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坐进车里,仍能听到场馆外粉丝们的喧闹。
他们面面相觑,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同时笑出声。
景言抽出纸巾,给阮时玉擦花掉的口红,“你像一只花脸猫。”
“喵~”阮时玉叫了一声,还把手摆放在脸颊边晃了晃。
景言又笑了,说:“幸好没受伤。”
“要谢谢你英雄救美,”阮时玉抬眼看景言,说,“你真会打架,难道学生时代是什么校霸之类吗?”
“那倒不至于,”纸巾只擦去了部分口红的颜色,阮时玉的脸上还留有印记,景言下意识用手指摩挲那一抹红,“偶尔教训下小混混而已。”
阮时玉不说话了,他感受着景言指腹的温度,和触碰他肌肤时微微的痒。
谁都没有打破这份突如其来的暧昧,他们似乎都在期待着什么,渴望着什么。
“砰砰砰!”车窗被敲响。
景言的手从阮时玉脸上离开,看向窗外,外面是气急败坏的沈通。
景言开了门,沈通坐进后座,一上车就骂骂咧咧地说:“你们怎么还没走?等着粉丝一会儿来包围你们吗?”
阮时玉从座位的缝隙扭过身,问:“你上我的车做什么?”
“我是你经纪人,坐一下你的车都不行了?”沈通对驾驶座的景言说,“快开车。”
景言发动引擎,猛地踩下油门,沈通猝不及防往后倒,摔在靠背上。
沈通:……
“开车去公司,陆旋和袁宵明已经快到了。”沈通顺了顺气,问阮时玉,“你受伤了没?”
阮时玉:“没有,景言救了我,我一个人可打不过他们两个。”
沈通:“让你多去健身房你偷懒!要是你这假男友没有及时赶到,你要怎么办?”
“别用这个词,”阮时玉不爽地说,“他有名字,也不是什么假男友。”
景言通过后视镜对沈通笑了下,说:“沈哥叫我景言就行。”
沈通早就知道景言的存在,两人正式见面交谈倒是第一次。
“时玉的事我要谢谢你,”沈通说,“但我希望你能保持低调,不要给时玉惹麻烦,否则……”
“沈哥!”阮时玉打断沈通的话,说,“这次的事你打算怎么办?后台那么多人,就算没亲眼看见,听动静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而且房间里还有监控吧。”
一提起这事,沈通就没空去找景言的茬了,糟心地打开后窗,让风灌进车厢,他点燃一根烟,烟雾随着风四散开去,“既然乐队都解散了,他们两人的行为和你不再有利益牵扯,我很快也不是他们的经纪人了,那就实话实说呗,我是不想再给他们擦-屁-股了,特别是陆旋!他这几年没少给我惹事!”
虽说经纪人对待手下的艺人要像对待自家孩子那样不偏不倚,但亲生的父母尚且会偏心,何况他们仅仅是工作关系。自从沈通接手陆旋和袁宵明后,这两人搞的事几乎没断过,谈恋爱劈腿、酒驾被抓现行、喝醉后在街上吐痰、在节目里内涵别的嘉宾等等新闻层出不穷,好在他们都不是走偶像路线,大众对于乐队的宽容度要高得多,公关美化一下还能宣扬成真性情,倒没出太大的事。
临了临了,这两人越闹越过分,和素人打架也就罢了,竟还想在后台殴打队友,且这位队友的知名度和人气度比他们要高得多,这传出去妥妥的大丑闻!
沈通都觉得那两人是不是脑子有病,就算乐队解散了大家还在同一家公司,混同一个娱乐圈,抬头不见低头见,得罪一个明显混得比自己好的人能讨到什么好果子?
不过他听到过一些小道消息,说陆旋攀上了某个富家女,他向陆旋求证过是否谈了女朋友,陆旋否认了。
车到公司已是半夜,阮时玉靠着窗户睡着了。
他为了这天的演唱会日夜不停地练习,压缩了睡眠时间,有时景言睡了一觉醒来,床边还是空空荡荡。
他这么努力拼命,就是为了呈现给乐迷们最好的舞台,给他的乐队生涯画上完美的休止符。
结果一下场就是鸡飞狗跳,好在演唱会本身的质量没受到影响,不然该多让人心疼。
景言把薄毯搭在阮时玉身上,小声对沈通说:“沈哥,我们可以迟十分钟上去吗?他太累了。”
阮时玉本是这次事件的受害者,让他也跟着来公司是为了跟陆旋对峙,沈通本就偏心他,自也舍不得他受这个累。
沈通:“再过半小时上来也行,我先跟陆旋谈谈,对了,你也得一起来。”
沈通下车,轻手轻脚地关门,先去办公室了。
车里只剩下景言和阮时玉两个人,他人生第一次听演唱会,大脑还兴奋着,他戴上蓝牙耳机,打开录制的视频,盯着在屏幕里肆意飞扬的阮时玉。
他位置近,角度好,拍得很清晰,宋欣欣说他这个是最佳直拍,还求他用airdrop发一份过去,景言想了想,拒绝了。
宋欣欣苦着一张脸,说:“干嘛这么吝啬啊!”
景言:“私人珍藏。”
宋欣欣抓狂地说:“好的粉丝是要互相分享的!”
景言:“那我大概不是好的粉丝。”
我不是他的粉丝,我是他的男朋友,景言想。
虽然这个身份有期限。
将视频循环播放了几遍后,他又刷了会儿微博,热搜上挂了好几个甜度乐队解散演唱会的相关词条。景言一个都没点进去,去了阮时玉的超话。
他以前都不知道超话是什么,来一次演唱会跟着阮时玉的粉丝学了不少追星知识。
超话里一副过年的气氛,除了站姐们精心修图的舞台照片和演唱会拍摄外,还有很多粉丝的转发抽奖,庆祝阮时玉单飞走向事业新高峰等等。
景言选了几张好看的照片保存进手机,副驾驶座的阮时玉醒了。
他不太清醒地揉了揉眼,瓮声瓮气地问:“到公司了吗?”
“到了有一阵子了,”景言说,“沈哥说让你多睡会儿。”
阮时玉看了看时间,凌晨一点多。
他裹着薄毯缩了缩,真不想这个点上楼去挨训,可现实总是要面对的,他不情不愿地说:“那我去找沈哥了,你先回家休息吧。”
“我哪里回得去?”景言好笑地说,“你忘了我也是你们打架事件的当事人?沈哥专门嘱咐了让我也得去呢。”
阮时玉这才反应过来,说:“是哦,你还得保护我,万一陆旋他们又想动手呢。”
景言揉揉阮时玉的头发,说:“嗯,我会保护你。”
*
进了沈通的办公室,预想中沈通大骂陆旋的场景并没有出现,他在忙着打电话,联络说得上话的媒体,让他们把这件事压一压,陆旋和袁宵明则坐在沙发里。
陆旋双腿叉开,坐没坐相,好似根本不把这起打架事件放在眼里;袁宵明垂着头,一副懊恼的模样,有几分灰心丧气。
景言观察这两人的神色,心里大致有了数。
陆旋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要么是有退路,要么就是破罐子破摔,从他的微表情来看,景言判断是前者;袁宵明则全然是冲动之举,或者是被陆旋煽动,没有好好考虑过后果,这会儿正在等待着来自沈通的审判,满心焦躁。
陆旋和景言的视线对上,立刻充满了敌意,他的喉咙越来越痛,吞咽口水时还有血腥味,刚才有医生来给他看过伤,说动手的人留了情,他伤得不重,不会影响到日后唱歌,但要完全恢复好起码也得两三周。
这让陆旋感到了奇耻大辱,他分明是找麻烦的那个人,反倒被人给教训了,要是传出去他的面子往哪儿搁?此刻,陆旋对景言的恨意甚至超过了对阮时玉的。
阮时玉见陆旋带着恶意地盯着景言,跨了一步挡在景言前面。
景言注意到他这个回护的动作,心底像燃起了一团火,烧得心脏滚烫。
沈通抽空看了他们一眼,随意地摆了摆手,让他们自己找地方坐,继续打电话。
也不知他打了多少通电话,声音都哑了,听上去比三个才开完演唱会的人还要疲惫。
阮时玉拿起沈通的杯子,给他接了一杯热水放到桌子上,沈通对他笑了下,莫名有种我家小孩长大了的欣慰。
阮时玉和景言坐到另一张沙发上,和陆袁二人隔着茶几。
四个人谁也不看谁,埋头刷手机。
他们打架的消息还没有大面积传播,只零星有几个自称幕后工作人员的人出来爆料,却拿不出任何证据,因此没几个人信。网络上讨论最多的还是演唱会本身,大的小的营销号都在发歌曲cut,漫天都是彩虹屁。
有人庆祝他们单飞,自然也有人惋惜。
除了这场演唱会以外,还有营销号整理了他们从成立乐队以来的每场演唱会的精彩集锦,转发轻松破万,不少人在转评里哭着说甜度乐队是他们的青春,要是不解散就好了。
支持解散的人和不支持解散的人本来各说各的,也不知怎么说着说着又吵起来了。
【甜度乐队不解散也没有未来了,整个乐队全靠阮时玉一个人撑着,另外两个的业务能力一直提不上去,要拖死阮时玉吗?】
【阮时玉粉丝别搞得这个乐队就你家一人似的,没有陆旋和袁宵明他阮时玉一个人也搞不了乐队!】
【解都解散了说这些有什么用?他们自己要是不想解散的话经纪公司也不会强拆啊,说明就是他们想要解散。】
【想解散的人就是阮时玉吧!火了之后就看不上队友了呗。甜度乐队录制集体综艺,次次都是阮时玉不到场,他根本没把乐队放在心上!】
【陆旋和袁宵明背后嘴阮时玉的事都忘了?陆旋打路人的事都忘了?】
……
双方吵得越来越凶,微博还开出了一个新话题,#你希望甜度乐队解散吗#,给出了是和否的选项。
参与话题的人数众多,短短几分钟人数就有好几万,选是和否的人数竟势均力敌。
这种话题没有官方性质,就是营销号给自己引流用的,大家选过了也就忘了。
可几分钟后,这个话题直接冲上了热搜。
因为甜度乐队之一的袁宵明选了“是”并同步到微博,又秒删。
然而不管明星们删博速度有多快,都快不过网友的截图速度。
这一下,全微博的无聊网民们都涌来看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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