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微的光亮从灯盏透出,照亮了近处的路。路过的屋舍偶有犬吠传出,白芪的小手环抱住三娘,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三娘轻拍了白芪的背,稍作安抚。
“三娘,我困。”三娘立住,俯身侧头,询问后正准备蹲下,眼前却多了道影子。“还是我来吧。”三娘抬眼,愣了会儿,转头正想询问白芪。白芪攥着裙子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她虽有些怕生,但也不想三娘再受累。三娘握住白芪的小手,“没事,我在呢。”
白芪走至那人身边,“谢谢,辛苦您啦!”那人也回以微笑。白芪能感受到这人并无恶意,一如屋檐下碰见时的那样。
“小心点,这猫可能会伤着你。”刚追猫到角落的白芪,这才抬头注意到了转角处的大叔。他的穿衣打扮和镇上人有些许不同。出门前云娘的反复叮嘱,在此刻派上了用场。白芪并未搭话,只是点了下头,而后收回目光,关注着小猫的情况……
伏在杨佑勤背上的白芪,实在抵不过昏沉的意志和沉重的眼皮,轻微晃动着头,直到它停在那人肩膀上。
察觉到背上突然没了动静,杨佑勤侧头,小声询问三娘,“睡了?”三娘走近,仔细瞧了瞧小家伙,今天估计真的累到这孩子了,平常晚上还要拉着她说上好久的话,这孩子聊天专注,有几次她实在困的不行,睡着又醒,这孩子都没发现。只一个劲儿说怕黑。确认白芪睡着后,三娘朝杨佑勤点头,待那人接收到信号后,三娘又埋头跟着带路的刘大娘往前走。
天虽黑,但月光够用了。绕过几个曲折的小弯,星点般的小屋稀疏地洒落于大地。微风拂过,带着些许青草气味。“那边第二个屋子就是我家,今夜还烦请贵客暂时在此休息,若有哪处招待不周,告诉我和我家那位就是了。”刘大娘指了下远处的一座屋子,“有幸来此小住,也是我们有福气,还得多谢您和您丈夫的款待!”三娘也跟着杨佑勤点了点头,“我们在这边也是人生地不熟的,还得有你们才能感受这边风土。多谢款待了!””
刘大娘听了,笑容更爽朗些了,“只要你们来这玩开心便好!”
白芪握着的手晃啊晃,渐渐松了力度。等三娘注意到时,白芪的右手已经滑出杨佑勤的肩膀,无力地垂着。三娘转身靠近站定那人,将白芪的手搭回杨佑勤肩膀。她走在杨佑勤身侧,头时不时转向白芪。
杨佑勤嘴角些微上扬,“怎么,担心我卖孩子啊?”三娘忍了会儿,没忍住。“实在无聊,要不你今晚帮刘大姐干点儿活儿好了。”杨佑勤听了,笑得更欢了些。
“要到了!明……”刘大娘转头正要同身后那女子说话,余光里却没瞧见那人身影,刘大娘定住,回头一望。并排前进的身影,让刘大娘一怔,陷入了回忆的漩儿。。等她回神,两人还距她十步之远。她有些感慨,“真般配啊!”
虽有十步距离,但这声感慨却是一字不落地进了两人耳朵里。杨佑勤看着是目视前方,余光却一直关注着三娘的反应,三娘神情有些落寞,过了许久,没有开口。“待会儿陪我走走。”三娘的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因这一句,又被提到嗓子眼。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摊开讲也好。
到刘大娘家的这几步,三娘走的是心不在焉。“到了,回神了。”三娘闻言抬头,而后回了个好。
其实那时见到他,三娘就知道,该来的总会来,或早或晚而已。或许更早些,在阿浪来时她就已经预料到了今日。尽管这样,那天的屋檐转角还是打了三娘个措手不及。
是该说开了,提心吊胆的这一段时间,三娘思索着如何坦白,毕竟坦白从宽。只是这中间隔着多年的光阴,她一时没想好说什么,怎么说,又从哪儿说起。那些道不明的,说不清的,也不会同幼时的误会那般简单。
这如同恩赐的十年来,就像是易碎的美梦。梦也该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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