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父在得知商鹤宁买下几块地后已经非常佩服了,年纪轻轻,又是个姑娘家,有这样的魄力和规划,实在是太难得了。等到他看到商鹤宁提供的设计图后,心中的震撼就更大了。
“这......这是谁画的?”程父仔细端详着设计图
在商弘业风光的那几年里,村子里的年轻后生都向他看齐,纷纷想着依靠自己的努力去外头闯荡出一片天地来,程父也不例外。
他从小帮着家里砍树伐竹,做些木工竹匠及造房子的工作,便跟着一个同乡一起出门找活干。这期间吃了很多苦,也上过不少当,挣得钱不算多,但识人断事的本事还是学了一些的。
不说线条工整比例严密这些基本功,光是设计每个分区以及相应的细节那可都是硬功夫啊,没个几年的经验压根出不了这样完善的图纸来。
说得夸张些,光是掌握这项技能,就算是官府的买卖,也能顺利接下来啊!
商鹤宁并不觉得有什么,随口道,“我自己随手画的,若是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麻烦程叔提点一二。”
程父:......这姑娘究竟是怎么长起来的?还有什么是她不会的吗?
“很强,该考虑的地方都考虑到了,我......没什么可以指导的。阿宁你这些本事都是从哪儿学来的,还真是样样都会啊!”
商鹤宁拿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托辞回答,“我从小便喜欢待在家里看书,什么旁门左道野史列传都喜欢,这些,都是我从书中学来的,也不一定全是对的!”
程父的眼神更加敬佩,“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从前我是不屑的,现在看来确实是这样。这一点,我是远远不及你父亲的。”
“哪里哪里,程叔你会的东西我爹可都不会......”
两人一来一回商业互吹了好一会儿,这才终于回归正题。
“程叔,我在村子认识的人不算多,人际关系也没有您广,这样,您帮我调配些人手过来,尽快把我的兔场建起来如何?工钱方面,普通的是五十文一天,因为您是统筹,所以比其他人每日多十文钱,另外,我也给管一顿饭。”
别说还包两顿饭,就是一天五十文也是非常具有诱惑力的工钱了,程父笑得见牙不见眼,“你放心,包在我身上。”
“人选方面旁的我不干涉,就是要找厚道肯干些的,大概七八个人,最好都是知根知底的。我这场地建起来是为了饲养兔子,若是哪里不合格把兔子放跑了,那可就大事不好了。”
程父点头,“我晓得的,一定给你挑最厚道的壮汉过来!”
因为有了钞能力的加持,程父的办事效率格外高,当天下午就已经凑到了八个人,他还十分老道地把人先带过来给商鹤宁见见。
趁着别人不注意,程父把商鹤宁拉到一旁,“阿宁啊,这些都是我平日里关系不错的,个顶个的靠谱,不过嘛也看你的眼缘,若是你不满意直说便是,我来跟他们解释。”
商鹤宁点头,放眼望去,第一眼见到的就是在人群中朝自己挤眉弄眼的程学。
察觉到商鹤宁的视线,程父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家这小子最近跟掌柜闹了点不愉快,非吵着要回家来,知道你这里缺人后一直嚷嚷着要来帮忙。这样吧,你给他少开些工钱,留着他帮忙打打杂跑跑腿,你看行吗?”
“这怎么行!”商鹤宁严肃道。
程父的笑容一瞬间僵在脸上,他刚想再解释两句,又听到商鹤宁说,“开的工钱不能少,程学虽然年轻力气不大,但他可有算账的本事,到时候记账的事还得他多抽出几分力气呢,我不给他多开些工钱已经是站了便宜了!”
程父当然知道商鹤宁这是客套话,但别说,这话说得他心里头真的舒服。
关于程学要来这里帮忙这事,若是以前,程父一定是不同意的,一个好好的账房先生,做这苦力活算什么?但因为对象是商鹤宁,他改变了主意,他想自家小子多与商鹤宁接触接触,指不定也能学到一些东西,便使了一点小权力把儿子弄了过来。
“好好,我一定让他好好干,要是他不听话你跟我说,我来打他!”
商鹤宁笑着应下,两人便一起去相看其余的工人。
这次来干活的基本都是芦阳村的汉子,商鹤宁初一扫视过去,大部分的脸她都有印象,还有几个是熟人。
为首的两人是铁柱和福满的爹,这两个孩子也算是商鹤宁烧烤摊雇佣的小童工,常常让他们帮着劈竹签,商鹤宁去验货时,经常会与这俩孩子的家里人碰到。他们对商鹤宁很是热情,每回过去都把家中有的好吃的拿出来招待她,毕竟,这俩孩子靠着这点小活攒了不少铜板了,他们是从心底里感谢商鹤宁的。
“阿宁......我俩刚好最近没事,你要找人干活,我们必定是要来帮忙的!”张斌、周雄二人说道。
商鹤宁笑着点头,“好啊,张叔、周叔,那可真是太感谢你们了!”
两人又各自带了一个亲戚,介绍给商鹤宁。
那两人看着面相都是老实巴交的,商鹤宁点点头,客气道,“那就拜托两位了。”
其他几位也没什么问题,程父确实是个靠谱人,不过在看到最后一人时,商鹤宁愣了一会儿。
这人,自己几天前刚见过,就是那位卖地给他的包大伯的儿子。
这......这是做什么?砸场子来的吗?
包大才看出了商鹤宁的疑惑,笑着解释道,“商姑娘,别但系,我不是来砸场子的,只是刚好听村子里几人说你建房子需要帮手,恰好我这阵子没什么事便也想着来赚点银两。至于那几亩地,都已经卖给你了,便与我家没有关系,再说了,原本就是因为我们家没人种地才卖给你的,我真没有别的心思!”
见商鹤宁还在犹豫,包大才又说,“再说,那几块地原是我家的,哪里有石头,哪儿的土质更松,我是最清楚的。”
商鹤宁被这句话说服,同意了包大才加入,反正,干活时有那么多人,这包大才应该做不了什么破坏的事情来。
话虽如此,但商鹤宁还是偷偷喊来程学让他帮着盯一下。
对于这个任务,程学十分欣喜,这便意味着,自己是商鹤宁最信赖的人!
“阿宁,你这是把我当自家人了吗?”程学笑道。
商鹤宁撇撇嘴,这孩子怎么回事,说出的话怪暧昧的,不过她很快抛之脑后,对待弟弟一般地敲了程学的头,“别耍贫嘴,给我好好干活!”
程学吐吐舌头,“得嘞!”
一旁的程父看在眼里,自家这儿子性子倔不服输,不然也不会跟店里的掌柜起了冲突,不过对商鹤宁的态度倒是一向很好。他欣慰一笑,觉得儿子跟自己一样有眼光,多与商鹤宁接触准没错。
建兔场的第一步,上山砍树。
几人分成了三组,六人去砍树,剩下的两人则去砍竹子,因为兔子的啮齿特性,光是木头没办法完全关住,需要多重保障。
开工的第一天,谁都不敢偷懒,几个汉子干得热火朝天,没一会儿就一个个光着膀子挥汗如雨,被砍下的树被一棵棵整齐摆放在一起,任谁看了都欢欣鼓舞,更有干劲。
虽然加了工人做体力活,但商家的人一个个也都没法闲着,烤串接着做,还得准备八个劳动力的午饭,体力活费力气,要计划多做些让大家伙能吃饱,都是给自家干活,商鹤宁不准备在这上面偷工减料。
所以,早上的商家厨房里挤满了人,连院子里的炉子都应接不暇,商鹤宁无奈,只好去借用程家的灶台。
自家两个劳动力都在商鹤宁家里做工,借灶台这件小事,程母当然不会反对,不但没说什么,还主动提出要帮着一起做饭。
商鹤宁当然不会推辞,虽然已到秋季,但灶火旁的温度依旧很高,没一会儿都能把人热出一身的汗来,有人帮忙,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那这样吧,程婶你和秀儿也别再另外开伙了,午饭跟我们家一起吃得了!”
程母有点爱占小便宜的习惯,想着商鹤宁准备的午饭绝对不会比自家差,扭捏了两下后就爽快答应。
倒是程秀颇有些不好意思,非常抢着帮商鹤宁承担一些洗衣裳补衣裳这类她擅长的活计。
别说,这阵子商家实在太忙,程秀这可真是帮了大忙了。
养兔子最重要的那肯定是兔子本身,别等到兔场建好了,兔子都不知道去哪儿找。商鹤宁早就想到了这件事情,托着白岗县几个相熟的酒楼掌柜和临近的猎户帮忙留意,在这基础上,再从系统里合成几只白兔子来浑水摸鱼,应该不至于被人发现。
因为有目标有盼头,这几日商家众人的日子过得实在充实,不是在灶台旁就是在工地里,若是有人来找他们有事,一时半会儿还真没法子抽出时间来。
南竹派的人就是在这个时候来的,花了好一阵子才在一大帮光膀子的汉字里找到这位“不拘一格”的商姑娘。
来人咋舌,啧,也不知道南竹姑娘怎么会与这样的女子交上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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