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
楚七弦打开直播间，把工作台上的东西整理成自己常用的配置，朝观众们打了声招呼。
光脑正对着工作室后方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景色随着飞行器的前进而不断后退，茂密的枝叶擦过透明窗舷，不时发出“啪嗒”声。
【哇终于开播咯！】
【我等得花儿都谢了，主播你这几天干嘛去了呜呜呜】
【主播是在哪啊，不像是平时的工作台。】
楚七弦清清嗓子，回头看了眼落地窗，外面的绿色让虫心情舒畅。
他回答道：“主播这几天在旅游哦！”
【旅游？】
【去哪里旅游呀？】
【主播过得好幸福嘤嘤嘤，不像我还在苦逼地加班】
“加班还看直播，小心我告诉你们老板哦。”楚七弦和弹幕打趣几句，从工作台上取出之前快递送到的金属薄板，拿出裁刀和电焊，准备开始制作笙的最后几个部件。
【电焊枪？怎么还要用上这个，看起来好危险。】
【感觉是个大工程诶】
【我知道，主播上次说要做笙斗，这就是用来做笙斗的材料吧！】
楚七弦点头。“对，现在就是要做笙斗。”他用裁刀在薄板上裁下一个大圆，旁边放着的笙苗被他一个个拿过来比对直径，又在大圆上画出契合于每个笙苗形状的小圆。
画出小圆后，楚七弦便开始一个一个地裁出洞口。
金属薄板非常坚硬，就算是用专门的裁刀，楚七弦也要费很大的劲才能够将它划开，然后一点一点沿着画好的圆，断断续续往前裁剪。
不知不觉，他头顶冒出汗珠。
“好热。”看着还剩一半，楚七弦放下手中的裁刀，活动一下已经被印出印来的手掌。
“没想到这么难裁。”他微喘着气，坐到一旁休息一会儿，又一鼓作气把剩下的全部弄好。
“看。”裁好后用砂纸打磨的小圆各个边缘圆润光滑，完美契合每一根笙苗的直径。
楚七弦向观众展示。
【感觉主播好费劲】
【主播要多锻炼呀！】
【金属板确实不好弄，我之前弄过，手上全部是红印】
楚七弦把圆片举高，欣赏一番自己做出的完美挡板。
然后是笙斗。
这回就要用上电焊枪。
他把面罩戴好，从剩下的金属板里裁下能够卷成一个上宽下窄的圆柱形的平面，将两端卷起，用木桩抵着不让平面变形，掏出电焊枪，对着两端汇合的地方打开开关。
“滋——”
电焊枪开始运作，接触到金属板迸出火星，饶是楚七弦早有准备，戴好面罩，也被突如其来的强光刺了一下。
他迅速往后跳一步，两片蝶翼收拢，完全贴紧，藏于背后，生怕高温的火星把轻薄的蝶翼烧出大洞。
“吓死我了。”楚七弦缓了缓，小心翼翼端着电焊枪再次凑近。
他的手是近了，但身体却诚实地向后弯曲，像一只弓起的虾米，恨不得离电焊枪十万八里远。
【主播好像一只猫猫，明知道很危险但是还忍不住去碰】
【哈哈哈主播好好笑，蝶翅都皱在一起】
“笑什么笑。”楚七弦躲避火星的空隙瞄了眼直播间，没好气道：“小心我把弹幕关了。”
【玩不起哦主播，老是拿关弹幕威胁我们】
【哼哼就说就说，你有本事关啊】
啧，真是，这届观众越来越贼。
楚七弦索性不管弹幕，全神贯注看着电焊枪，在焊好的那一瞬间快速取下。
“呼。”还要焊底板和压片。
压片是要焊在笙斗的两边，到时候插满笙苗的圆形挡板放上去，把压片扣上，才能够保证不漏气。
又是一番折腾。
楚七弦的脸藏在面罩里面，呼出的气体打在面罩上，凝成水珠，灼热，难耐。
总算弄好了。
他摆弄着手中已经完全焊好的笙斗，感觉很有成就感。
“最后一步！”楚七弦一鼓作气，把挡板悬空，笙苗一根一根，按照音调的高低放进去，每一根都挨得很紧，恰好紧贴着彼此，不留一丝空隙。
他屏息把最后一根笙苗也插上，然后把挡板放在笙斗上，用压片扣好。“完美！”
做好的笙散发着竹节的清亮光泽，底部笙斗用两只手的手掌根处可以轻松托举环抱，而每一根手指刚好处在笙苗的按孔处，设计巧妙。
“你们看，因为笙的里面还设有按孔，所以左右手的食指要伸进去，而剩下的八根手指则是在外围控制外面的按孔。”
楚七弦摆好姿势向直播间观众展示，修长的手指游刃有余地按住不同的按孔。
【会不会很重呀，吹奏的话能一直托得住吗？】
【看起来还挺好看的，还有一点点像机关枪】
【主播吹一曲！】
“对，是有一点重，所以还是需要一点臂力。”楚七弦点头，把笙放在工作台上，甩甩手。“所以如果手有旧伤，或者肌肉酸痛的话，是不介意长时间拿着笙的。”
“吹一曲，当然可以。那我给大家吹一曲《冬猎》。”
冬猎。顾名思义，这首曲子就是讲猎人在冬天打猎。
用打指和颤指来模拟马蹄飞奔的声音，弓箭刺入猎物的胸膛，北风呼啸，卷起地面还没有凝固成冰的白雪，独有的花舌和呼舌技巧相互混合，惊起一树飞鸟。
曲子和之前的风格都不一样，节奏极快，变化多端，如同炫技，一呼一吸间，指尖翻飞，如同振翅的蝴蝶。
【！！】
【主播好厉害！】
【是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的风格，但是也好好听！】
楚七弦吹完，放下笙，甩甩手。
许久不握笙，他的手还真有些生疏，举一会儿就累了，而且还吹错几个音。
虽然弹幕都在称赞，但楚七弦自己不太满意。
“吹错了几个音，唉。”
【完全没听出来！】
【是啊这首曲子简直天衣无缝！】
【楼上天衣无缝不是这么用的哈哈，但是真的很好听！】
“你们对这首曲子不熟，所以没听出来，但是我对这首曲子不能太熟，吹错音很难受。”
楚七弦叹口气。“以后还是得多练练。”
窗外景色变换，最终停留在一片灿烂的金黄。
高山上的枫叶林，他们到了。
“好啦，我要下去玩啦，大家还有什么想问的吗？下次直播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咯！”
楚七弦望向窗外，即使离枫叶林还有一段距离，也能想象出置身于其中的绚烂美景。
他已经迫不及待。
【啥？主播你说啥？】
【又要鸽？又要鸽！】
【不会一星期都不播吧！我的精神食粮！至少剪一个制作笙的视频呀！】
“啧，当然不是一星期都不播。”楚七弦伸出一根手指，放在镜头面前，晃了晃，“咱们就是说，可能会拖个一天，再拖个一天，看情况再再拖个一天……”
【你看看你在说什么？】
弹幕不可置信，纷纷谴责楚七弦鸽子王的行为。
楚七弦在镜头面前对手指，做无辜状：“嘿嘿嘿嘿。不过剪辑过后的视频会有的，什么时候上呢？”
【不是你这个也要鸽那就太过分了吧！】
【是啊我平时忙没空看完整场直播，就指着剪辑视频过日子呢！】
“好好好，视频会按时上线的，两天后怎么样？”
【一天后。】
“两天后。”
【一天后。】
“两天后。”
“好就这么定了！没有问题我就下播了！”
“还有还有，你们有在问笙卖不卖的，暂时不卖，但是埙会上架，大家可以蹲蹲。就这样，下播拜拜！”
楚七弦趁着弹幕还没有反应过来，语速飞快地说了一堆，干脆利落把直播间一掐，美美下播。
他走出工作间，一伸懒腰，把久坐的筋骨全都松散开，到厨房顺点亚度尼斯刚做好的糕点，吃得满嘴都是奶油。
“嗯？你就直播完了？这么快？感觉半天都没到。”坐在茶几上办公的维克多听到动静，抬起头来，见楚七弦手里端着个小蛋糕优哉游哉往房间走，有些震惊。
“唔……”楚七弦听见维克多叫他，正要张嘴回答，但嘴里已经塞进了一大块蛋糕，被奶油糊着，根本说不出话。
他用空闲的手指着蛋糕，又指自己的嘴巴，示意现在说不了话，等他嚼完。但蛋糕实在是太大一口，楚七弦又着急，喉头放松又缩紧，想要赶紧吞进去却无果，连触角都皱起。
“慢点，别噎着。”维克多失笑。
楚七弦轻拍胸膛，总算把一口气顺下去，舌头在口腔内一卷，把残留的奶油也吞下。
“就是很快。今天只用把乐器剩下的一点点做完就行。”
“你直播间的观众没抗议？”
“哈哈，当然没有啦。”
楚七弦面不改色心不跳，冲维克多挥挥手，准备回房间洗澡。
洗澡完估计飞行器也刚好停稳，到时候整个人干干净净，再去厨房拿两块小花蛋糕下去在枫叶林走走，他简直不敢想这有多放松。
维克多余光瞥见楚七弦关上房门，无奈一笑，把光脑上的界面切回他已经关闭的直播间。
直播间关闭后半小时内观众仍然可以发布弹幕，现在弹幕上铺天盖地的“讨伐”言论，就差没有指着楚七弦的鼻子骂他鸽子精。
维克多也脸不红心不跳，光标移动，指着一条说楚七弦脸皮厚的弹幕，点赞。
阳了尊的很难受，爬起来写了一点
——
今天好了一点，有点强迫症，实在看不惯这一章只有两千字，多写了一点放进来。然后下一章还是后天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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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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