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过后,等到吃过饭,吴嬷嬷赶紧去问了一遍什么时候出发,等到的是需要吃饱需要休憩一下。
这下,吴嬷嬷都快没脾气了,索性自己不过去了,在她们休憩好派其中一个小丫鬟去问。
小丫鬟名唤碧玉,她过去时,谢妩正坐在铜镜面前,花奴正在给她梳头发。
“大小姐,吴嬷嬷差奴婢来问您何时动身?”
谢妩透过铜镜看到她恭敬站在一边,“吴嬷嬷为何不自己过来?”
门外,吴嬷嬷身子往前探,一直耳朵侧在门框上,就差没贴上去听听里面是什么情况。
碧玉为难道:“回大小姐的话,吴嬷嬷午后身子有些不爽利......”
不爽利是没有的,不想面对是真的。
闻言,谢妩眉头微微挑了一下,眼角余光瞥了眼门外,朝身后的花奴道:“本小姐本来都想出发了,既然如此,要不明日再回,让吴嬷嬷休息好再走?”
碧玉略带忧愁地瞧了眼门外。
她这任务是完成了还是没完成?
“奴婢觉着可行。”花奴笑着点头。
听到此,这还了得。
吴嬷嬷也不装聋作哑了,连忙推开房门小跑上前,“不不不,奴婢身子已经好了!”
再不走不说夫人会动怒,她也没法交代啊。
“咦?吴嬷嬷你在外边啊,我还以为你躺在床上休息呢,怎么身子一下子就好了,要不要本小姐找个大夫帮你瞧瞧。”谢妩讶然道。
瞧什么瞧啊,大小姐简直是个活祖宗,她算是看明白,就是成心的!
原本以为是个好欺负的,谁知肚子里弯弯绕绕也不少。夫人原本还计划着好好教教她规矩,回去路上找些人装成匪徒恐吓一下她,吓不得半死也会让她受惊,谁知人家根本不上钩。
吴嬷嬷愁这一张脸,“大小姐,老奴休息了一下,身子已经无碍,您打算何时回府?”
嗯,都开始遵循她的意见了。
正巧花奴也给她梳好头发,谢妩看了眼铜镜中的自己,随即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摆,“既然你身子无事了,那现在走吧。”
“是。”
吴嬷嬷连忙应道,然后吩咐其他人准备启程。同时,她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
......
收拾完东西,护卫进来帮她把东西放入马车,谢妩带了一个包袱和一个木匣子,里面有什么其他人不得而知。
吴嬷嬷瞧着心里不由得撇嘴,就这么些个物件,能有什么好东西。
来得有八个护卫,两个马夫架着两辆马车,谢妩和花奴同乘一辆前面一辆,吴嬷嬷和另外两个婢女同坐后面一辆。
上了马车,八个护卫自行护在马车两侧。
顾着大小姐的身体,赶路的行程慢了许多,一路上并没有碰到什么奇怪的人和流民劫匪。
“小姐,您这一手可真妙啊。”花奴靠近谢妩,在她耳边用只有她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道。
那老婆子来得时候多神气,一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趾高气昂样子,万万没有想到自家小姐轻轻松松就能耍得她团团转。
谢妩弯唇:“她怕是记在心里,准备回去找府里那位撑腰呢。”
“那吴嬷嬷可不是个善茬。”花奴努努嘴,惯讨厌她那副做派,估摸那府里那夫人更不是什么好玩意。
“京城的人好复杂。”
这是花奴走过这么多地方得出的结论。
她也算各式各样的人都见过,只这京城里一个人恨不得有八百个心眼子。
谢妩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没关系,等一切结束,你就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
她知道,花奴并不喜欢京城,她喜欢舞刀弄枪,喜欢外面的自由,如果不是为了闻于微,她断断是不会留在这里的。
“嗯,那小姐你跟我一起。”
谢妩见她眼眸里亮晶晶的,没忍心毁了她的兴致,“到时再说。”
两个多时辰的路程,终是进入城门。
晋阳伯府处于东边位置,过去的第一家是秦府,往日宽大的街道,这时候被什么堵住。
马车在前头停了下来,花奴掀开帘子,护卫过来禀报,“大小姐,前边秦府门前有许多人在瞧热闹,咱们要不要绕路而行。”
谢妩看向车外,“上前去查看一下。”
护卫俯首应是,接着往前面人多的地方过去。
秦府门前。
前边围了一圈人再看热闹,永昌侯府的侍卫在前面按住门环重重敲门。门口,段长宴悠闲地坐在手下搬过来的椅子上。
除此之外,府门前还站着十几个戴着红盖头穿着喜服的姑娘。
“这阵仗是要作甚?”
“你们没看到永昌侯世子都来了吗,我一看便知,这纨绔是来找麻烦的。”
“秦家怎么得罪永昌侯世子了?”
“不知,总归秦家这次要惨了。”
百姓大多幸灾乐祸地在一旁观看。
马车上,谢妩透过人群看向一身鸦青色柿蒂纹锦袍的男子,他姿态肆意地靠在一张椅子上看戏。
“小姐,是之前在酒楼遇到的世男子。”花奴低低的声音说道。
谢妩点头,“是他。”
就是不知他今日又是在做什么,还有那边上十几个穿着喜服的姑娘,瞧着是要送货一般。
如果段长宴知道,只会说她猜对了。
他确实是来送货的。
秦府大门被打开,管家从里头出来,看见门外围着的一群人。
“世子爷,您这是?”
段长宴嘴角勾起一个趣味的笑,“叫你们秦大人出来。”
管家为难地看他一眼,然后恭敬行礼,“老爷今天不见客,世子爷还是请回吧。”
今日老爷休沐,此时正在书房和大少爷谈话,听见门外动静才把他喊出来看看外面情况,谁知道会见到永昌侯世子在这。
“本世子都亲自来了才说不见客?”段长宴蹙眉,“这就是你们秦府待客之道?”
就差没直说秦府没规矩。
管家心里叫苦,这跟强买强卖有何区别。
“世子稍等,我再去询问一下老爷。”无法,管家只好先使用缓兵之策。
段长宴啧啧两声,“你最好是真的去说,如果等会还是不见客,我就告到陛下那儿去,我永昌侯府不知是怎么惹得秦府了,居然闭门不见。”
一副别管有没有理,他说了就是有理的模样。
管家擦了擦额前流下的汗,无奈点头,“世子爷稍等。”
谢妩抬眼望去,法子虽无赖但有效,此话一出,秦府人不想见也得见。
果不其然,管家进去不到一盏茶功夫,便有一阵脚步声往门口走去,以秦敬阳为首,后面跟着他的长子和次子。
秦修远见又是段长宴,知道他肯定是来闹事的,先发制人道:“段长宴,你来秦府做什么?”
他冷着一张脸,说出的话带着十分的不悦。
段长宴掏了掏耳朵,从椅子上起身,然后面向围观群众,脸上带着委屈,“大家可看见了啊,这秦府的人忒蛮横,一来就凶我。”
百姓们也纷纷点头,看向秦府出来的几人。
确实脸色不怎么好看。
秦敬阳身居高位多年,比两个儿子能装,他面带笑容道:“贤侄来是有何事,外面人多说话有诸多不便,不如请府中一叙?”
忒不要脸,这老东西,谁是他贤侄。
段长宴默了一瞬,忍住隔夜饭也想吐出来的冲动,道:“我今日来是为了你,秦大人。”
秦敬阳脸色一僵。
“贤侄何意?”
“你前几日弹劾我娘,说她是妒妇,不准我爹纳姨娘,我后来吧,寻思了一下,秦大人会这么说,肯定有原因的。”
段长宴来回踱步,脸上似乎带着沉思,然后在秦敬阳对面停下,道:“我想了一宿啊,终于想明白过来,秦大人肯定是自己有需要啊。这不,今天特意带了几个姑娘,送给秦大人。”
秦修远注意到后面盖着盖头的十几位女子,脸色更差了。
这段长宴就是憋着坏,对付他爹弹劾之事。
秦修澈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眸,站在他爹身后未做声。
这种场合有他爹跟他大哥出面就好,他还是不要冒然出头,省的他们又要骂自己蠢。
秦敬阳压着心里的怒火,面上笑道:“贤侄误会了,我只是想着永昌侯正值壮年,身边又只有你一个子嗣,好心为他解忧罢了。”
“那本世子也是在为秦大人分忧而已。”段长宴眼眸弯成月牙状,反问:“秦大人,你说呢?”
秦敬阳凝视对面之人,段长宴也是眼眸带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秦敬阳清楚永昌侯世子在报他前日弹劾永昌侯之仇。
梁子已经结下,这口气他不出,日后也会找机会出,只是这事他确实无法应下。
秦敬阳扯了个理由,希望这事到此为止,“贤侄说的有理,只是这事我无法做主,后宅之事一向是家中夫人做主。”
把这件事推到秦夫人身上,也就是明着拒绝了。
三两句就想撇清所有,段长宴怎么会让他如愿,“既如此,秦大人家中可以由秦夫人做主,怎么我永昌侯府反而由秦大人替我爹做主,还望秦大人给个说法。”
他身上带着一股锐气,不把这件事说清楚他不会就这么算了。
秦敬阳心里暗怒。
狂妄小辈居然完全不给他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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