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小郎君。”

后头的那人催促起来,江宁这才从思绪中回神,上了那车马。

他自己正在担忧要去何处,这就恰巧正赶着一位大人来送自己,这是不是太过蹊跷了。

看那公验,原主的籍贯分明就是个普通的,背后并无利益牵扯,或者还是因为自己这张脸与曾经的自己太像了,让一些人心生疑虑。

可还来不及想这么多,就被外面的一阵议论声吸引。

“快走,这是那位爷的车马。”

“诶,我刚来这儿还不太清楚,这里头的…是哪位贵人啊。”

“你不想要脑袋了,日后在京中注意些,那些天家之事可是我等能妄议的!”

那两个年轻人说了几句,便埋着头急忙转进了一旁的小巷子内。

街上来往的百姓,似乎都很避讳这辆马车。

江宁不自觉掀开了车帘一角,看着外头的景象,他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不过很快便又将那车帘合上,因那外头的侍卫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举动。

看来自己的猜想没错,上头的那位大人位高权重的主,他想很快便能知道其人何者。

不知自己来到此处与那人是否有关,避世隐居是没可能了,无论如何,都只能再走一趟。

后头的路都格外安静,外头低声私语的声音也越发少了,江宁端坐车内,也趁着这个空闲,顺了顺这些古怪的事。

不多时,便到了那考场。

谁知那些官差见他从这车辆下来,都是一副恭敬谄媚之态,同来赴考的学生也都多瞧上自己几眼,再绕道而行。

曾经下头的许多人都喜如此借势,自己都是厌恶的,如今轮到了自己,倒不知该说什么。

他算是知道上头那位大人的用意了,这样大张旗鼓的一折腾,兴许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自己是那位大人的学生。

进去的一路都前所未有的顺利,甚至还有专门官差引路,这不就摆明了自己背景不简单,就是要靠着背后权势入仕。

虽说清者自清,但这怎看着都洗不清了。

“多谢。”

那官差将自己引到了位子,看着果真是有人“照顾”,自己这位子不仅将尘灰细细的扫过了,还备了棉垫子。

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是无用,他倒是有些好奇今年的考题形式与大渊的可有不同。

又是过了好一会儿在这空隙,江宁缓缓将那些笔墨之类的取出整理了一番。

今年的经义题似乎不难,都是些寻常的内容,江宁很快便一一答下,提前去交了墨卷,再回来想着那一系列的东西。

不过有些意外的是,方才去交墨卷时,那些考官久的面孔他是见过的,在大渊时只算个小官,在各部打杂,如今竟物是人非,心中未免有些凄凉吧。

不过时辰也过得很快,眼瞧着外头已经停满了不少车马,有人满脸愁容,连连哀叹,说着什么明年再来,有人容光焕发,见人便道喜,构想着自己未来如何成为一方权贵。

而此时江宁从一旁的小道出来了,心想着若那群人没等,自己好逃脱。

“小郎君,这处,莫走错了。”

这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是那个侍卫头领。

好吧,江宁便只能若无事发生地踱步过去。

他一边被人扶着上了马车,一边打探着:“那位爷是如何看中我了?”

“上头的心思,我等不敢妄议。”

“他一个皇亲国戚,为何要看中我一个毫无背景的书生?”

“自然也是王爷的意思。”

“我可没说他是哪家的王。”江宁微微勾唇淡然一笑,再进了马车。

那侍卫这在后之后觉得自己原来是被这小书生下了套,三言两语竟然就让自己主动说了出来。

不过这样,那是侍卫也明白了,为何那位爷格外看中这书生,他的一言一行都太过镇静,就仿佛已在官场混迹多年,那种上位者的平缓语气,有那么一瞬间让人不自觉的惧怕。

的确,江宁方才说的“皇亲国戚”不过是自己赌的一个猜想,他也没想到这侍卫竟然顺着自己的话直接说了出来。

不过这样一来便好打听多了,随意问几个人都能知晓对方身份,毕竟有权势的亲王想着也没几个,话说那位爷也太不谨慎了,盯人还不找几个口齿伶俐的。

就在沾沾自喜时,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不对!

虽然说自己记不太全,但是很明显马车的偏转方向,与来时的路不同,这不是回酒楼的路。

并且外头几乎消失的议论声也证实了这一想法,这绝对不是原来的那条路。

“这不是酒楼的路,这是哪里!”江宁先开车联系外头的侍卫喝斥道。

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将自己带往一个陌生的地方,江宁心中的确是有些愤恨。

那侍卫似乎很惊讶,想着江宁竟然能这么快反应过来。

“小郎君是聪明人,既是如此我等便不多瞒了,我家爷请小郎君府上一叙。”

那人话音刚落,江宁便感觉大脑一片昏沉,随即晕了过去,待到在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倚在一紫檀椅上。

双眸缓缓睁开,屋内除自己外只有一人,就坐在那正对面的太师椅上,那人身着一天青色道袍,内里是月白衬衣,腰间一系带松松垮垮的挂着,发丝随意以一发带挽着,他随意地坐着,手中把玩一旁茶具。

而那张脸却异常的俊美还透露着一股邪魅,那眼中的放荡不羁与权谋却是让人无法忽视。

“醒了。”那男人缓缓开口。

江宁轻揉了下脖颈处,端坐着笑回道:“是。”

再想了想,又拉长了语调补充着:“王爷——”

他想,这应当便是那位王爷了,怎么就连长相都有几分像那位故人。

罢了,那些晦气的东西不想了。

那男人斜过身子抓起旁边茶壶倾倒一盏,调笑着:“好大的胆子,见本王不拜,还有……你如何得知是本王的。”

江宁这才起身,欠身微微一拜,道:“手下做事的人嘴严些好。”

“好!”那男人终于抬首看他,一边拊掌大笑:“不愧是未来的状元郎。”

“谬赞了,不过这科考未毕,王爷如此料定,只怕担不起这个重望,还有一事,在下左右思忖实在不明白,王爷为何偏偏看中了在下。”

江宁意有所指地笑对着那男人。

只见那人起身,像自己走来,看着他的脸,江宁总觉得有些阴险,真是活像那个令人生厌的故人啊。

“砚小郎君,家中可有江姓之人。”那男人瞧着江宁,淡然道。

江姓?

听到这里,江宁不免得心中一紧,面上却故装淡定。

他想着这世上难不成还真有这样凑巧的事?不可能的。

“并无,王爷若是找人,那应当是寻错了。”

那男人终于还是退了几步再坐下,口中似乎在低声说这些什么。

“都是千年的狐狸,和我玩什么聊斋。”别来无恙……

只可惜这句话,江宁也并未听清,他有些出神了。

“今日时候不早了,酒楼鱼龙混杂,府上且有撒扫好的厢房。”

江宁冷笑了几声,谁知道对方是什么心思,是敌是友还未看得清呢,留着无异于是赌命,说不好便悄声无息的消失了。

“好意心领,在下还得回酒楼,有些东西没收拾完备,更何况科考时在下与朝中权贵走得近,未免会引来些麻烦,又要麻烦您了。”

说罢,江宁便要转身离开,那男人也并未阻拦,快走到房门前,江宁又突然停下步子。

回头笑道:“麻烦指个路,如何出去。”

那男人只是敲了几下桌子,也不知从何处出来了几个侍卫从门外进来。

他吩咐着:“送小郎君回那天香楼。”

江宁瞧着那几人眼熟,仔细一看原来又是一直跟着的那几个侍卫,不过也没再多问。

回那酒楼后那些暗卫皆是走了,至于有没有什么跟着的,或是什么暗中盯哨的,就不得知了。

不过江宁也没闲着,恰巧到了这个点,一楼有不少书生皆在交谈,江宁也会入其中打探了一番。

这才知,今日所见之人,是当今皇帝同母亲弟庆王沈圭璋。

据说在朝中有不少势力,多得是人想着投入他的名下。

所以还是觉得奇怪,他为什么偏偏找上自己了?

而且……为什么突然问那江姓之人。

罢了,时辰的确不早了,先回房歇息,养精蓄锐,明日还要科考。

翌日,依旧与昨日一般,江宁都有些熟捻起来,今日考的是策略。

“越州匪寇……”

他嘴中念着,思忖一番,大渊时越州便匪寇不断,朝廷派过好几次官员治理都是无济于事,渐渐的那便成了个是非之地。

十年了……仍是如此。

他想着自己早写过一本奏疏,便是关于这越州,只是还未来得及呈递便来了这里。

也算是因果未了,便如此写了上去。

可谁知就因着这个,竟叫自己牵扯了进去,不过都是些后话了。

刚出了考场,那个自称与自己同乡的少年追了上来: “诶,砚兄,这次可有把握?”

“我也不知,兴许要落榜了,看着明年吧。”江宁不想惹是生非,便随意糊弄着说。

“等等。”那个同乡人又跟着过来,看了四周再低声问道:“我听他们说,那位爷收了你作学生?砚兄,可别骗我,日后发达了,还要记得我这个老友啊!”

江宁自然是不愿说的,只道:“谣言杜撰罢了,哪有什么贵人。”

可虽然这样说着,还是等着叫人甩开了,转身进了一小巷子内,那几个侍卫在那等着。

原来就在晨起时,江宁意外发现了桌上不知怎么来的书信,正是沈圭璋再请自已一去。

话中似乎有一丝隐约的威胁,无法拒绝。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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