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真的内心想要的更多,目光比他们延伸的更远。
他想把手伸地更远,永远跑在前面,其他人只能望着他的背影。
只要他想,他就能做到,他的信心来自他对自己的认可。
而这个小镇,不止小孩,大人也不理解他的野心,理解他抽象的理想。
有时候,周成真也不知道该怎么总结自己的梦想,但知道哪些不是他想要的。
或许,问题非常简单,只是他不知道如何应对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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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分钟的沉默,在“广武地界”的标牌过去后不久,车窗外逐渐出现了人烟,能看到从对面过来的自行车的后车座上装着一排烟花棒。
“砰!”
“啪啦啪啦!”
“咚!!”
听到放炮的声音越来越近,几个孩子坐不住了。
黄优悠坐在前面,最先看到路边卖炮的帐篷,“到了!到了!”
毛弘起身钻到前排两个座位中间的空隙,“哪儿啊?”
“那边!”
砂石路前方八百米左右,车子的数量激增,道路堵得无法通行,但仍然能看到两列绿色的帐篷在路边,有十家以上,足够了。
“就停在这儿吧。”优悠爸爸开着车右拐到荒地上。
但即使离绿色帐篷三百米远,附近已经有不少车停在这里了。
车停下后,几个孩子先下车,优悠爸爸熄火拉手刹。
毛弘下车第一个冲出去,优悠爸爸赶忙叫住他,“等下!一块走!别一个人跑。”跑丢了怎么跟他们爸妈交代?
最后一个下车的是林月,随手把车门拉上。
优悠爸爸先点了一下人数,“一二三四五,别乱跑,等我把车锁了。”
毛弘和黄优悠都跃跃欲试地看着绿色帐篷。
有个大叔已经买好了,领着儿子一起回来。有四个年轻人笑呵呵地在附近地里放天地两响,先是在地上炸了一次后,把附近所有电动车吓到报警,又飞到空中,再炸一次,听到巨响后,傻不拉几地对其他几个笑。
周成真觉得他可能是全世界唯一一个对烟花没兴趣的人了。
优悠爸爸挨个测试车门能否打开,前排的两个车门关紧了,门提栓也按下去了,但后面的一扇门没关好,还能打开,是刚才林月随手关的那扇。
优悠爸爸把门拉开,按下门提栓,然后再使劲拉上,这次拉不开了,回头对迫不及待的孩子说,“行了,走吧。”
毛弘和黄优幼先冲出去,优悠爸爸走在后面,随时注意着人数,“等等,一块走,走丢了怎么办?”
陈旭后跟过去,留下林月和周成真跟优悠爸爸一起。
黄优悠问陈旭,“你准备买什么炮?”
“肯定要买仙女棒,我要买那种长的,能烧更久。”陈旭举起她斜挎着的棉绒小包,“我妈给了我钱,能买很多。她说如果不够,先借你爸的,等回去她再还。”
“我想找摔炮,去年我见药房的小孩在玩的那种,就是一张纸,包着几颗小石子,不知道有没有。”
毛弘皱眉,“我知道那个,那是个给幼儿园小孩玩的。”
“我觉得有意思嘛!”黄优悠回应地理直气壮,“你打算买什么?”
“我想买三响的擦炮,比蜘蛛王大这么多呢,而且更响。”毛弘比了个长度,噘小嘴。
陈旭问,“你们不买呲花的吗?晚上呲花的好看。”
“呲花是女孩子玩的,男生当然要玩擦炮啊。”毛弘回答。
“我想买电光棒,但那个好难点啊。”黄优悠叹气道,“香点不着,打火机点我害怕,所以用炉子里点燃,跑到外面时没了。”
陈旭点头,“我也是!我也不敢点电光棒,都是我爸给我点的。有个诀窍是,第一根快烧完的时候,放上第二根,就不用打火机了。有次我和我妈点着了中间的地方,有两个火花!特别好看。”
周成真在后面面无表情地听着前面三人的激烈讨论,有时候,他还真羡慕这群伙伴,脑子里空空的。
周成真看了眼跟自己一起的林月。他也知道林月不像自己,是因为讨厌放炮才不参加讨论的,而是她家没钱买炮,摔炮、擦炮、仙女棒都和她没什么大关系。不打算买炮还跟来,大概是黄优悠请她过来的,反正面包车还有座位。
周成真不怎么喜欢黄优悠和陈旭老爱拉着林月一起玩,很多事林月都无法参与,只会让她觉得这是隐形的排挤。
这也是周成真不喜欢优悠的一个地方,自我中心。黄优悠虽然没有恶意,但从没站在林月的角度思考问题。
穿过由汽车组成的迷宫,六人终于来到了第一个卖炮的帐篷。
这些帐篷排成两列在道路的两侧,大部分都挂着红色条幅,“欢度新春”什么的,光“浏阳河直销点”都有四五家。
个头比较小的炮放在放在铺着红色桌布的折叠桌上,小挂鞭、擦炮、小烟花、窜天猴……主要是卖给小孩的。个头大的烟花和鞭炮收在架子上,大挂鞭、礼花,主要是卖给大人的,很多都有纸箱装着,这些大家伙卖地不如小东西快,但从不缺买家。
广武镇上有许多卖炮的商家,过年期间,一些想赚钱的也会自己批发烟花来这里卖。
具体原因不清楚,但这里是附近最有名的卖炮的地方,不止古须镇的人,正州市区的人也会来这里买炮。
优悠之前,有个阿姨在给自己女儿买仙女棒,从兜里掏出一摞钱,手指头舔了下舌头,数了几张十块纸钞。卖炮老板将她要的炮装进一个黑色塑料袋里,等她给自己钱。
等母子俩离开后,黄优悠、陈旭和毛弘才走到桌子前,开始挑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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