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君九倾轻轻推开院门,走了出去。
院门的锁是熊广平发现根本无济于事后又取下的,如此一来便只能唤人来看守。
他们这几日安分,活动范围便扩大到院子附近,负责看守的人也跟着惰懈不少,此时也不知窝去哪处偷懒了。
站在门口,君九倾便能看到不远处的三人。
轩辕凌正踩在离地两丈高的山楂树树杈上,用树枝将挂满果实的枝头勾向自己。
随后他再精挑细选地摘下几枚圆润漂亮的山楂往下一丢。
他的书童站在树下接着果子,嘴上紧张地叨叨念着:“少爷您快下来吧,这么高的树,若您不小心掉下来,我还怎么跟老爷交代啊!”
轩辕凌不禁皱起眉,只觉他大惊小怪,朝他斥声道:“啧,吵什么吵,你这是在咒我掉下去?”
自己不就是爬个树么,弄得好像要跳崖一样。
清风道:“少爷,清风不是这个意思,清风只是担心您的安危。”
“别再嚷嚷了!我再摘完这几个就下去!”
轩辕凌喊道,随后伸手去够更远处的果子,“接好了,如果让他们掉在地上,今晚你就别吃饭了。”
“哦……”
不一会,几枚硕大饱满的果子从树上落下,清风连忙用篮子接住。
“好了,我下来了。”轩辕凌拍去手上的灰,见已经摘了大半篮,便准备下去。
清风闻言如释重负,将篮子放在地上,抬头刚想去看轩辕凌的情况,就见君九倾从远处走来。
“君公子怎么来了?诶呦!”
清风与君九倾打了声招呼,没注意到树上的轩辕凌又扔下一枚色泽鲜艳的山楂。
清风没有防备,砸了个正着。
果子在他头顶弹了一下,随后就要落到地上。
君九倾见此身体微倾,伸手往前一捞,那枚果子就稳稳地落到他手心。
甲子此时正双手抱胸靠在不远处的另一棵树前闭目养神,听到动静才睁双眸。
那双墨眸平静无波,只有在捕捉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时才划过一丝光亮。
“山楂?”
君九倾捻起那枚红彤彤的果子,伸到鼻子前嗅了嗅,蹙起眉,眉心隆起了一个秀气的小山包。
“一看就酸津津的。”
随手将山楂丢回篮子里,看着已经爬下树的轩辕凌,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堂堂景王府嫡长子轩辕凌,从小便受尽万千宠爱的独苗,就那么喜欢像个七岁的孩童爬树玩?”
“呵,君公子也是不逞多让,眼疾是病要去治才行。”
轩辕凌走近,弯腰提起他的那篮山楂,气愤道:“本世子这分明是在摘山楂!我那书童不会爬树,你那侍卫也是不识时务,跟着我们过来了,让他帮我们采半篮山楂也不愿。可怜我堂堂世子,竟还要亲自上树摘……”
他也不敢让守在远处正划水唠嗑的土匪来帮他,便只能自己亲自上阵了。
更气的是,自从这人知道自己身份后,便日日以各种理由嘲讽自己,小到饭前不洗手,大到智商堪忧不带脑子出门,马车金碧辉煌惹人起心思,身边还不带一个侍卫。
轩辕凌也不甘示弱地回嘲,却每次都是落得下风的那个,若不是清风在一旁劝着拉开,不出一炷香,他定会被君九倾问候得体无完肤,如鲠在喉,口吐鲜血,直至自甘堕落。
且轩辕凌这人还不自知,总以为自己占据上风,气清风胳膊肘老是往外拐,每次都把自己拉开。
清风简直有苦难言。
而君九倾这厮也是个厚脸皮,对方都嘲弄他婀娜多姿,像异域风情的面首,他也能泰然自若地回道:“多谢阁下谬赞。”
听完轩辕凌的抱怨,君九倾轻蹙起眉,扭头看向不远处的甲子。
正当轩辕凌以为他要好好训斥这个不近人情的侍卫时,就见君九倾朝甲子竖了个大拇指,言语里满是赞扬。
“不错,做得好!”
轩辕凌:“……”
他就不应该指望君九倾能干出什么来。
君九倾疑惑地问轩辕凌:“你方才说你是在摘山楂?”
轩辕凌抱臂,昂首傲然道:“怎么?!难不成山楂树是你栽的啊?”
君九倾淡然道:“不是不行。”
“那你是什么意思?!”
君九倾没有说话,而是勾了勾手,让甲子过来演示一番。
轩辕凌便见甲子将右手微微抬起,食指和中指并拢,对着一挂满山楂的枝头凌空一划。
一枚小巧的石块随着动作飞出,将树上一串鲜红的山楂击落,飞身一捞便到了甲子手中。
甲子将那一串山楂递给君九倾。
君九倾晃了晃手中的枝条,挑眉疑问道:“摘山楂不应该都是这样的吗?”
轩辕凌:“……”
内力强了不起啊!还不是被绑上山匪窝里陪小爷!
轩辕凌也疑惑过为何君九倾的侍卫武功高强还是被劫上山。
难道土匪有什么可以压制内力的秘密武器?还是有什么人质在手里面?让这两人不敢轻举妄动。
但是不久后他便明白了……
绝对是这两人闲着蛋疼出来体验生活作势被抓上山来这寨子观光游玩的!
一时失语的轩辕凌不再理会君九倾,拉着清风的手就要往回走。
“受教了,小爷今日不奉陪了,先走一步!”
哼!待回了王府,他就找个内力教习,看以后遇见小爷不把君九倾揍得哭爹喊娘!
君九倾朝轩辕凌的背影挥手笑道:“慢走不送。”
“诶诶诶,少爷您别走那么快。”
“少爷您抓疼我了……”
“少爷……”
轩辕凌气恼嚷道:“再叽叽喳喳,回去我就让我爹把你踢出去!”
清风闻言光速闭嘴。
轩辕凌走远后,君九倾转身回来,脸上笑容依旧,甲子行礼致意,随后疑惑地问道:“主人,您怎么来了?”
君九倾将山楂串扔到他怀里,轻哼一声,语气里透露出些许不满:“没事就不能来了?”
他双手环胸,注视着面前低垂着头的甲子,神情又立即变得可怜兮兮。
“你是不是烦我了?”
他夸张地哀叹道:“可怜我孤苦一人独守空房,我早该知家花哪有野花香与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道理,就连一向沉稳内敛的影阁统领,也难逃野花的柔情蜜意……”
君九倾语出惊人,惊得甲子瞬间抬起头来,深邃如墨的眸子露出几分无措。
“并非不能来!属下也并非厌烦了主人……”
甲子小心翼翼地去看面前之人的脸色,一副犯了错的模样,生怕又惹到他不快。
“噗嗤。”
君九倾见状不禁轻笑出声,仿佛方才的楚楚可怜只是错觉。
他笑道:“扮可怜的分明是我,你怎么还先委屈上了,统领大人真的好会倒打一耙。”
见甲子想张口解释,君九倾又补了一句:“我背你回影阁的那晚也是……”
甲子……甲子他说不出话来了。
他知道君九倾指的是什么,脑海不禁想起那日的事,他不由得红了红脸。
明明那次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他忽然又感觉到愈合的伤处传来阵阵滚烫。
如葱白般修长的手指附着冰凉的药膏,肆无忌惮地在他的伤口上游走,所过之处皆是止不住的灼热。
“哟哟,统领大人可是想起什么,这怎么就脸红了?”
君九倾眼里满是挪揄的笑意,熟稔地凑近去看他发红的脸颊。
他抚上对方逐渐滚烫的脸颊,指尖下压处的肌肤还是那般温热而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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