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兮手里紧紧地攥着信,冷着一张脸踏入了长明宫。
长明宫宫人一瞧见她脸色,背后一紧,忙快速前往静心斋传话。
“王公公,王公公。”宫人打廊下走来,恰好看见王福从静心斋出来,忙急声唤道。
“长公主殿下正朝静心斋来。”
“看着心情就不大好。”
往日里,长明宫的宫人最喜欢的便是长公主前来的时候,他们总能松快上许多。但今日,怎么看,长公主都是来者不善呢。
王福面色一沉,这该来的还是来了。
王福天长吁了一口气,心情颇为忧伤,打明个儿起,这起床还是得先翻翻黄历。
他瞥了一眼房门,低声吩咐下去,“行了,你传话下去,待会儿皮子都给我绷紧了,眼睛嘴巴耳也都给我闭好了,无论听见什么看见什么,若是传出去半点儿,都掂量掂量自己有几个脑袋可以掉的。”
宫人忙道:“奴才明白。”说完便一溜烟儿的四处去传话。
长明宫的气氛霎时就变得沉重不已。
王福还没有整理好情绪,便见打廊下走来一道俏丽的身影。他忙小跑着迎了上去,陪笑道:“殿下,这日头正晒呢,您怎么这会儿过来,多热呀。”
“王成,还不快去准备殿下爱用的茶点。”
赵云兮看也没看他一眼,冷声道:“本宫不是来喝茶的。”她说完直接就推门而入。
王福连忙招手,让斋中伺候的宫人们悄声退至廊下。
赵云兮啪的一声将手中书信拍在了桌上,憋着气问,“陛下,您就没有什么想同我说的吗?”
“两年前苏淮写给我的信,为什么今日会出现在锦盒里?”
“你是不是觉得我会蠢到以为这信是我自己放进去的?”
她双手撑在桌上,自觉自己此刻居高临下,气势十足,成功掌控了全场。
赵明修目光轻扫过那封信,而后抬眸看着赵云兮满是怒气的脸。
还算聪明,他还以为要等明日过后,她才会反应过来。
同赵云兮怒气冲冲的神色比较起来,赵明修显而易见的心平气和,他淡然开了口,“两年前姑姑遗落在静心斋的书信,朕今日物归原主,有何不对?”
赵云兮一怔,而后又提高了音量,“你胡说什么。”气势却徒然消解了一分。
赵明修好整以暇的开口,“姑姑以为,朕是故意藏着信,现在才还给姑姑?”
他随意的轻点着桌案,如寒潭一般的双眸,此刻倒映着赵云兮明媚的容颜,他不冷不热的反问,“朕为何要藏着信?”
赵云兮被他反问住。
她方才太生气了,以至于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没有想过。
对啊,阿洵为何要藏着这封信?
这封信又不是苏淮写给阿洵的,阿洵没道理要藏着信不给她呀。
她突然又想起,三岁的时候,赵阿洵骗她喊哥哥,她喊了快有小半个月,才叫家人知道她居然喊赵阿洵哥哥。
那一天,赵阿洵差点被他爹给揍死。
她立刻就反驳道:“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你还当我只有三岁?”
“你也太小瞧我了!”
赵明修一挑眉,“姑姑当真不记得这封信,是你自己忘在了长明宫里?”
赵云兮的思绪不由得跟着他的问题飘去。
两年前,好像是有些关于这封信的模糊印象。
为大军送行的前两日,赵明修病了一场。
病情来势汹汹,他甚少生病,一生病,整个皇宫仿佛天塌下来了一般。
那时,赵云兮自觉她母后和嫂嫂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能够担起料理赵明修生病一事的就只有她这做姑姑的了。
她在长明宫里待了整整一日,照顾着生病的赵明修。
期间,鸣音是送了东西来给她。
“殿下,这是七公子送来的信……”
赵云兮微微睁大了杏眼,她想起来了。
那时,她心里担忧赵明修,根本无暇顾及其它,那封信她根本瞧都没瞧一眼,随手就放在了床榻旁的矮几上。
后来,她就再没有想起来这封信。
大军出发前一日,赵明修好不容易病情好转,她还是担忧的守了一整日,哪里会知道苏淮在宫门等她。
她的神色变了又变,显然是想了起来。
赵明修问她,“想起来了?”
赵云兮谨记从前与赵明修唇舌之争,总是她吃亏,她今日怎么都不能被赵阿洵的话绕进去,他惯会忽悠人。
“我想起来了又如何,整整两年的时间,你为什么不把信给我,偏偏今日给我!”
赵明修半晌没说话。
她可算是解气,“你没话说了吧。”
赵明修气定神闲,淡然道:“朕忘了。”
赵云兮一愣,“你!”阿洵怎么可能会忘!静心斋里的每一样东西,那可都是记录在册的!他竟然光明正大的骗人!
眼见她又要恼羞成怒,赵明修见状,话锋一转,“这信你看不看,结果又有何区别?”
这话问到了赵云兮的心坎上,一时她讲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负气的坐在椅子上,抱着双膝不再搭理赵明修,陷入了自己的沉思里。
时隔两年,她才看见苏淮给她写的信。方才被怒气蒙蔽了双眼,她只顾着来质问阿洵。
而今细思信的内容,她突然就多了几分不知所措。
“见字如晤,臣不日远赴岭南,归期不知几何。公主已至及笄之年,不日便要择一良人,而有佳期。臣知臣身微言轻,却也想请公主知晓臣之心,臣,心悦公主数年之久……”
心悦两个字,赵云兮无论从什么方面去解答,都只能解读出是喜欢的意思。
苏淮说喜欢她。
怎么会,苏淮怎么会喜欢她?
他们都相处了十年之久,她怎么一点儿都察觉不到。
而且,怎么可能呢?
苏淮是她外祖家小辈,要称她一声表姨母,他们二人可是差了一辈。
苏淮怎么会喜欢上她?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苏淮喜欢她这种可能。
而她,也并不喜欢苏淮。
她不可能答应苏淮的求娶。
她突然身子一僵,想起她半个时辰前,竟然还理直气壮的问苏淮,为何两年前出发时他不同她道别。
任凭谁先头两日才表白了心里,结果等了整整一日都未能等到回复,出发这日,又怎么可能愿意搭理她?
她摸着良心问自己,要是她被人如此相待,她肯定会恼怒对方如此践踏她的心意。
她是没有看那封信,所以不知苏淮心意。可苏淮不知道她没有看到那封信啊。
苏淮肯定以为她今日是故意那般问的!
赵云兮心思起伏不定,一张小脸突然变得通红。
片刻之后,赵云兮才捂着脸,有些惊慌失措,“怪不得他出发那日,对我无话可说。”
“他今日还解释,那日是因为紧张所以忘了与我道别。”
她无意之中,仗着苏淮脾气好而欺负人。
还要被欺负的人来善解人意的安慰她。
苏淮那时究竟作何感想。
她以后怎么好意思面对苏淮?
她捂着眼睛,简直是不能面对自己。
忽而头顶上传来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嘲笑,“他喜欢姑姑多年,姑姑都没能看出来,可见姑姑愚钝。”
赵云兮听着就来气,又恼怒又委屈的抬头瞪着眼前人,“你早就知道了?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害她今日在苏淮面前多丢人呢!
她猛然站起来,没注意脚下踩空,直直地就朝前倒去。
赵明修叹了口气,伸手一接,让她稳稳地倒进了怀中,半点儿没摔着。
他抬手轻轻拍了拍怀中人的脑袋,眼中含着怀中人看不见的温柔,像是寒潭见了暖阳,化成了一汪春水。
赵云兮鼻子撞得生疼,想要推开赵明修,却发现怎么也挣脱不开他的怀抱。
忽而,她听着赵明修在她耳边莫名轻笑了一声,低声说起话来。
“我为何要告诉姑姑?”
“我怎么会让姑姑嫁给旁人。”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羽毛轻飘飘的落在她的耳中,带着丝丝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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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尚书家的嫡长女和离了,旁人都笑话莫不是她脑子坏掉了,宁王府世子妃的身份何其贵重,就算世子纳了一房妾室又如何,只要她孝敬公婆,再生下嫡子,便能巩固正妻的地位,待到宁王作古,她可不就是高高在上的王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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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便道她果真是脑子坏了,且看她要如何被沈遇伤透身心,如今应付沈遇身旁那一堆‘红粉知己’。
不想,昔日风光无限的王府一夜之间倾覆,而那纨绔竟上进的让人刮目相看,成了权倾朝野的摄政王,而后宅更是干干净净的,除了发妻,再无别的女子。
温虞想不明白,她和赵易是如何走到和离这一步的。
二人打娘胎里就有的婚约,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年少结发,她天真的以为,她和赵易就是天生一对,生同寝,死同穴。
可当她看见赵易是如何对另一个女人小心翼翼,着意呵护,她才知道原来被赵易爱着应该是这副模样。
她不是没有想过挽回赵易的心,她做了所有改变。可赵易却冷眼看她,眼神带着厌恶:你这副样子,只叫我恶心。
拿着和离书当天,温虞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赵家。
她想,这辈子再也不想再看见赵易一眼。
再嫁前一夜,赵易失魂落魄的站在雨中,问她:不嫁他,行吗?
那原不该婚前相见的准新郎,不知从何处撑伞走来,为她避去风雨。
准新郎挑了挑俊气的眉,将赵易踹倒在脚下,嚣张道:她嫁不嫁我,自是我说了算。
温虞睥睨:真的?
方才还浑身煞气的新郎,顿时软了眉眼:当然是夫人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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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夫、追妻互为火葬场)
赵容蓉客居江南时,与比邻而居的男人有过一段露水姻缘,只是没过上多久,宫中急诏不得不回,她便放了一把火,死遁从此斩断了这段姻缘。
她想,京城离江南千里远,她和男人再无相见时。
可是,谁能告诉她,为迎异姓皇叔回京的宫宴上,与她父皇并肩而坐的皇叔,为何与那个男人长得一模一样?
旁人皆知,玉绥同发妻情深义重,鹣鲽情深,发妻去后,他的枕边再无一人。
义兄病重,召他回宫。
为他准备的接风宴之上,娉婷身姿无数,无一人入得他眼。
只那道说着见过皇叔的身影走上前时,他蓦然握紧了杯盅,抬眼看去,口中唤他皇叔的明媚娇艳的女子,与他的亡妻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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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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