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男人被他的话惊到了,气急攻心吐出了一口气瘀血来。
许从知后退了几步,避免被溅到身上,他开口安抚到,“别急嘛……一会儿我还要把你也给他们呢。”
男人绝望了,他憨厚的脸上一片死寂,许从知观察着他的瞳孔,有些涣散,看上去快要死了。他靠近了点,没有注意到,男人握紧了手里的枪……
“砰——”
一声枪响,牧弛跟随着一起望向枪声响起的方向,他脸色白了一下,那边正是他过来的方向,他刚刚才和许从知分开……
几人赶过去的时候,就看见地上躺着一个身影,他脚边丢着一把手枪,刚刚那一声枪响就是从那个枪口里出来的。青年抬手捂着肩膀,漂亮的头发格外显眼。牧弛冲了过去,将地上的人扶了起来,“没事吧。”
许从知疼得额头冒汗,他咬着自己的唇,看了牧弛一眼。“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一个人,开了一枪就跑了。”
“往哪儿跑了?”全瑞盯着他的脸,语气凌厉。
许从知嘴唇都咬白了,精致的脸上显露出一丝破碎感,他抬眼看了过来,语气有些嘲讽,“这就是行动处的办事效率吗……真是开眼了……”
全瑞被他的嘲讽和答非所问搞得冒火,他也不管对方是无辜的伤员,揪起许从知的衣领就想打他,牧弛赶紧把他拦住。“这是将要入职的许助理,你冷静点!”
“一个小小的助理而已!今儿就算是夏处来了,老子也要把他打一顿!”
拦一个暴脾气的人并不容易,饶是性格稳定的牧弛,在被肘击了几下后也来了脾气。他松开手,声音冷了下去,“你去,去打啊。打完,夏处来了都不定保得了你。”
他这话要是别人,全瑞还真当是在激怒他,可牧弛是什么人啊,徐冬胤把他留在这里,就是让他来管事儿的,最不想把事情闹大的只有他了。冷静下来,全瑞没好气地偏头唾了一口。“什么身份这么大?他首长儿子啊?”
“那倒不是。”牧弛看了一眼抬头望着他的青年,开口道,“上校特聘助理。”他将特聘两字咬得极重,落在全瑞耳里的效果也很明显。
在他听来,许从知就是能直接跟徐冬胤打小报告的,确实厉害。“他在这儿做什么?”没办法,他就看这人不顺眼,打第一眼起,他心里就十分不舒服。
牧弛不理他,他那一句话明显气焰消了下去,他拉过时岂的手搭在自己肩头上,把人背了起来,临走前落下话。“你继续找人,我送他去诊所。”
“特么的!”眼睁睁地看着两人离开了,全瑞骂了一声脏。他回头视线落在身后那几个跟着他奔波不停的人身上,越看越来气,“操!跑两步就带喘,老子是没给你们吃饭吗!”
可不是嘛,下午得到的命令,饭都没吃就来蹲人,人没蹲到被溜着跑到现在,别说饭,水都没喝上一口。可他们也就心里腹议,嘴上哪儿敢撞上枪口,一个个埋着脑袋,任由全瑞泄火,被踹上几脚也不吭声。
行动队嘛,能力未知,特别皮实。
等人气消了,才有人战战兢兢地开口,“全哥,咱……还追吗?”
全瑞吐出一口浊气,“追?人影都没有还追个屁!”他抽出一根烟,有眼力见的主动给他点上,浓郁的白雾腾升,男人在雾里的眼神沉得吓人。
这次的行动万事俱备,情报掌握的十分充足,他带队让人从眼皮子底下跑了,这个队长指定是不稳了……
他又想到刚刚那个艳丽的青年,“啧。”那么年轻,能坐上那个位置,指不定是用了什么手段呢。可惜,他任恼任怨地做事,还没一个走后门的小白脸来的官大,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又想到牧弛那个巴结的样子,还真是表里不一,平时装得多正直,到了关键时刻,还不是手拿把掐。说着是送人去诊所,真会啊,以前怎么不见他这么好心,天天冷着张脸,装什么啊装。
越想越气,越气越想,最后他干脆摆烂了。反正上面给他派的任务越来越难,看样子,是早就对他不满了。他也没什么感觉,就是一想到把他扶持起来的夏处,就挺愧疚的。夏处人那么好……实力强又长得好,跟那种小白脸才不一样。
许从知不知道自己又被挂上了小白脸的牌子,就算知道了他也没什么感觉。多好啊,一眼就看透了他的人生志向,他还真就想当个小白脸,让人养着他,混吃等死。
枪口并不深,他躲了一下,没射到要害。消毒的时候,许从知脸色煞白,紧紧咬着毛巾,那是牧弛怕他疼得咬了自己舌头给他塞的。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牧弛忍不住皱了皱眉,怎么这么怕疼。
“没什么大碍,这几天注意不要饮酒,饮食也清淡一些。”诊所的医生放下剪刀,将剩下的绷带缠绕好,放进了药箱里。他坐诊到了半夜,正准备收拾收拾睡了,大门突然闯进来一个人,背上还背着一个,他只好戴上眼睛,准备工作。
不能喝酒……许从知失了血色的脸上纠结了一下,牧弛知道原因,他没开口,把医药钱付了。他让那个医生把取出来的子弹留下了,捏在指尖,放在灯光下察看了起来。
倒不是他不信任许从知,主要是……他记得全瑞说过,那人枪里早就没有子弹了,那这一颗又是哪儿来的?
许从知看着他的举动,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淡淡地扫了一眼没有再渗血的肩膀,开口声音轻到没有重量。
“一名合格的间谍,最后一颗子弹永远是留给自己的。”
牧弛怔怔地望着他,许从知面色从容,“他想自杀,被我碰见了,我抢了枪,被误伤了。”他眼睛里流淌着让牧弛感到久违的东西,他听见他开口,声音夹杂着灯泡的电流声,“我不想对你撒谎,我希望你能信任我。”
久久没等到回复,许从知声音低了下去,“你要去告发我就去吧……”因为他的举动,让他们的目标丢失了,他是罪魁祸首,他没有辩解的立场。
牧弛摇了摇头,他盯着进入里屋的医生,不清楚对方有没有听到。许从知的话让他心里乱糟糟的,他看着他埋下去的脑袋,漂亮的青色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和他主人一样光芒万丈,充满希望。
“不,这不是你的错。”他开口,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许从知听见声音抬头看了过来。“你只是做了一个居民能做的见义勇为,没有什么错。”
许从知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反问了一声。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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