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念看出了他的不对劲,却没多问,只是放下两箱牛奶,说“林逾让我给你带的,说你胃不好,多喝热的”。
苏知看着那两箱牛奶,心里涩得发疼。林逾明明记得他胃不好,记得他喜欢喝这个牌子的牛奶,却连一句亲自说的“多喝牛奶”都没有,要通过肖念转达。
第三天下午,苏知正在给雪团画肖像,手机突然响了——是微信消息提示音。他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慌忙拿起手机,屏幕上跳出一条消息,发件人是“林逾”。
只有短短一句话:“明天晚上有空吗?请你吃饭,感谢你给我画画。”
没有表情,没有多余的话,只有一句冷冰冰的“感谢”。
苏知盯着这句话,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喘不过气。他以为林逾会说些别的,哪怕是“当年的槐树还在”,哪怕是“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可他只说了“请你吃饭,感谢你给我画画”。
原来在林逾眼里,他画的画,只配得上一顿“感谢”的饭;原来那枚槐树叶书签,只是随手还给他的旧物;原来七年的感情,只剩下“感谢”两个字。
胃里的钝痛又犯了,苏知弯腰,捂住肚子,脸色发白。他想回复“没空”,想回复“不用了,画是我应该画的”,可指尖却不听使唤,在键盘上敲下了“有空”两个字,后面还加了个句号,显得格外生硬。
消息发出去后,林逾很快回复:“明天晚上七点,槐雪居,我订好了位置。”
“好。”苏知回复。
这次,林逾没再回复。
对话框又恢复了空白。苏知把手机扔在沙发上,看着那两箱牛奶,眼眶热了。“槐雪居”是他们高三时常去的餐馆,就在老槐树下,老板做的槐花饼是他的最爱,林逾每次都会点两份,一份给她,一份自己吃。
林逾为什么会选在那里?是故意的,还是随便选的?
苏知不敢深想,怕想多了,最后只会更失望。他拿起画笔,继续给雪团画画,可画了没几笔,就停了下来——脑子里全是明天晚上的饭局,全是林逾那句冷冰冰的“感谢”。
他想起高三那年,林逾第一次请他吃饭,也是在槐雪居。那天他画画晚了,林逾在画室楼下等他,手里拿着两个热乎乎的槐花饼,笑着说“苏知,我请你吃好吃的”。那时的林逾,眼里有光,嘴角有笑,不像现在,冷得像块冰。
七年的时间,怎么就把人变成这样了?
晚上,苏知没吃多少饭。他坐在沙发上,抱着雪团,看着林逾的微信头像——那片落雪的槐树叶,越看越冷。他点开林逾的朋友圈,还是三天可见,没有任何动态。他又点开自己的朋友圈,翻到七年前的一条动态——是一张槐树叶的照片,配文“等一个人”。现在看,像个笑话。
第二天,苏知醒得很早。他坐在画架旁,对着画布发呆,直到中午,才勉强画了几笔雪团的肖像。雪团趴在他的腿上,安静地睡着,像是在陪着他。
下午六点,苏知开始收拾自己。他打开衣柜,翻了很久,才找出一件浅灰色的毛衣——这件毛衣是肖念去年送他的,说“显白,适合你”。他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领,又擦了点护手霜,指尖的铅灰终于被洗掉了。
六点半,苏知出门了。外面的雪已经停了,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踩上去“咯吱”作响。他没开车,也没打车,就那样步行去槐雪居——想慢慢走,想想等会儿见到林逾该说些什么。
槐雪居的位置没变,还是在老槐树下。七年了,餐馆的装修也没变,暖黄的灯光,木质的桌椅,墙上挂着几幅老照片,有槐树叶,有雪景,还有一张模糊的少年合影——两个少年站在槐树下,笑得很开心,像极了他和林逾。
苏知站在餐馆门口,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请问几位?”服务员笑着迎上来。
“两位,订了林逾的名字。”苏知说。
“哦,林先生已经到了,在靠窗的位置。”服务员引着他往里走。
苏知的心跳越来越快,走到靠窗的位置时,他看见了林逾。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手机,侧脸冷得像块冰,连坐姿都和当年一样——背脊挺直,指尖轻轻摩挲着手机边缘。
“林先生,您的朋友到了。”服务员笑着说。
林逾抬起头,目光落在苏知身上,没什么情绪:“坐。”
苏知在他对面坐下,把围巾摘下来,放在椅背上。他不敢看林逾,只能盯着桌上的菜单,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菜单的边缘——菜单也没变,还是当年的样子,封面上印着一片槐树叶。
“想吃什么?”林逾放下手机,拿起菜单,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
“随便,我都可以。”苏知说,声音很轻。
林逾“嗯”了一声,没再问,直接点了几道菜——槐花饼、糖醋排骨、清炒时蔬,还有一份小米粥。全是当年苏知喜欢吃的,连口味都没变,糖醋排骨要微甜,小米粥要熬得稠些。
服务员走后,两人都没说话。餐馆里很安静,只有其他桌的交谈声和餐具碰撞的声音。苏知的目光落在窗外的老槐树上——枝桠上积着厚厚的雪,和当年吵架那天一样。
“画的事,谢谢你。”林逾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苏知转过头,看着他,心里涩得发疼:“不用谢,是肖念让我画的,分内事。”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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