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山雨欲来

因为何三有从楼顶摔下来的前科,所以江春夜边走边往楼顶上看。她不怕迷路,小小的记忆力很好,尤其是记路的能力。在江春夜儿时,一次和王氏去清鹿寺拜佛时偷溜入后山,拜小小的记路能力,她们成功找到江家马车。因此小小就被王氏一直留在了江春夜的身边,作为贴身婢女。

眼看着前面没有房子了,江春夜也感觉无趣,便想着回去了。

“这丞相府的风景也没什么特别的啊。我还以为会多豪华呢。”

正当两人想回去席面,顺便吃点东西时。她们突然听见两个男人议论的声音。本来没当回事,但听见其中一个人提到了一个“杀...”字。

江春夜吓了一跳,她猛抓住小小的手,但没有发出声音。那两个人和他们隔着一堵墙,听声音其中一个人正倚着墙站着,另一个人站在他对面半米处。

小小握住江春夜的手,阻止她靠近想要听清的行为。瞪大眼睛,幅度很小,但频率很快地摇了摇头。她察觉到危险的气息。

“...”

江春夜没有说话,她也有些犹豫。也许是她听错了?就算没有听错,一个字也不足以成为怀疑的理由。但她还是轻挪着脚步,将耳朵稍稍靠近了一点。

因着相府里实在热闹,而这里离前院还不算太远。不时有些喧闹声传到这里。恰巧江春夜先前离墙也很远,脚步声...很奇特的理由,她苦练端庄闺秀的步伐已经六个月了,因为王氏要求。

所以...所以他们应当是没有发现自己。

江春夜心想。

离墙还有一米,江春夜不敢再往前了。她阻止了小小靠过来的步伐。她可不像自己这样,脚步轻盈。

江春夜竟有些兴奋和期待,她对新鲜刺激的事物有天然的向往。换句话说,越是危险,越是让她沸腾。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点,或者是压抑太久了。

她终于听清了二人的对话。

“...江国公...去...撤...”

“...人多...酒...静...别动!谁!”

江春夜呼吸一滞,一瞬间感觉身体都不像自己的了。她不敢轻易动作,怕那两人再有所察觉。她缓缓转过头,示意远处的小小去前院找人。

小小犹豫了地看了江春夜一会,便疾步向前院走去。这里离前院并不算远,小小走过拐角后,便加快脚步跑了起来。

江春夜看着小小离开,悬着的心落下来了一点。她在听到那两个人似是而非的对话时,便意识到可能发生的事。

她知道,这次的行动目标不是自己。而她的身份,会是她的护身符。而小小,如果被发现,真的会死的。

听着这两个人应该是被派下来干脏事的小喽啰。没有什么决定权,所以不会私自做主杀掉自己的。

所以...所以只要自己...只要稳住,不会有事的。

“嘿,干嘛大惊小怪。不过是只猫罢了。”

其中一人用较大的音量,带着戏谑的语气说道。

江春夜松了一口气,就在她准备撤退的时候。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声冷笑。

只一声,便让她全身血液都凝固了似的,僵直了身子,不能迈出一步。

破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仿佛寂静天空中烟花绽放般突兀。紧接着,她就失去了意识...

前院

就在王氏面带和煦笑容讲完江妙知身份,并说明江家被赐婚的女儿,其实是江妙知时。孙氏一直维持的笑容终于僵在了脸上。

她简直被王氏气到吐血,在心底暗骂他们夫妇二人欺人太甚。不禁开口阴阳道

“你们江家的女儿娇贵,我们无忧自然是高、攀、了。儿女婚事尽是当作儿戏,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那庄户人家,跑来攀着这门亲了呢。”

王氏不觉理亏,不急不缓地说

“孙夫人,此言差矣。你我两家可是世交,哪能说到这个份上呢?我也是瞧着妙知与无忧实在般配,才想着促成这门亲事的。况且,妙知年岁确实比春夜大些。如今又记在我的名下。圣上赐婚是点明了我江家嫡长女的,我等怎敢抗旨啊。”

孙氏气得够呛,但也没再说什么。

如今距离婚期还有不足半月,王氏见着这个时候说出来,是铁了心的这么办。即使再不乐意,到时候婚服一穿,新娘是谁还不全凭江家说了算。这是料准了他们这样人家顾及脸面不肯闹大。

她不接王氏的岔,转而看向坐在一旁的江妙知来。只见她正用好奇和探究的眼神看着自己,又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待此刻细细打量起江妙知,她才发现这姑娘比自己第一眼看到时还要好看。刚刚在外面她只匆匆瞥了一眼,现下细细打量,才发觉这种好看不仅仅局限于外貌,更是一种气质。沉稳又清新。

江妙知发觉孙夫人的目光,微微一笑示意。顿时,孙夫人刚刚的火气消散了大半。但心底不禁疑惑。

这么柔弱的小姑娘,能够管住无忧吗?

但她没时间再想了,因为她突然听见外面响起了一阵骚乱声。她被激的猛的站起身来,王氏也发觉了不对,缓缓站了起来。

就在孙氏准备出去查看时,一个小斯喘着粗气,飞快的跑进来。一刻不敢耽误,飞快说道

“夫人,有...有人下毒!”

孙氏心一紧,按下心里的焦急,一刹间稳住。急声厉喝道

“说清楚!怎么回事,相爷呢!”

“相爷应酬,倒了酒刚准备喝,结果苏少府中毒吐血了!这时候不知从哪又窜出一群歹人,约摸有10来个,拿着剑,要取相爷性命。前院已经乱作一团,都在往外逃。”

“相爷被武将护着,正骑马往府衙叫人呢。府里的家丁拦着那伙歹人,护着宾客先向后院安置。顾侯和三少爷带着些武将和那群歹人搏斗,吩咐小人前来禀报夫人。”

“请夫人去后院安置宾客,切莫慌乱”

孙氏听完,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强压心中的担心和恐惧。很快下达了指令。

“你把府里的奴仆都叫在一起。分成三波,一波集结府里的马车,连着把宾客们的马夫喊到西侧门。一波手脚快的,眼神好的,带着几个身体健壮的家丁把前院里里外外搜查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歹人藏着伺机而动。一波让洒扫,杂役,后厨的,都往后院照料宾客。待马车备好,有序撤离。”

转而看向身后站着的婆子

“刘妈妈,你代我去后院安抚宾客。赵妈妈,你和我一同去书房。”

又偏过头和王氏说

“王夫人,你带着江姑娘随刘妈妈去后院。不必担忧,这件事会很快平息的。”

王氏很快反应过来,江妙知也明白了事情远不止这么简单。二人随刘妈妈往后院赶,脚步逐渐快了起来。

王氏的脸色很不好,她的眸子里透露着恐惧和愤怒,低声喃喃道

“静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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