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区靖西影视城外,一辆黑色的越野循着落下的夕阳余晖而来,随着一个漂移,在城门口急刹。
被扬起的尘土飘出三米远,尘土过后,越野车门打开,一个身着短袖短裤的年轻人夺门而出,趴在车后立着的一块大石头上。
林深只觉胃里翻江倒海,想吐但空荡荡的胃里什么也吐不出来,心理庆幸中午走前没有吃饭,不然此刻恐怕要将吃的东西全吐出来。
身后跟上来一个脚步声,随即一瓶矿泉水被伸到林深面前。
“刚才我问你晕不晕车,你怎么说的,你说你不晕车,年轻人,晕车就不要逞强。”
林深背上覆上一只温热的手,轻轻地拍打着背部。
林深等到呕吐的反应消散了些,接过陆崇安递过来的水闷了一口。
冰凉的水入了喉咙,将里面的热气赶出去,林深这才觉得自己缓了过来。
“我真不晕车。” 林深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明明是你开得太快了。” 三个小时的路程直接变成了一个半小时,林深坐在车上甚至以为自己差点就要厥过去了。
到了目的地,林深才庆幸亏得一路上没什么车,不然按照这不要死的开法他们俩早就在半路上完蛋。
林深抬头,被水滋润的嘴唇在阳光的照射下仿佛闪着光,因为急咳被逼出一丝眼泪挂在眼角,眼圈也因此变红。
陆崇安看了眼,放在林深背上的手指头微微屈了一下。
“行吧,是我开得太快,那下次我开慢一点。”
还有下次……林深猛地又咳了几声。
“还是不要说话了,等会儿进去先去找点吃的。”
林深点头。
陆崇安耐心地等在林深身旁,等到林深喝完了一整瓶水,眼角被咳出的红晕散去,整个人终于恢复了正常的样子,才带着林深往里面走。
这次他们的目的地是一个大帅府。
几天前,一个剧组借用大帅府拍戏,结果一位演员被里面的脏东西上身,剧组的导演上报给市里说明了情况,市里便打电话请古建局他们过来处理。
林深不明白他们所说的‘脏东西’到底是什么,但他总觉得这次出勤不简单。
东区靖西影视城,是C国目前最大的民国影视城,里面的所有建筑全部是民国的风格,因此,有许多的民国类电视剧和电影都是在这儿拍摄的。
此时正值暑假,有许多家长带着孩子来到这儿追星,因此,尽管现在十分炎热,影视城里却是人满为患。
林深和陆崇安走进影视城时,两人的容貌迎来了许多目光,甚至有人直接上前询问他们:
“唉,你们是不是明星啊。”
林深看向陆崇安,这人不知什么时候戴上了副黑色的眼镜,双手环抱,一脸冷漠。
----看着确实像个大明星。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一群人仿佛失了缰的野马疯狂地往这边涌来,个个手上举着手机。
“不好意思,我们不是明星,你们认错人了,麻烦让一下好吗。”
越来越多的人围住他们,林深只能用手将他们拦住,在人堆里挣扎。
就在林深快要被人群淹没时,一双大手拦住林深的肩膀,将林深往左边拉了过去,随后,林深便感觉自己面前出现了一堵墙,而自己则被那双手臂推着往前走。
越过挤得严丝合缝的人群,林深终于看清面前的‘那堵墙’----是陆崇安。此刻陆崇安的手臂还环着林深的头。
“陆大哥,可以了,我快要憋不过气来了。”
身后的手臂松开,林深终于直起了身子,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幸好还有陆大哥,否则今日怕是真要交代在这儿了。
“陆大哥,刚才谢谢你,要不是……”
林深转头就与陆崇安黑色的墨镜对上,宽大的眼镜将对方的眼睛遮挡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没有任何感情的嘴。
林深:......
“总之,刚才非常谢谢你了。”
“所以呢?”
林深问:“所以什么?”
陆崇安说道:“我救了你,你就没什么表示吗?”
救?是刚才开车差点把他送下去的那种救?
林深转头看见陆崇安黑色的大墨镜正对着自己。
林深顿悟:“哦,那要不待会儿我请你吃午饭?”
可怜林深今天第一天到单位就被派来出外勤了,到现在连一口饭都没吃上。
陆崇安默了两秒,说道:“午饭不用,待会儿自有人请,那顿饭留着吧。”
林深:“哦好。” 林深饶头,不明白这儿人生地不熟的,上哪儿去混吃混喝去。
陆崇安找了个城门下阳光晒不到的阴凉地,回头见林深还一脸傻楞地站在太阳底下,伸手将对方拉了过来。
“这么热也不知道找个地方躲躲。”
林深问道:“陆大哥,我们就在这儿等着吗?不直接去大帅府?”
陆崇安将墨镜往上一抬,微眯着眼看向林深:
“去?怎么去,你知道路?”
林深摇头。
“那就在这儿等着,自有人来接我们。”
“哦。” 林深点头表示明白,也站在陆崇安身旁,背靠在阴处的墙上。
第一天上班,昨晚林深兴奋地一晚上都没睡好,陆崇安找的这地儿不仅僻静,还十分荫凉,靠上去没一会儿就来了瞌睡,渐渐闭上了眼。
身旁,陆崇安看着林深像只小猫一样低着脑袋睡觉,安静地仿佛听不到他呼吸的声音。
他拿出手机悄悄拍了几张。
手机消息的提示音响起,管大福发来了消息:
[我已经联系了那边的导演,将你们的穿着发了过去,他马上过来接你们]
陆崇安挑了下眉,打开相册盯着看了几眼,关掉手机。
刚放好手机,陆崇安就见前面走来一个身着格子衬衣,大着肚子,头上稀疏地耷拉着几丝头发,带着黑色眼镜约莫四十多岁的男人。
那人也看见了陆崇安以及旁边的林深,拿着手机比对了一下,然后高兴地往两人这边走来。
“嘘--”见对方刚要张口,陆崇安食指竖在嘴间,示意对方不要说话。
那男人看了眼旁边睡着的林深,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随后张着嘴用口型询问:请问你们是古建异调局派来的两位老师吗。
陆崇安点头,伸出手与对方握了一下,表示接头成功。
等到林深醒来,睁开眼睛,就见面前站着一位比管大福还要胖的男人,正笑着看着自己,脸上的横肉挤在一起。
林深吓了一跳,转眼看到陆崇安,这才放下心来,还以为这人把自己丢了呢。
“不好意思,我刚才睡着了,您久等了。”
“不妨事不妨事,”那男人摆摆手,“我也才刚来,不知两位吃饭了没有,要是还没吃饭,我先请两位吃饭吧。”
“那就麻烦了。”陆崇安毫不客气地点头,示意对方带路。
两人跟着男人来到一家家常菜馆,此时已经下午两点,但馆子里仍然坐满了人,非常火爆。
点完菜,男人开始介绍自己:
“两位老师好,我是剧组的导演,我叫张帅。” 张帅分别与两人握手。
陆崇安后靠在椅背上,拉下墨镜,说道:
“说说具体情况吧。”
林深倒上水,给两人各递一杯,递给张帅时,不知是不是林深的错觉,总感觉身旁有道目光盯着自己,回头却见陆崇安正端着水杯喝着水。
“谢谢谢谢,”张帅接过水杯,放到桌上,继续说道:
“我们剧组准备拍一部以民国为背景的电影,故事的背景呢就是在一个民国大帅府里……”
“不好意思,我打断一下,”陆崇安抬起头,“麻烦你说重点。”
“哦,好好。”
“就是几天前我们选址在这座大帅府里,结果前几天晚上开始有人半夜听到了唱歌的声音,出去一看,发现就是剧组的演员”,
说着,张帅往四周望了望,确定没人注意到他,凑近两人,
“那人像是被夺舍了一样,怎么都喊不醒,双手浮在半空,像是拿着一把琵琶。”
陆崇安问:“唱的什么”
“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那演员是西南地区的人,可她唱的却是苏州评弹。”
“会不会是他以前学过。” 林深询问。
张帅摆摆手:“我问过她的经纪人,她都没去过几次苏州,去了也是录节目,根本没时间学曲儿;况且那演员唱歌并不怎么好听,可那天晚上她却唱得仿佛以前的名角儿一样,嗓子都变了,这怎么可能呢。”
张帅回:“剧组的人都被吓傻了,没一个人敢上前去把那演员叫醒,最后是他的经纪人过去轻轻拍了她的肩膀,人就直接晕过去了,第二天醒来问她,她却什么也不记得,你说这奇不奇怪。”
张帅说到激动处,端着水闷了两口,
林深问:“会不会只是那演员梦游了?”
张帅摆手:“不瞒你们说,我们最开始也是觉得是那演员最近压力太大,梦游了,找了医生开了安眠药。”
陆崇安问:“那之后呢?”
“后面倒是安静了几日,我们也都觉得是那演员梦游了,大家也逐渐忘了这件事;可前天那演员又开始了,大半夜的坐在院子里对着门唱曲儿,特渗人,我们以为是她又梦游了,结果有人上去拍她肩膀,发现她两只眼睛黑洞洞的,连眼白都没有。”
林深又给张帅倒了一杯水,陆崇安在一旁看着张帅接过杯子,然后喝了一口。
“这可把我们吓死了,我们去请了几位大师,大师来做了法,可都不见效,没办法,我们只能上报,这不,前天才报上去,今天您们就来了。”
林深越听越心惊,他看向陆崇安,发现对方一脸淡然,仿佛对这些事已经习以为常。
林深心里一抖,脑中冷不丁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不会这个单位就是处理灵异事件的吧。
菜上齐,张帅暂时结束了自己的话题,热情地招呼两人吃饭。
林深想到待会儿即将面临的未知情况,碗里的饭顿时就不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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