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房外传来不小动静,莫不是师父回来了。
“哎呀,醒了便好!”只见一鹤发老者手提药囊,款步迈入里屋,面上笑意盈盈。
“哦,这位便是我师父,欧阳先生。”季韵初稍一愣神,旋即向床上那公子主动引见。
那公子亦微微颔首,拱手作揖。
“师父,郴州城内......”季韵初正欲开口相询,却被一道熟悉的少女声截断思绪。
“小姐——”
“悦儿!咳,我们借一步说话。”想是悦儿前来禀报府中情形,季韵初同屋内人打过招呼。
“师父,您和这位公子先叙谈,我等,呃......有些事务需得处置。”
“好啊,好。”待欧阳祁回应,两女子遂行至院外。
“多谢欧阳先生......”仅闻那公子隐约道谢之声。
院外竹林。
“小姐,自上次那事过后,二夫人就没怎么恼过主院人儿。”待二人停步,悦儿便开口述说起近些日子府中的情况。
“您差遣我与主院几位小厮留意府中动向,二夫人那损失了好一笔,都无暇顾及我们主院......小姐,您委实聪慧过人。”对于自家主子,悦儿可谓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果然,如我所料,这偌大的将军府,钱财虽说王氏占了大头,但她并无进项;更别提她那娘家人了,能做出将女儿强嫁给季将军的事,多半就是个吸血鬼,这将府迟早都得变成个空壳——
“小姐,您还回府吗?”这禀报完毕,悦儿便惦念起了自家小姐回府之事。
“悦儿,你先回去,继续帮我盯着府里情况,我些时日便回。”
“好的,小姐。”悦儿会意,微微屈膝行礼,转身离去。
“诶?这便走了?”
“师父,这将军府我若不在,仍需有人照管。”稍作解释,季韵初便回到了自己那早欲问询之事,“这城中近况可好?”
“近来又添了些许难民,郴州毗邻边疆,虽说近年有所发展,然终非鱼米之乡。无广进财源之产业,且边境流民日益增多,唉——”
欧阳祁言至此处,不禁长声叹息,自身行医数十载,终究难以普济众生。
“为师行医,但凭机缘,然诸多百姓皆无医学常识,病痛只能任其蔓延……”其言虽轻,意蕴却深。
“师父,这些个伤患可好聚集?”
“不易,每日皆有不同流民入郴州,救得一二,却难挽大局,加之他们本身不懂调养,亦无此条件,实乃徒劳之举。”
欧阳祁实是有感而发。
这郴州怕是不好呆了,加之伤患零散,都不知何时才能助系统完全修复;相较之下,军营则有所不同,是个集体,可召集,可调配,又有将军统领,干大事不就几句话的事儿吗?
叙罢此事,季韵初忽念起尚有未交代之事……遂匆匆返回屋内。
里屋。
“诶?师父,他是走了吗?”这里屋空荡无人。
“哦,那后生言有事急迫,想必是已离去——”
啧,这么急着走!我话都还没说完呢!
季韵初疾步赶至院落,环顾四周,空无一人,唯余清风徐徐,竹枝摇曳。见地上石堆,季韵初奋力一脚踢去;一石子径直飞出半丈有余,似击中某物。一男子趋近,那石子被其夹于指缝。
“嗯?”
“哈哈哈,我还以为你走了。”不知道说什么,便尴尬一笑吧。
“不知将军营中是否需要军医呢?咳,你瞧这郴州将府我恐怕是待不下去了,亦不能久居在这山林......”季韵初好不容易见着了人,便直接切入正题。
“姑娘欲与我同返军中?军营情形并不比当下为佳,居住条件亦不及这山中木屋,此处虽近边疆,好歹尚在城中。”
“行医救人是我的职责,况且将士们皆在守护我等疆土......”
“军营每日皆有死伤,条件……委实诸多不便。”
“无妨,我可胜任,公子念在我曾救你一回,就带上我一起吧。咳!那这样如何?”
“姑娘有何良策?”
扮猪吃老虎?萧尘逸这“老虎”岂会全然不识季韵初的心思,倒也是好奇。
“其实我想离开这郴州,你战后可是要回京?可否将我捎上?当然,进京之后你无需管我,你也知晓我一女子在此处境堪虞,不如进京谋求生计……”
“行军期间,我就负责医治伤员,怎样?”
话都说道这份上了,能不答应吗?
“嗯,姑娘可皆思量周全?”
“自然。”见其终得应允,季韵初未有任何迟疑。
“对了,师父他......”忽又念起近些日子居于山中的欧阳先生,着实令人挂怀。
“咳咳,哎呀,我这把老骨头便不随行了,这山林于我而言极佳。”师父见徒弟与这年轻人颇为投缘,甚是欣喜,自身年事已高,自不愿与年轻人同往。
先生垂暮,归隐山林对其而言确是上佳之选,远离战乱,却未远避人烟;此处距郴州不过二三里,二人遂与欧阳祁作别,一同离去。
“对了,我还需回府中一趟。”季韵初忽又想起什么,提了一嘴。季韵初忽又想起一事,提及一句。季韵初先行奔赴府内,便见着了悦儿。
“小姐!您回来了。”
嘶,怎么忘了悦儿了,我这要离开郴州,单留她一人恐怕不太妥当,可......那将军正在不远处等候。
“悦儿,我们收拾行囊吧。”不多想,那就带着一起去吧。
“啊?小姐?我们这是要去往何处?”这突然的归来,又匆忙收拾行装,着实令悦儿一头雾水。
“前往军营,你也可留在这府中,近来王氏也已安分许多,你们的日子也会好过一些。”
“小姐,您去往何处我便追随何处。”悦儿即刻领会自家主子的言外之意,如今这般境遇,自是要伴小姐同行。
院外一阵骚乱,嘈杂声不绝于耳。
“小姐——府里用度匮乏,二夫人已将诸多小厮、丫鬟遣散。”主院一小厮飞奔前来禀报。
“这是?这不是王氏身边的?”
“小姐,对不住,先前您所言之事......我们所行诸事实在有负您与大夫人,我……我我。”话未说完,这小厮便在季韵初面前跪了下来。
“小姐,二夫人欲清理院落中的下人,我知对不住您,但还是希望能为您效力,小姐在何处,我便在何处!”
“这......悦儿?什么情况?”季韵初委实有些懵懂。
“小姐,本欲告知您此事,自您前去拜会欧阳先生,他便一直在主院帮忙”悦儿忙不迭地解释道。
“我确实是要走了,但不方便带上你......”
但如果让他去照料那欧阳先生,我好像更不放心。嘶——
季韵初一边思忖着这令人头疼之事,一边往将军府外走去,方出府便瞧见那公子及身畔侍卫。
“姑娘准备如何?”公子开口问道。
“将军可否容我带上这侍女,她自幼随我......”季韵初示意了一下身侧的丫鬟。
“嗯,军营人众繁杂,有个侍女相伴也更安心。”那公子当即应允。
“咳,小姐。”悦儿贴着自家主子耳畔轻声低语,“此非我们曾遇见过的那公子吗?”
“嗯嗯。”是的,就是他。
几人还未行多远,悦儿便瞥见不远处一熟悉的身影,提醒道:“小姐,那好似二夫人。”
“你且在此处稍候。”季韵初摆了摆手,缓缓踱步而去。
“你怎生归来了?这将军府上下不久便尽归我所有!”数日光景未见,王氏那嚣张气焰依旧。
“嗯嗯嗯,你的,给你,都给你。”
“你又在使何诡计?”
“没什么,这府邸都是你的了,但别再做有损将军威名的事哦~”言罢,季韵初昂首挺胸,双手交叉抱于胸前,扬长而去。
“你!”熟悉的画面,熟悉的她。
都要走了,还你什么你,果然啊,人逢乱世,总要得寻些乐子提提兴致。
“我们走吧——”季韵初行至原处,对众人说道。
“小姐,我......”
又是那小厮,本非常在身畔之人,且曾为那王氏伤害原主与大夫人柳氏,委实令人难以放心起用。
咳,说自己叫陈逸是吧。
“咳,陈公子,您尚缺兵卒否?此有一人,收是不收?”
良久,无言。
“看来人家不欲收纳,委实不便,你且去吧。”季韵初无奈摊手,又轻轻摆了摆。
“小姐,我愿为您做任何事。”那小厮可怜楚楚,低头站立于季韵初身侧。
“收。”
嗯?收?
“好,其一留于这郴州助流民难民,其二则前往军中。”闻公子此言,季韵初抬眸望向那小厮,言辞笃定。
“小姐,我愿与您同赴军中。”
“行,那便走吧。”
既欲回军营,众人遂即刻启程。简易马车,简便行囊;侍卫驱马、小厮随侍,二女坐于马车内,那公子则单骑一马。
愈趋近边疆驻军之地,愈觉黄沙漫天,植被渐趋稀疏。
几人归至军营之中,边疆驻军早已严阵以待,即待后日之战。
“报——萧将军,南侧已......”
“咳!”
萧?将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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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伤势得愈,立契助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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