你们既然知道此事,为什么不把那几个人捉拿下,还任由他们肆意寻衅?”
那人已经被问懵了,愣愣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栾宇双手抱拳,“知道了大人,属下这就安排人下去。”
“明日,我要看到那几个贼人跪在公堂上!”
虽然难度有些大,但栾宇知道这会儿的大人可容不得反驳,只好抱拳鞠躬,“是!”
第二日上午,那几个混混就被找到了,他们嚣张惯了,完全不把官兵放在眼里,直到上了公堂还在大声嚷嚷,“你们知道我是谁的人吗就敢抓我过来!”
看着眼前几个膘肥体壮的男子,俞则桉不免担心商鹤宁的状况,栾宇虽然不声不响,却很能解读俞则桉的心思,便有了把商鹤宁从村子里请来的这一幕。
这会儿看着人安然无恙,俞则桉稍稍放下了心,他看到商鹤宁朝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觉得有些好笑。
“商氏,昨日砸你摊子者是否为堂下所跪之人?”
商鹤宁壮着胆子走过去一一查看,发现根本就不需要仔细辨认,这几人压根没换衣服,还穿着砸摊子时穿的那套,身上依稀还能闻到烧烤后的油烟味。她撇撇嘴,嫌弃地离远了些,真是些不讲卫生的臭男人,yue了!
“没错,正是他们!”
“拖下去杖责20!”俞则桉严肃发号施令。
几个衙役便两人拖着一个混混把他们往外拉。
那几人被吓到了,像是被拖去宰了的猪似的拼命挣扎,为首那人高声嚷道,“你敢打我们,我家大人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你个狗官你给我等着!”
商鹤宁觉得这伙人的大人大概率不会为他们报仇,相反的,兴许这次之后还会解除雇佣关系。都到这地步了还大声嚷嚷自己的后台,哪个大人敢这样明目张胆地当黑恶势力保护伞?
就这智商,那位大人不做了他们都已经算是仁慈了。
果然,俞则桉更毫不避讳,又扔了一根令签下去,“侮辱朝廷命官,还敢在县衙里喧哗,罪加一等,再打二十大板!”
很快,此起彼伏的杀猪声响彻整个县衙。
那几人被打得实在受不了,再硬的嘴也只能求饶,“俞大人,小民知道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不要跟我们这种屁民一般见识!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好一出精彩绝伦的训狗戏,商鹤宁好整以暇地在一旁吃瓜,万事俱备,只欠一把瓜子,要不然她吃起瓜来能更爽一些!
俞则桉余光瞥见这姑娘十分投入地看着那边的处刑情况,姑娘家家的看见这样的血腥场面居然一点也不害怕,竟然还饶有兴致,他无奈摇头,真是个奇怪的女子。
一旁的栾宇冷眼看着自家大人无意识上扬的唇角,呵,大人我看你才奇怪吧!
“商氏,你大致估算一下摊子的损失,我让这几人赔偿你,往后若是他们再敢侵扰于你,直接向本官禀明,我必严惩不贷!”俞则桉看向商鹤宁。
商鹤宁连连点头。
“还有,若是商氏遭逢意外,我必第一个彻查你们几人!”这一次,他说话的声音冷傲了很多,堂下那几个被打成血人的混混意识都快消散了,但还是下意识迅速点头,“不敢了不敢了,大人我们再也不敢了!”
等衙役把犯人们压进大牢,商鹤宁这才又是抱拳又是鞠躬,“俞大人断案入神、明察秋毫,民女敬佩万分、感激不尽!我就说了,大人您爱民如子、心忧百姓,有大人你是白岗县所有百姓的福气!大人您可真是再世包青天啊!”
没等俞则桉做出反应,一旁的胡岩和栾宇已经憋不住笑了起来,虽然忍得很辛苦,但不停颤抖的身体已经出卖了他们。
俞则桉揉揉抽痛的额角,摆摆手,“行了行了,别再说了。栾宇,送她回家。”
当证人的待遇还挺好,既能拿到赔偿,还有专车送回家去,商鹤宁免不了得意忘形,朝着上位那人问道,“俞大人,冒昧地问一句,那我多久可以拿到他们给我的赔偿呢?”
看着她这财迷模样,俞则桉都快被逗笑了,努力压住嘴角,“到时我让栾宇给你送来。”
“好好好,那我就放心了!大人您真是英明神武、体察民情......”
俞则桉伸出右手,“再说一个字那钱就没有了。”
识时务为俊杰的商鹤宁立刻闭嘴,捏起食指拇指在嘴边比划,做了个拉拉链的姿势,也不知道俞则桉能不能看懂。
商鹤宁:不才在下,正是马屁精是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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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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