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芳苒在崔府呆了一阵,才在崔笑一脸不耐烦下心事重重地出来,迎面撞上了来崔府见礼的武安王。
薛芳苒正是揣着一肚子想法,脸上尚有一丝不自在,匆匆行过礼后就上了轿子。
武安王盯了片刻美人摇曳的背影,转向崔府的大门就眉头死紧,晃着腰间的玉佩道:“这薛二姑娘也比这家的强多了,我是造了什么孽非得娶她?”
跟着武安王的奴才是老夫人身边惯用的老人,就为了防止他不分场合说错话,闻言忙道:“我的爷嗳,谨言慎行!”
武安王已经憋了好几天了,现在还非得装着,当下就爆发了,脚步一转直接不进去了。
“不去了!找个地方消消火!”
下人见他一脸不耐烦,只得先安抚下他的情绪,再哄着把礼送完,也好向老夫人交代。
“那王爷想去哪儿?”
武安王坐上轿子,看见薛芳苒的小轿就要消失在街角,也没多思索,指了指道:“跟着,随便晃晃。”
下人暗暗摇头,只得让轿夫起轿跟上。
两顶轿子一前一后走了一会,随行的下人才发现绕了不少路,便有些奇怪,暗道这薛二姑娘是坐着轿子散心不成?
武安王感觉到轿子行进的速度缓了下来,掀起帘子问:“怎么了?”
“王爷,这薛二姑娘的轿子走了两个来回了,都是一条街。”
“难不成是发现有人跟着?”武安王原本也是无意说了一句,当下也觉得没意思,挥挥手打算回去,却看见薛芳苒的小轿又晃晃悠悠折了回来,从旁边的巷子穿了过去。
“搞什么……”武安王隐隐觉得有些怪异,便放弃了回去的念头,“再跟上看看。”
轿子穿过巷子,再转两个弯便是城中脂粉聚集之地。武安王对这里最是熟悉,看见薛芳苒的轿子就停在一旁的暗香里,啧了一声越发好奇起来。
跟着薛芳苒的丫头在一栋酒馆的后门跟人交接了一些什么东西,左右四顾鬼鬼祟祟地跑了回去,随后就见薛芳苒的轿子抬着走了。
这里的酒楼妓院没有哪一家是武安王没来过的,跟里面的人都打熟了交道,叫人上去一问便清楚了。
得知薛芳苒那丫头买了些助兴之药,武安王嗤了一声:“想不到这薛二姑娘也是个表里不一的。”
武安王像是找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叫人密切注意着薛芳苒的行动,十分好奇她一个名满京师的大家闺秀,要用这等下三滥的药来干什么。
折回去的时候武安王的心情就像转了个大弯,好歹是把自己老娘的命令执行了。
他高兴,崔笑自然也就高兴了,继续期盼着自己王府侧妃的美梦。
立夏之后,天气也渐渐透出了热气。
因为去年秋闱之时,南方发了大水,不少学子因此耽搁了考试。所以随着秋闱推后,相应的今年春闱的时间也延后了,这段时间陆续有各地的考生聚集京城。
阮心唯听谢夫人说起有一家表亲要来,便问了一句:“是谁要来考试吗?”她的舅舅们多了,表兄弟也是一大堆,有时候倒分不清了。
谢夫人叠着手想了一阵,道:“反正一表三千里,你到时候叫声姨母表哥就行了。”
说半天原来也不知道是娘家那边远到不知哪里的亲戚,反正跟自己八个舅舅挂不上钩。阮心唯明白后,依言点头。
谢臻的宅子与太师府是连着的,谢臻顾忌着太师府有阮心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便说让上京的表亲直接住到自己那头,也好照应。
谢夫人也觉得在理,便答应了。
翌日,阮心唯原本也打算跟着谢臻去码头凑热闹,不过走到一半就热得受不了了,躲在树荫底下直摇扇子。
谢臻无奈道:“知道自己怕热还跟出来,一会你先跟绿衣去铺子里吧,等凉快些了再叫人接你回府。”
阮心唯点点头,“那你快去吧,我歇会儿再走。”
谢臻也知道绿衣的毛病,不放心他们两个姑娘家,便把自己的小厮留了下来。
绿衣给阮心唯扇着扇子,见她莹白的脖颈间也是一层汗,道:“又不是什么关系多好的表亲,小姐也巴巴地来看。”
“呆在家里也无趣啊,见一见这远房表哥长得好不好看也可以取取材啊。”
绿衣听了,只能无奈摇头。
阮心唯自小就不耐热,别人还是长衫避体的时候,她已经春衫在身了,在太阳底下走几步就出汗。好在出了汗也不是臭烘烘的,不然真是烦恼。
阮心唯抬起自己胳膊肘闻了闻,被自己香得直眯眼。
绿衣笑道:“小姐果真应了‘香汗淋漓’一说,我看以后屋子也不必熏香了,小姐进去走两圈就好了。”
天生带香有好处也有坏处,阮心唯看着款款飞过来的蝴蝶,吓得用扇子挥了几下,也不敢再呆在原地。她最怕这种毛毛虫蜕变的东西,一靠近就觉得浑身发毛。
绿衣一路帮她赶着,心想幸好吸引来的不是蜜蜂,不然真是有点可怕。
阮心唯在珠光宝气呆到天快黑了,才被谢臻顺道接回去。
一路上阮心唯急急问:“怎么样怎么样?你见到我那个远房表哥了吗?长得如何?”
谢臻老神在在道:“跟我比差了点。”
他若说差一大半阮心唯自是不会信,可差一点就有点犹豫了。她这个臭美的小舅可是向来都把别的男人视为“野男人”的,从来都是一出口不及他万分之一,如今这么说来想必还有几分可信。
阮心唯托着下巴思索:“差一点也倒不是不可以将就……”
谢臻知道她又在琢磨自己的婚事了,敲了下她的头,“又瞎琢磨,还不知道是什么性子呢,光看脸!”
“要是没有脸,后面的还看什么。”
谢臻觉得外甥这样择偶的标准太不正确了,以后要是找个绣花枕头还不知道上哪儿哭去,于是谆谆教导:“长得好看的大多是花心大萝卜,品性才是至关重要的。”
阮心唯不敢苟同:“长得丑的也不见得就专一了,我找个好看的起码看着还顺眼,万一又丑又花心,那我不是亏大了。”
“你怎么不是一就是二,不让你光看你脸就是让你挑丑的么?”谢臻睨了她一眼,觉得这个外甥总是在外貌这种事上犯轴。
阮心唯想了又想,道:“那也先把长得好看的挑出来再看人品啊。”
“你就气死你舅舅吧。”谢臻戳了她一指头,懒得再说。
两人进了门,便听到厅里边的说笑声,阮心唯的目光悄悄地落到右手边的青年身上,见对方温文尔雅的模样,倒也没有多惊艳,心里那点小九九也歇了。
“这就是软软吧?也出落成大姑娘了,真标致!”
阮心唯被人夸习惯了,倒没有觉得怎么样,反而是看着面前眼生的妇人有些不知怎么办好。
谢夫人上前介绍:“这是姜家姨母。”
阮心唯乖巧叫了一声,转向一旁的青年姜闻西,叫了声“表哥”。
姜夫人似乎很喜欢阮心唯,拉着她的手夸了好一阵,纵是自信膨胀的阮心唯也有些招架不住,趁着他们说话,赶紧抽身出来。
谢臻正从两个府邸间凿出的角门过来,把钥匙收进袖口。
阮心唯见他把角门锁了,便道:“怎么还把门锁了,我要过去怎么办?”
“有外男在怎么也得注意着些,你这段时日就受些累多用用自己的腿吧。”
有大人操心的事情,阮心唯也就不多在意了,她朝谢臻的院落看了看,嘻嘻笑道:“我看那位姜家表哥也是学富五车的样子,没准能得中三甲,让你蓬荜生辉呢!”
私下里谢臻总是很臭屁,哼了声:“那你怎么不说是我那地方有灵气,才能造就一位新科状元呢?”
阮心唯佯装认真道:“那要这样说起来,小舅你可以开门做生意了,到时候想要及第的学子肯定是络绎不绝,这也是个好买卖!”
“这倒是,要是出了名,皇上指不定也会钦赐一块牌匾给我,那我下半辈子就可以躺平过了。”谢臻一本正经地跟自己外甥胡说八道起来。
白日里,谢臻大多都在店铺,回来也是在太师府吃饭,所以基本上宅子里也不怎么见人。
阮心唯以往都会霸占谢臻的书房写写画画,现在角门锁了她也懒得绕路过去,便叫人把自己已经闲置已久用来放宝贝的地方腾出来。
等到收拾出来,阮心唯才发现自己攒的东西是真的多。大多还都是不怎么用的,扔不能扔,卖又舍不得,林林总总摆了一院,都不知道怎么处理。
“叫人再做几个架子,都摆起来吧。”
绿衣看着堆得快从箱子里掉出来的金玉摆件,皱起脸道:“都摆出来不是遭贼惦记么?”
“谁敢来太师府上偷东西,再说旁边还有我小舅呢,要偷也是先偷他。”
绿衣想一想也是,舅老爷可是京城的大富豪呢。
下人又相继从里面整理出一些阮心唯以往学的古琴琵琶一类,都是兴之所至,挠两下就过了热乎劲了。
阮心唯摸着阮太师花重金给自己打造的古琴,终于唤起内心一点内疚,拨了拨琴弦觉得音色还不错,便叫人摆在自己卧房里,打算茶余饭后再捡起来弹两下。
绿衣深知自家小姐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习性,默默地把琴盒也放了出来,以防她日后不想弹了再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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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远房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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