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树尘。”白璧快步上前拉住他,眼神里充满冷静的考量,“你先别急,这段时间大家被那则预言耍得心神不宁,连基本的判断都快乱了,你现在跑去说‘这是谋杀’,他们真的会打从心底相信吗?”
魏树尘的脚步顿住,脸上的急切渐渐被犹豫取代,他盯着白璧的眼睛,语气带着无措:“可……那我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白璧沉默片刻,眼底闪过一丝精明的光,声音压得更低了些:“当然要做,但硬闯没用。最好的办法,是让凶手自己露出马脚,把真相说出来。”
魏树尘点点头,忍不住追问道:“白璧,你有什么计划?”
白璧的嘴角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透出一种尽在掌握的笃定:“我确实有一个。”他招手示意魏树尘再靠近些,低声耳语几句。魏树尘眼中的急切渐渐被一种决然取代,他深吸一口气,重重地点点头。
半个多小时后,悬崖壁下。于中山双手抱在胸前,目光扫过眼前的白璧和戴夏夏,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耐:“把我叫到这种地方,到底有什么事?”
斑驳的岩壁前,三人间的空气凝固了数秒。于中山的目光最终落在戴夏夏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将她上下打量一番,才慢悠悠开口:“你……是和他们一起的空乘人员?戴夏夏?”
“是、是的。”戴夏夏不自觉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努力压下声音里的颤抖,“我想问问你关于芩明他们的事……他们的死法太奇怪了,两人倒在地上,巧合地呈‘Z’字形。我总觉得不像是意外,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把他们摆成那样的?而且我听人说,悬崖上面还留着几串足印,这说不定就是凶手留下的证据啊。”
白璧站在戴夏夏身后,悄悄观察着于中山的表情,心里暗自盘算。他料定于中山自视甚高,眼神里带着对旁人的轻视,若他这个学生身份直接上前提问,她肯定不屑于回答,甚至会立刻起疑。夏夏姐平时看起来迷迷糊糊的,说话也没什么攻击性,用她当“突破口”,于中山应该不会防备太多。可没等他的思路继续往下走,眼前的情况就彻底偏离预期。
于中山听完戴夏夏的话,突然捂住嘴低笑一声,笑声里带着明显的嘲讽,她挑了挑眉:“你这小姑娘还挺有意思,想法倒是不少。不过我问你,你怎么确定他们是当场死亡的?万一他们只是被落石砸中后没立刻断气,身体下意识地动了动,最后才形成那种‘Z’字形,这不也很合理吗?”
戴夏夏愣了一下,下意识地顺着于中山的话往下想,随即点点头,语气里的不确定越来越重,“被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点道理,可能我真的想多了?”
白璧在后面听得眼角微跳,心底暗急:夏夏姐!清醒点!她是狡辩啊!你怎么就信了?!这哪是试探,分明是弄巧成拙!
没等白璧想出办法提醒,于中山又接着开口,语气比刚才更犀利些:“还有你说的悬崖足印,更站不住脚。那片悬崖又没有专人看守,谁知道那些足印是昨天留的、还是上个月留的?随便哪个人都能爬上去,你凭什么说那就是杀人证据?”
这番话像一盆冷水,直接浇得戴夏夏哑口无言。她张了张嘴,却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下意识地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脸涨得通红。
白璧在一旁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底翻涌的无力感。这次试探一无所获,反倒被她借机“教育”,更助长于中山的气焰。他心道:于中山这狡辩能力,不去当律师真是可惜了。
就在这时,于中山脸上的嘲讽收起来,脸色瞬间沉下去,眼神冰冷地盯着戴夏夏:“话说回来,你今天特意找我,说这些有的没的,该不会是在怀疑我吧?觉得我和那两个学生的死有关?”
“没、没有!我绝对没有怀疑你!”戴夏夏被她的眼神吓得一哆嗦,连忙摆着手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说话没考虑清楚,你别误会……”
白璧只觉得一阵气结,心里暗叹:夏夏姐!她这是在故意逼你服软,你怎么还主动道歉啊!
“误会?”于中山冷笑一声,语气里的不满彻底藏不住了,“你毫无理由就把怀疑的矛头对准我,这叫没考虑清楚?我看你就是没礼貌!现在我不想再看见你们,该问的问完了吧?问完就快滚,别在这儿碍事。”
“哦、好的,我们马上走。”戴夏夏不敢再多说一句,连忙转身,快步去追已经一声不吭转身就走的白璧。
两人沿着小路走出去几百米,直到看不见悬崖的影子,戴夏夏才轻轻拉住白璧的胳膊,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愧疚,眼眶也红了:“白璧同学,对不起……我太没用,完全帮不上忙。”
白璧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她。他沉默一瞬,像是稍稍整理了一下情绪,这才让放软的语气听起来更真切些:“没事,这本来就在我的预料之中。”
“可你不用安慰我呀!”戴夏夏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哭腔,“我知道自己很没用,做什么都做不好,你肯定都觉得我烦了吧?我刚才都看见你脸色变黑了……”
“真的没事,你别自责。”白璧认真地看着她,语气坚定,也像是在告诫自己:没人有资格去否认另一个人的价值。他顿了顿,说道:“夏夏姐,你的善良和坦诚,本身就是优点。”他在心里默默补充:尽管这份坦诚时常会跑偏。
看着戴夏夏愧疚的样子,白璧压下无奈的叹息:好吧,既然价值不该被否定,那现在就更不能打击她了。
“白璧同学,你真的好好啊。”戴夏夏眼里噙着泪光,声音还有点发颤。
她认真地望着眼前的少年。他冷淡的外表下,藏着远比同龄人细腻的温柔。
“这次没成功,不是你的问题,是于中山的警惕性太高,早就做好应对的准备。”白璧补充道,“而且,我们跟她说了那些话后,很可能已经成为凶手的‘活靶子’。”
“活靶子?什么意思?”戴夏夏擦眼泪的动作顿住,眼里满是茫然。
白璧的声音沉下去,眼神里带着几分凝重,直接点破了残酷的真相:“预言里说的‘身穿制服的男女,倒在一片红色的地上’,指的很可能就是你和我。”
“什、什么?!”戴夏夏彻底愣住,眼睛瞪得圆圆的,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连脸上的眼泪都忘了擦。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和白璧,竟然会成为预言里要应验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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