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刚捧着碗回来,把韭菜挨个分了分,等她们吃着的时候就说道:“今日你们不在,错过了好一场热闹。”
“什么热闹?村里出啥事了?”李柳叶忙问,这谁家又闹出事了?
赵夏至到底有所猜测,“跟织花有关系?”
“你知道?”赵二刚略微一想就拍大腿,“我就说织花平时声音都不敢大一些,怎的这一次闹了个天翻地覆,我当时就就在想是不是你给她出主意了。”
“我可没有说别的,只说让她问问田奶奶和菊红婶子愿不愿意,别的我一概没指点。”赵夏至耸耸肩,她挺好奇织花怎么做的。
李柳叶见这父女俩打谜团,一手推一个,“别蒙我,快些说,到底什么事?”心里头痒痒的,恨不得掰开他们的嘴。
“那个何姑早上不是来了吗?刚好打到了野猪鹿子,金钗就留了何姑在村口看分肉,两人说说笑笑,后面你们出了村子,金钗还和何姑去了家里好一会儿才出来。等何姑准备走了,我干着活呢,听见织花喊了一声,‘你不许走,各位爷奶叔伯,你们快点来,我爹娘要卖了我。’她喊得那么大声,没过多久全村的人都围过来了。”赵二刚还得意,他家在村口,正正好是最好的观看位置。
“一开始我们还不知道啥事,后头织花自己说出来,说她爹娘三两银子把她卖给了何姑,到时候就去何姑家里当牛做马做丫鬟。”
赵夏至挠挠头,这跟织花之前说的不一样啊?
“织花跪在地上抱着何姑的腿哭得可怜,说自己不想去,又说爹娘狠心,不给她粥喝又打算卖她。”赵二刚叹息,才多大个娃娃,三番两次跪着让村里长辈给她做主,真是不容易。
“这,如果赵树和金钗铁了心要卖,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吧?”李柳叶说,逃荒时卖女儿的多着呢,村里好些人家的娘子妻子女儿姐姐都被卖过,说句难听的,可能这些人会觉得织花在无理取闹。
“可不是,当时只有几个婶子可怜她,让她慢慢说,其中就有王菊红和田婶。”赵二刚朝着旁边努努嘴,“王菊红说何姑来了两次,没看出来她是那么富贵的人,别是个牙婆吧,后头何姑不服气被她这样说,就解释自个是媒婆,给织花说亲的。”
“还说不会害了织花,她给说的亲事是镇上的好亲事,家里开铺子,顶顶难找的亲事。”赵二刚摇摇头,真有那么好的亲事还用得着来村子里找女孩?
村里也只有那么几户知道何姑是什么人,被她登门过得人家都没有把她的事说出去,胡香不是大舌头的人,王大财一家又想着遮掩,等何姑实在是找不到女孩了就把二女儿说出去。
“田婶就问她,那户人家姓什么,铺子开在那里,她们会托人去问,那何姑一下子消了声音,心虚呢!”
赵夏至听得入神,“然后呢?”
“她强撑着说是我们野蛮,这样对她,等回头她再上门说道,就一溜烟走了。我们也不好拦,随她走了。”拦下来能做甚?逼着何姑说这说那?别到时候他们有理都变得没理了。
而且媒婆这种人,认识的人多,保不齐就认识官府的,这一个衙役给他们使绊子都够他们受了。
“然后田婶又问赵树和金钗,让他们说个明明白白,偏他们支支吾吾,连个名姓都说不清楚,这下子田婶就抓着理了,说既然是正经说亲,那怎么连那头的事都不知道,这到底是说亲还是卖女儿?”
“指定是卖女儿!”赵柏一巴掌拍在墙上,他一听张玉秀的说的事就晓得赵树和金钗这对夫妻心狠,要卖了织花换富贵。
“怎的了?你知道这档子事?”张玉秀追问,“快说快说,我还没明白呢。”
“今天正准备走了,田梅花过来找我,让我打听打听镇上东街有哪户开布庄的人家的儿子说亲,我一去不用多花时间就问到了。姓马,家中小儿子十五岁,病得很重,大夫都说活不过今年,他们家想要冲喜,但是哪家女儿肯嫁?这兜来绕去,何姑就到了咱们村。”赵柏恼怒,这何姑还是欺负他们初来什么都不了解,要是打前些日子就知道这个事,他肯定让人把何姑赶出去。
这不是害人吗?万一女孩一进门那人就死了,岂不是守活寡?
“真糟心,赵树和他娘子也舍得?造孽啊。”张玉秀想到了瘦瘦小小的织花,每次见着她,织花都会乖乖喊她叔婆,这么好的女孩子,偏那家子不在乎。
“这不行,由着他们卖了织花,传出去,咱们小赵村还有什么名声?只怕是往后村里的小子姑娘都不好说亲了。”赵柏起身背着手走来走去,一旦开了头,以后来的亲事都不会是什么好亲事。
他正想着办法,外头忽然就传来了织花沙哑的声音,“请村长为我做主,我真的不想活了。”
那声音,怕是整个村子都听见了,赵夏至一家正在歇息,嗖的一下弹起来就探头探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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