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无觅看着戎荼的反应在心里暗暗不屑,琢磨着不救她,那他也得先死:“是我的错,你送我凌霄血藤,告诉我妖王见了都会惧怕此物,我信了你,本该就此罢手,又是你说,大功一件,若是生擒此妖,族长必然对我青眼有加,我又信了你,你说你会护我,帮我,我真是错上加错。”
长亭感叹蓝无觅眼泪跟不要钱似的,不一会妆都花了,见情形不对,长亭稍一侧身,蓝无觅一口鲜血将戎荼吓得,刚要开口说话变成了惊呼:“蓝,蓝小姐,我没……啊。”
“你走,你快走吧,不要管我,你若出了事,伯母不知该多痛苦……我就不一样了,我兄弟姐妹那么多,少了谁都无所谓,我娘可能都,都想不起我来。”蓝无觅见戎荼慢慢后退,眼神从不甘变为空洞,像是用了全力一般,撞向长亭的剑。
长亭见状将长剑向外一划,蓝无觅直接撞在长亭怀里,同时长亭耳边响起尖利的惨叫声,她像根房梁一样,被惨声惊出了回声。可怜她,手臂也被连累,十个鬼爪子掐在她仅有的二两肉上,她有种被人玩的感觉,一甩手直接脱离蓝无觅的钳制。
刑天氏族人本身就没有头颅,只不过幻化的与常人无异,他们最重要的位置就是柔软的腹部,而长亭一剑直接将其腰斩,红的白的掺杂着鲜血流了一地,而蓝无觅正好扑在那堆东西前,瞬间晕死过去。
长亭面无表情,直接用妖力震落剑上的血渍,心里暗笑蓝无觅没见过世面,但转念她又羡慕起这些风华正茂的小娘子,被家人保护的并未经历过多少风霜残雪。
她手上沾的血,早已不计其数,在这个人,神,仙,妖,魔,怪混杂的人界,她什么都经历过,哪里都不缺阴毒狠辣,杀生如麻的存在,从没见两只同性成年野兽能在一个锅里吃饭。
但好在中原在高辛皇帝的治理下,还算是民生安乐,人总能团结一致,抱团取暖。这也许就是人在这些种族面前是最脆弱的,但也能立足于天地的原因吧。
长亭也想过,干干净净做个良家妇女也好啊。条件不允许!睁开眼几万斤的活鸡等着她往家扛,闭上眼耳边全是金银流水账,她这拼命,也仅仅是想保护,曾经对自己好的人吧!
虽说琴娘已经死了几年,但她是长亭来人界后,如母亲一般,给过她温暖和爱的人。只不过后来她亲生儿子被妖咬死,只捡了一半尸首回来,下葬当日悲痛欲绝的随儿子一块去了。
长亭早已习惯孤苦无依,但有人无条件对她好,她也贪恋那种真情。
未开智的妖是不懂悲欢的,所以就算赏它们十大酷刑,也无济于事,长亭养着它们驯化它们,实在不行好吃好喝的供着它们,比让它们游荡在外,滥杀无辜要强,桃止山几百座连绵起伏的深山老林,藏着它们绰绰有余,就这吃是一大难题。
不一会功夫,戎荼流的血把土地浸湿,突然向下坍塌一个洞口,长亭将蓝无觅一掌甩到远处,滚了又滚,又将旁边的悬崖当垃圾桶,将戎荼的尸身扫下去。
她蹲下身,洞口下面灰蒙蒙的,鲜血滴落到一些交错的木头上面,向下蜿蜒。心里在想,这不是山头,难道是谁家坟头?
长亭突然看到下面隐约有些生气,她闭上眼发现下面有个人,被一团紫气包裹着,而他的三把火全都聚集在头顶,火光微弱。还有口气?长亭感叹大户人家啊?还有殉葬的。
长亭心里还在犹豫救不救的时候,她半个身子已经下到洞内,踩着还算结实的木梁,来到那人身边,那人背对着她趴在一具骸骨上,半块棺材板也没见着,这造型头回见啊!
突然头顶的光被挡住,不断有碎石落下,一块大石头从头顶的洞口压下来,情急之下,长亭去拉那人的衣服,只听撕拉一声,衣服被扯碎,许是长亭下手太重的缘故,她蹲下身另选一处衣襟,稍稍用力,同样传来衣服被撕破的声音,这这这,难道是时间太久,衣服风化啦,那这人还有救的必要吗?
长亭无奈只得将那人抱起,感觉很高,却骨瘦如柴,轻飘飘的:“天啊,希望我救的不是具干尸。”
长亭破土而出,正好看到赶来的非一尘,非一尘诧异的问:“你这是又把谁吸干了?我怎么感觉跟你在一块不太安全。要不我先走。”
非一尘开玩笑的边说边退。
长亭回头去看地上的蓝无觅,果然跑了:“那你还不八百里加急的滚开,还有兴趣跟我耗。小心我心情不好,随时拿你开涮。”
长亭这捡人,捡兽的毛病,随时随地的犯,好像已经养成习惯。
只不过这一次,她感觉说不出的心慌,看着怀里面目全非的人,还有被她扯坏的衣服,她的腰包可能又要损失惨重。她取出一块干净的布将人放上去,小心的裹好,重新抱起来,往山下的城镇走去。
路过非一尘时,长亭眼都没抬,就走了。只希望碍眼的人懂分道扬镳的道理。
走到黑水城,长亭接连找了七八家医馆,没一家敢收“干尸”,长亭这下犯了难。终于长亭狠下心,找到一家黑水城最小的医馆,掏出十颗南珠,老爷子虽上了年纪,也知道南珠价值连城。
“姐姐,你放心吧,别看我家医馆小,我爷爷可是附近村镇最好的大夫了。”稚气未脱的少年,不好意思的看着长亭,紧张的挠头,眼神有意无意的落在长亭脸上。
长亭突然发现这男孩脸上的七颗痣,按照北斗七星的位置横在他鼻梁上,命数不凡之像。
长亭拉过男孩,将十颗南珠放在他手里:“我相信你,那就请你爷爷帮我把人治好,起码恢复意识能够走动,我不会再来了,你愿意这段时间帮我照顾他吗?”
“好,我答应你。”男孩或许还不懂那南珠的价值,随手丢在药材上,长亭心疼的抓心挠肝,耐心的拉过男孩,告诉他,这珠子金贵,若是刮花了,品相不好,影响价值。
非一尘看到这一幕,倚在门边啼笑皆非。
“笑什么,我是在教他尊重每一份价值,不能因为愚昧让明珠蒙尘。你追着嘲笑我满身铜臭味,怎么仙界的妞腻了,打算换换口味?不管你什么春心,都不要在我面前荡漾。最后再说一次,别……跟……着……我。”长亭的耐心跟着南珠一同用光了。
长亭来到老爷子身边,见银针一根根精准刺入|穴位,昏迷的人渐渐有些意识,胸口随呼吸多少有些起伏了,才放下心来。
在非一尘一阵阴阳怪气里,她赏他一个全脸,终于开始正视他。
非一尘说道:“他被鸿蒙之气救了一命,要不早去我那报道。这人就是救活了,活着也是折磨,倒不如死了痛快。”
长亭沉默的盯着南珠发呆,终于平静的问非一尘:“怎么回事?你看出什么了?”
非一尘拉过一个小凳子,贴着长亭坐下,开始解释:“就是你我,遭此一番也未必有他结实,上热下寒两种极端,又逆血破阵,若没有这团鸿蒙之气,护住元神,冷热相接的地方肯定化为一滩血水,在极其痛苦之下死去。”
长亭在她那不大的脑子里,飞快的将非一尘所说的,设身处地的感同身受一番,平静没一会的脸突然苦笑起来:“都说妖魔可恶,我看可恶的不是妖魔,而是人心中的妖魔。”
长亭临出门,那人眼角落下一滴泪,正好被长亭看见。她察觉自己正在被一种莫名的钝痛侵袭。
长亭回到无垠仓,站在慢吞吞三字匾额下面,看向四周,总觉得哪不对劲。
中司长安故,急匆匆跑来迎接,拿着手中没来得及放下的毛笔,以笔代手催促着长亭赶快去将货物取出,再晚就来不及了,货在最底下的冰库,本该今日取出来启程,可长亭始终没露面,日落西山把安故急得够呛。
安故见长亭回来,一颗心算是落回肚子,打开层层大门,来到冰库门口,长亭将水境方尊打开,记录出货,那货物确认再三,无误后提出,送上冰车后,带着几个人去了斜岭镇,镇子不大非常繁华,盛产血竭和重楼,家家户户以采药为生。所以斜岭镇非常富有,说是遍地黄金也不为过。
按照地址,三天后长亭来到,斜岭镇西坊十四街九号院,门不大,上好的材质,用料厚重,敲门声都格外低沉。
不一会,大门开了条细缝,门内老丈探头出来左右张望一圈,小心翼翼的问:“你们有事吗?”
长亭将单子举到那人眼前:“吴文轩五年前委托我们将这件礼物送给黄英,说用作生辰贺礼,必须黄英本人当面签收。老丈请您快去找人来收货,这件货被要求存放冰库,想来怕热。”
老丈再次左右张望,确定再无旁人后,说道:“那麻烦您在门口等等,我这就去告诉夫人。”
“快点啊!”长亭握着单子走下台阶,冰车上传来阵阵冷气,但冷气中突然有点腥味,什么东西啊?五年前备的生辰礼还有腥味,这是抓了一车海参?
长亭看着门前诡异的长街,一个人都没有,左右街道路过的人也纷纷看向她们,这家人真是怪了。这货也够怪的,长亭就接到过这独一份要求五年后再送的,反复将单子上的字,一个一个的看清楚,确定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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