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喉咙发紧得像被什么堵住了。
顾言看着她的反应,突然笑了。不是平时那种带着嘲讽的冷笑,是种很淡的、却透着凉意的笑,像冬日里结在窗玻璃上的冰花,好看,却带着刺。
“你不记得我了?” 他站起身,一步步朝她走过来。他很高,比云舒高出一个头还多,走近时,身影几乎把她完全笼罩在阴影里,“当年在你家阁楼,躲在门后看你画画的那个男孩。”
“男孩” 两个字像根针,猛地扎进云舒的记忆里。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只剩下些模糊的碎片 —— 三岁那年的夏天,妈妈带回来一个比她大很多的男孩,他总是躲在阁楼里,不说话,也不出来玩;她拿着断了的画笔去阁楼找他,他就躲在门后,只露出一双眼睛,黑沉沉的,像夜里的星星;她把画笔放在窗台上,说 “哥哥,给你画画”,他却没拿,只是看着她,眼神里藏着她看不懂的东西。
那些碎片像潮水般涌上来,混着妈妈去世后的悲伤,混着张诚带来的阴影,让她的头隐隐作痛。她看着顾言的脸,看着他眼底的暗,看着他虎口处的旧疤,突然发现,眼前的男人和当年那个躲在阁楼门后的男孩,竟然慢慢重合了。
“是你?” 云舒的声音带着颤,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上来,“当年那个…… 躲在阁楼里的哥哥?”
顾言没回答,只是又往前走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不到半米,他身上的烟草味混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把云舒牢牢困在里面。他的呼吸落在她额头上,带着温热的温度,却让她觉得浑身发冷,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 这就是窒息感吗?被他的气息包裹,被他的目光锁定,连逃的力气都没有。
“现在记起来了吗?” 他的声音很低,像在她耳边低语,每个字都带着重量,压得她喘不过气,“你的‘老熟人’。”
云舒的眼泪掉了下来,砸在他的手背上,带着温热的温度。她想后退,想躲开他的注视,想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氛围,可脚像灌了铅一样,怎么都动不了。她看着顾言的眼睛,里面映着她的影子,有疼惜,有偏执,还有点她看不懂的、深不见底的情绪。
她突然明白了 —— 为什么他会帮她扒张诚的黑料,为什么他会在便利店抢她的凉牛奶,为什么他会藏起她的阁楼画,为什么他会在球场上用那样的眼神看她。从当年她把断画笔放在窗台上的那一刻起,他就把她记在了心里。这份记挂,藏了十五年,藏在他冷硬的外壳下,藏在他偏执的占有欲里,直到今天,被这幅阁楼画彻底揭开。
“你……” 云舒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除了哭,什么都做不了。心里的情绪太复杂了,有震惊,有委屈,有害怕,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动 —— 这个藏了她十五年的男人,这个带着狠戾和偏执的男人,竟然是她童年记忆里那个沉默的哥哥。
顾言伸出手,指尖轻轻擦过她的眼角,动作比上次温柔了些,却还是带着点粗糙的触感。他的拇指停在她的泪痣上,力道很轻,像是在确认什么。
“别哭了。” 他的声音软了些,没了之前的冷硬,“我不是来让你哭的。”
云舒的眼泪却掉得更凶了。她攥着他的衣角,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帆布包里的 “赛场顾言” 还卷着,画里的纠缠还没结束,现实里的羁绊却已经开始 —— 她和他的故事,从十五年前的阁楼开始,就注定了要纠缠不清。
顾言看着她发抖的肩膀,突然伸出手,把她抱进了怀里。他的怀抱很宽,很结实,带着点冷硬的肌肉线条,却让她觉得莫名安心。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呼吸落在她的颈窝里,带着温热的温度,把她身上的凉意一点点驱散。
“我找了你很多年。” 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点沙哑,“你妈妈去世后,我就找不到你了。”
云舒的身体猛地一僵。妈妈去世时,她才十六岁,被远房亲戚接走,换了城市,换了名字,再也没回过林家的老房子。她以为当年的事早就被遗忘了,以为那个躲在阁楼里的男孩早就把她忘了,却没想到,他找了她这么多年。
“为什么…… 找我?” 她的声音埋在他的怀里,闷闷的,带着哭腔。
顾言没立刻回答。他抱着她的手紧了紧,像是怕她跑掉一样,然后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声音很轻,却很清晰:“因为你是我的光。”
这句话像道暖流,瞬间涌遍云舒的全身。她想起画里的阁楼,想起窗台上的断画笔,想起他在球场上的狠戾,想起他喂她南瓜粥时的强制,突然觉得,所有的等待、纠缠与疼痛,都是值得的。
雨还在窗外下着,诊室里的台灯依旧亮着,暖黄的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缠在一起,像画里那样,再也分不开。云舒靠在顾言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突然觉得,所谓 “见不得光的纠缠”,或许从一开始,就是她和他命中注定的归宿。
顾言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孩,指尖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抽屉里的阁楼画还在,帆布包里的 “赛场顾言” 也在,而他找了十五年的光,终于回到了他的怀里。他知道,以后的路还很长,还会有很多阻碍,可他不会再放手了 —— 这个女孩,是他当年没抓住的光,现在,他要把她牢牢攥在手里,再也不让她离开。
云舒慢慢抬起头,看着顾言的眼睛,泪水还挂在睫毛上,却笑了。她伸手,轻轻抱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轻声说:“顾言,我记起来了。我记起那个躲在阁楼里的哥哥了。”
顾言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更紧地抱住她,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嗯,我知道。”
诊室里很静,只有窗外的雨声和两人交织的呼吸声。那幅藏在抽屉里的阁楼画,那幅卷在帆布包里的 “赛场顾言”,还有十五年的等待与执念,终于在这个雨天的诊室里,汇聚成了一场再也解不开的、带着暧昧与窒息感的羁绊。
云舒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再也不会躲着顾言了。这个带着偏执与狠戾的男人,这个把她当作光藏了十五年的男人,会是她往后余生里,最坚定的守护,也是她最沉沦的依赖。而那些见不得光的纠缠,终将在他的温柔与强制里,变成最炙热的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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