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的月色,仿佛被一层淡淡的时光滤镜笼罩,显得格外柔和而深邃。那时的夜空,未被城市霓虹过多侵扰,月亮高悬,如银盘般洒下清辉,将大地轻轻拥抱。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照在老屋的瓦檐上,或是村头那棵历经沧桑的老槐树上,给一切景物都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银纱。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脚下的土路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白光,两旁的麦田随着夜风轻轻摇曳,仿佛在低语。偶尔,一声蛙鸣或是远处的狗吠,会打破夜的寂静,却又很快被夜色吞噬,只留下更加浓郁的静谧。那时的月色,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宁静与祥和,让人不由自主地放慢脚步,心中充满了对生活的淡淡满足和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在夏季的晚上,总是充满了无尽的乐趣与探索,其中捕捉知了猴(蝉的幼虫)便是我们这些孩子最热衷的活动之一。
随着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天际,夜幕悄然降临,给大地披上了一层神秘的薄纱。这时,我们一群小伙伴便迫不及待地拿起手电筒,提上小桶,浩浩荡荡地向村边的小树林进发。走进树林,手电筒的光束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道光轨,照亮了树干和地面。我们小心翼翼地搜索着每一寸土地/树干,因为知了猴——那些即将蜕变为知了的小生命已经破土而出,就藏在这些看似平凡的角落里。
捕捉知了猴需要耐心和细心。每当发现一只知了猴时,我们都会兴奋地欢呼起来,小心翼翼地把它放进小桶里。有时候,我们还会比赛谁捉得多,或者讨论这些知了猴怎么弄好吃,这些简单的快乐,成为了我们儿时最珍贵的回忆。
当夜深人静,月光如水洒满大地时,我们便会带着满满的收获和欢声笑语回家。如今,每当夏夜来临,我总会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段美好的时光。但不是所有的记忆都是那么美好的。
捕捉到的知了猴不仅能被父母烹制成一道美味佳肴,还能出售换取零花钱。记得有一年,一只知了猴的售价可达一毛二,这对于年幼的我而言,无疑是获得一笔“巨款”的绝佳机会。
于是,我和堂弟每天晚上都全力以赴地捕捉知了猴,希望能多抓几只,换更多的钱。可随着时间推移,我渐渐发现,树林里的知了猴数量在急剧减少,原本冷清的树林变得热闹了许多。我们村不仅孩子都开始大规模捕捉知了猴,为了换取那诱人的零花钱就连大人们也加入了这场捕捉热潮中。他们有更亮的灯光、锐利的目光,甚至有人连夜守在树根旁,等待知了猴出土的一刻。起初,我还为能和大人们“并肩作战”感到自豪。
可渐渐地,我却感到了一丝不安。大人们的加入让树林变得不再宁静,原本属于我们的快乐被夺走了。更让人担忧的是,我发现夜晚的树林里,知了猴越来越少,甚至整晚都难以发现一只
树林里的蝉鸣声也少了许多,仿佛整个夏天的节奏被打乱了。但为了那诱人的零花钱,我和依然坚持每晚前往树林捕捉知了猴,即使知了猴的数量已经少得可怜,我们仍不愿放弃这个机会。这天晚上,我们像往常一样在树林里搜寻,忽然,我们看到了前方有一片漆黑的密林,在这片漆黑的密林中,竟有一束的光在缓缓移动,那束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诡异。
我们不由自主地放轻了脚步,悄悄地靠近那片漆黑的密林,心跳也随之加快。我们屏住呼吸,生怕发出一点声音。这片密林一直以来都被视为禁地,大人们严禁我们靠近。传闻中,这片密林实际上是一片墓地,安葬着我们村庄的前身。
听我爷爷讲述,我们村最早一批来这里定居的祖先,正是看中了这片村庄的房屋。祖先们在逃难时抵达此处,当时村中仅剩一位守村人,其余村民因不明原因均已离世,并被安葬在那片密林之中。
在那个愚钝的守村人离世后,再无人踏足那片土地。不知何故,那里逐渐长成了一片茂密的树林,树木异常繁盛。在大兴土木的年代,曾有人企图砍伐那片密林的树木以作建材,然而怪异的是,但凡接近那片树林的人,要么突患疾病,要么次日毫无缘由地变得痴傻,出现在村口。
因此,那片树林被村民们称为“邪地”。自此,村里无人再敢靠近那片树林,即便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村民们也会刻意绕道而行。在接下来的许多年里,未曾发生过任何异常事件。那片边缘地带也逐渐出现了人类活动的痕迹,然而老人曾反复叮嘱,禁止我们深入其中。我们紧张地凝视着那束光,内心交织着恐惧与好奇。
那光缓缓地移动着,仿佛在寻找着什么然而,在白天时分,那片密林中蝉鸣声尤为响亮,想到去那里捕捉知了猴定能满载而归,我便难以抵挡零花钱的诱惑,甚至忘记了心中对那片密林的恐惧。瞥见身边的伙伴,发现他也有着同样的念头。于是,我们蹑手蹑脚地跟随那束光,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突然,那光线骤然暗淡,四周陷入一片漆黑,我们手中的手电筒泛着微弱的黄光,仿佛随时会被黑暗吞噬。我们呆立在原地,四周静得如同死寂一般。仿佛连空气都被凝固了。冷风骤起,树叶沙沙作响,仿佛有低语从地底传来。我们僵立着,手心渗出冷汗,连呼吸都不敢放肆。
忽然,远处那束光又亮了起来,微弱却清晰,缓缓向密林深处移去,像在引路。我的心跳如鼓,可双脚却不受控制地迈了出去,依然也跟了上来。竟是一盏古旧的灯笼,悬挂在一棵老树的枝桠间,随风轻轻晃动。
灯笼上斑驳的红色已然褪去,隐约可见一道符咒般的图案,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我们被这诡异的景象吸引,忘记了恐惧,只觉得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召唤。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呢喃声,仿佛是从地底传来的古老低语,令人毛骨悚然。我们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那声音如同某种古老的咒语,时断时续,夹杂着风的呜咽,让人难以分辨真实与幻觉的界限。
我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一步,灯笼的微光在风中摇曳,映照出墓碑上一张张人脸,仿佛树皮中嵌着无数双眼睛,正静静地注视着我们。突然,那人脸张开血红的大嘴,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将我从恐惧中惊醒。我猛然回头,抓住小伙伴的手便向后狂奔,脚下枯枝断裂声噼啪作响,冷风在耳畔呼啸如狼嚎。
我们不顾一切地奔跑,心跳几乎要冲破胸膛,身后的低语声却似乎紧随而来,越来越清晰。手电筒的光束剧烈晃动,映出前方扭曲的树影,宛如鬼魅伸展的手臂。不知跑了多久,我们始终找不到出口,双腿早已酸软无力。
就在我们筋疲力尽之际,那束微弱的灯笼光再次浮现,悬停在半空中。此时,我再也支撑不住内心的恐惧,裤腿瞬间变得湿热,昏厥之后,在闭眼的瞬间仿佛瞥见了爷爷的身影。醒来时,已是次日的黄昏,我躺在自家的床上,他默默无言,只是轻轻地抚摸着我的额头。
窗外的暮色如墨般浓重地弥漫开来,爷爷的目光深邃如一口古井,似乎隐藏着无数未曾言说的秘密。我刚欲开口,却被他一个手势轻轻制止。他从怀中掏出一枚锈迹斑斑的铜钱,轻轻放在我的枕边,低声说道:“那片林子,你不该去。以后,这枚铜钱要贴身佩戴。”
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踏入那片密林半步。后来才得知,正是自己的一泡尿救了自己一命。原来,童子尿具有破除邪祟的功效。据爷爷所言,我们遇到的是墓鬼。它们偏好安静,厌恶被人打扰。因此,只有那些骚扰它们的人才会受到纠缠,导致无法走出墓地,而在原地打转,直至丧命。
至今回想起那夜的遭遇,仍感到寒意透骨。然而,自从佩戴了那枚铜钱之后,我再未遇到过任何诡异之事。往事如白驹过隙,或许那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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