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完全听不出诚意。”周成真微微眯眼。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弄倒了罐子！才让火箭飞到你那边去的！”林月突然大声地说，“而且我也没有及时道歉，也没问你有没有事，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
周成真看林月要哭了，明白了那天在菜市场她为什么那么无精打采了，赶紧安慰她，“不是！那不是你的错！我没事啦，全身上下都好好的，你不用弄得我好像受了多重的伤快si了一样。”
“可是，你的手，差点，就被炮弄伤了……”
“我已经不生气了，你不用这么紧张。易拉罐自己倒的，只是个意外，不是你弄倒的，不要过度自责了。但是你们放炮小心点吧，一定要在大人的监督下放炮。我是幸运才没事，谁知道下次呢？”
黄优悠皱眉，“发生了这种事，以后想不注意都不可能了。”
毛弘看向林月手中的红纸袋，“优悠的爷爷给我们的建议。我们昨天去集市，帮你买了道歉的礼物，钱是我们五个人一起对的。”
“礼物？”
林月把手里捧的礼物，举到周成真身前，“对不起，我本来想着卖血赔偿你的，但优悠爷爷不让我去。”
周成真觉得有点离谱，甚至像假的，“不用这么夸张，我又不是黑心的人。”
陈旭插了一刀，“对，你不黑心，你较真。”
周成真瞪了陈旭一眼，但现在还是专心拆礼物。
解开绿色丝带，打开红色包装纸，里面是一副红色和蓝色相间的手套，有白色条纹。
“哇~好漂亮的手套。”妈妈摸了摸儿子的脑袋。
“这是……”周成真曾在集市上看到过这幅手套。难道那天，陈旭和林月一起往主街道走，是为了给自己买手套吗？
“好看吧？还是柯南配色呢！”黄优悠迫不及待地介绍，“爷爷建议大家一起凑钱给你买手套，提前给了我压岁钱。”
“不是柯南配色啦！”陈旭不同意，“是哆啦A梦配色才对。”
“明明是旋风冲锋配色。”毛弘发表自己的意见。
周成真回想了他们几个说的，都有红蓝白，好像是谁的配色都说的过去。但是为什么要为这种事吵起来呢？
“谢谢。”周成真紧握住朋友们送的手套，“那天我也有不对的地方，还说出绝情的话，对不起，手套我会一直收藏着，你们放心！”
陈旭不习惯周成真眼神这么真挚，这么坦率，“你这话说的就有点吓人了，送你了你就戴呗，收藏感觉好恶心。”
“你好烦呐！我的礼物我想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毛弘笑了起来。
黄优悠把烟花棒也送给周成真，“买炮那天，你下车的时候忘了拿了，我上次来也忘了带。”
周成真接过烟花棒。
“我们不是说好除夕晚上大家一起放烟花吗？缺了你怎么行？”
“……嗯。”
妈妈看孩子们和好了，决定说话，“天气这么冷，来卫生所里烤烤火吧。”
毛弘拒绝道，“不用了，我们就来送礼物道歉，天都黑了。”
“也是，你们爸爸妈妈该担心了。快回去吧。明天成成爸带他去澡堂洗澡，洗完澡再找你们玩。”
“我们也要去澡堂洗澡！”黄优悠惊讶地说，“真是巧合！”
毛弘解释，“不是巧合，澡堂三十要关门。”
“明天洗了澡要不要来我家玩？咱们看个什么动画片吧？”
“啊！”周成真突然叫了一声，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又害羞地不敢说了，“没什么。”
他想说明天继续看《四驱兄弟》的，但是又怕被人家知道他想看动画片。
“看《四驱兄弟》吧。”毛弘帮周成真解了围，“明天有五国梦幻机会赛！德国一队派新车上场！我想看那个！”
“好啊。”黄优悠转向周成真，“那我们明天见了。”
“啊，啊，嗯，明天见。”
四个小伙伴和周成真摆摆手，转身一起离开了。
周成真看着朋友们送他的手套和烟花棒，他们心里还是有他的，这就是证明。
周成真此时为之前自己说的坏话感到羞愧，自己真是全世界最差劲的人了，他那么说他们，他们却不计前嫌。
这份礼物，他绝对不会忘掉的。
周成真抹掉眼角的泪水，看着朋友们渐渐远离的背影，就算有一天他们各奔东西，他也相信这段回忆是永不褪色的。
.
（昨天，集市）
四人围在卖针织品的小摊前，为周成真挑选手套。
“这个黑色的可以！”毛弘举起一对黑色的手套，“男生不要那么花里胡哨的。”
“过年送黑不合适吧？”黄优悠摇摇头，举起另一双，“红色怎么样？”
陈旭从成堆的手套中，挑出一对粉色带线能挂脖子上的，“我觉得这个，还有小兔子呢，很可爱。”
“那是女生戴的！”毛弘有点脸红。
“说着玩的。”陈旭笑着放回去，“但是谁规定男生不能用粉色了？”
“这个如何？”林月拿起一双大人用的加绒皮手套，害羞地挡在脸前，“我爸用的就是这种。”
“那个是大人用的，他戴上太大了吧？”黄优悠委婉地拒绝。
陈旭补充道，“而且一点没礼物的感觉。”
“绿色的呢？”黄优悠举起一双荧光绿色的手套，“这双手套上哪儿都能认出来。”
“倒是符合他的性格。”陈旭则找出了另一只咖啡色的手套，绣着卡通小熊，“他不是喜欢咖啡吗？这个也行。”
“你能不能认真点！”毛弘觉得陈旭在闹着玩，举起一双深蓝色手套，“就深蓝色吧！男生当然是蓝色合适！而且还是翻盖的，学校里很多男生都用这种。”
“我觉得荧光色很好看啊，比如这双橘色的。”黄优悠又拿起一双荧光色的手套，“这样晚上出门也不怕了。”
在三人争执到底是要卡通、深色还是荧光色时，林月默默在手套堆里翻，“啊！”
“怎么了？”陈旭问。
林月拿出一双红白蓝三色的手套，“这个如何？”
“不错啊！”黄优悠肯定地说，“这个颜色多，也挺好看的，有点像柯南西装的配色，正好他们俩都戴眼镜。”
“我也觉得可以。”毛弘点头，“男生戴也可以。”
“是吗？我是觉得淡紫色那双更好。”
“那就这双了！三对一！”毛弘着急地从裤兜里摸出纸钞，“还要去文具店买纸包装呢，快走！”
得到朋友们的肯定，林月很高兴，可看着手套，又陷入沉思，怕光一双手套得不到原谅。
黄优悠拍了下林月的肩膀，“别担心，我们一起去，你不用怕他。”
嘴上：“我、我不怕。”
内心：我好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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