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震彻云霄、饱含无尽凶戾与古老愤怒的剑鸣,悍然爆发!这声音仿佛来自九幽深渊,带着斩断一切束缚的决绝,瞬间压过了场中所有嘈杂!
并非骨瑶催动,而是剑灵被那主峰方向的吸引和此刻的致命威胁彻底激醒!
尽管依旧未曾出鞘,可它的威力足以让人见它不俗,黑剑立于骨瑶身侧,吞噬了周围的光线,连炽热的火焰都被它逼退三尺。
那道威势惊人的金色光束,在黑剑突兀爆发的威力面前,如同脆弱的琉璃,连一瞬都未能阻挡,便“啵”的一声,寸寸碎裂,湮灭无踪!
这股威力去势不减,带着摧枯拉朽、毁灭一切的意志,直冲林家少年和他头顶的九转玲珑塔!
“什么?!”林家少年脸上的得意和狠辣瞬间被无边的惊骇取代!
他疯狂催动九转玲珑塔,宝塔光芒大放,层层叠叠的防御光幕瞬间叠加到极致!这是他压箱底的保命手段!
“轰——!!!”
黑芒与玲珑塔的护体神光狠狠撞在一起!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令人牙酸的、仿佛空间被强行撕裂的“滋啦”声!那号称防御无双的玲珑塔神光,在黑芒的冲击下,如同沸汤泼雪,一层层飞速消融、崩解!
仅仅支撑了不到一息!
“噗!”林家少年如遭重锤猛击,狂喷一口鲜血,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他头顶的玲珑塔发出一声哀鸣,光芒黯淡,剧烈摇晃着缩小飞回他体内。而他本人,更是被巨大的冲击力狠狠掀飞出去,像断线的风筝般撞向场地边缘一根尖锐的石笋!
“少主!”他的跟班们魂飞魄散,拼命想要救援,却哪里来得及?
眼看那华服少年就要被石笋穿个透心凉,一股柔和的力量瞬间降临,精准地裹住倒飞的林家少年,将他险之又险地从石笋尖上拉开,轻轻放到场边安全地带。少年面如金纸,气息萎靡,显然受了极重的内伤,九转玲珑塔也受损不轻,暂时无法使用了。
整个伏龙坪,在这一刻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那股柔和却沛然莫御的力量并非来自高台长老,而是源自场地边缘!一道纤细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立于场边,素手轻抬,指尖还萦绕着未散的淡金色灵光。
骨瑶在火海石柱上站稳身形,方才看清出手之人——正是那日登山测试时,乘坐华丽车辇、以金铃清道、视周遭寒门子弟如无物的锦衣少女!
她今日换了一身月白云纹锦袍,衣料在晨光下流淌着内敛的光华,发髻间只簪了一支通体无瑕的白玉凤簪,却更衬得她气质清冷孤高,仿佛云端俯瞰尘寰的仙葩。
少女的目光并未在林家少年身上停留太久,仿佛只是随手拂去一粒尘埃。她的视线,如同两道冰冷的探针,精准地越过混乱的场地,牢牢钉在了骨瑶身上,更确切地说,是钉在了骨瑶手中那柄依旧嗡鸣震颤、戾气未消的黑剑之上。
整个伏龙坪的死寂被一种更加压抑的气氛取代。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那位玄袍长老,都下意识地在这位突然现身、身份显然非同小可的少女和场中持剑的骨瑶之间来回逡巡。
高台上,玄袍长老眉头微蹙,显然认出了少女的身份,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选择了沉默,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哼。”一声极轻、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的冷哼,打破了凝固的空气,是那锦衣少女发出的,她唇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厌恶。
“区区凡铁,戾气冲天,竟也配染指我沧溟仙山?”她的声音清越,却像淬了冰的刀锋,每一个字都带着居高临下的审判意味,“方才若非长老及时出手,林家那废物怕是已被你手中这凶物殃及,死得不明不白。如此凶兵,持于你这等心性不稳之人手中,便是祸端!”
她这番话,直接盖过了玄袍长老之前的质问,更是将骨瑶与黑剑定性为“祸端”,将林家少年重伤的责任全数推给了骨瑶“心性不稳”和“凶兵戾气”,将自己方才的出手描绘成了阻止更大惨剧的义举。
其颠倒黑白、偏袒世家、视寒门如草芥的姿态,展露无遗。
骨瑶握着黑剑的手猛地收紧,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袖中的青玉符似乎感应到她的情绪和黑剑的躁动,传来一阵柔和之感。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剑灵的躁动,抬眸,迎向那锦衣少女冰冷的目光。
她的眼神依旧如古井寒潭,深不见底,却多了一丝针锋相对的锐利。
骨瑶一跃坐在那石柱之上,看着那“正义凛然”的少女,轻笑道:“我的剑,只斩该斩之人。方才谁先出手偷袭,谁欲置人于死地,在场诸位有目共睹。阁下如此颠倒黑白,莫非是想仗势欺人?”
“放肆!”锦衣少女身后一名老妪厉声呵斥,一股无形的威压如同山岳般骤然压向骨瑶。
骨瑶表面未露惊色,仿佛这威亚就如一阵清风于她身边拂过,反而是她座下坚硬的石柱竟被踩出细微裂痕,灼热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质,在这股威亚下,就连远处的测试弟子都感觉到了压力。
那锦衣女子见骨瑶竟未感到任何压力,如此轻松,眉头一皱。
“云霓小姐面前,岂容你狡辩!”站在云霓身旁的另一名老妪也冷声开口,目光如电,锁死骨瑶。
骨瑶此时强压□□内的不适,表面轻松地看着她们。
云霓抬手,止住了老妪的威压。她看着骨瑶在威压下仍能挺直脊梁的样子,眼中非但没有怒意,反而闪过一丝更深的厌恶和……一丝被冒犯的冰冷。
“仗势?欺人?”云霓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微微扬起下巴,露出天鹅般优美的颈项线条,语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倨傲,“我云家行事,何须‘仗势’?再者,我作为内门嫡系弟子,维护沧溟清誉,清除你这种身怀凶戾、不知天高地厚的隐患,不过是本分。”
她目光扫过全场,那眼神仿佛在看一群蝼蚁在泥潭里挣扎:“至于你口中所谓的‘公平’、‘有目共睹’?呵,在这力量为尊的修真界,弱者的‘目’与‘睹’,何曾真正有过分量?方才若非你那黑剑侥幸爆发,此刻你早已化为飞灰,连在此处与我辩驳的资格都没有。”
她的话语冰冷而残酷,**裸地撕开了修真界弱肉强食的本质,在她之下,许多寒门弟子闻言,脸色苍白,眼中流露出屈辱和不甘,却无人敢出声反驳。
玄袍长老眉头皱得更紧,显然对云霓如此直白地践踏测评规则感到不满,但他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开口干预,若是她几月前未入门时,单单一个云家的分量,倒也没什么可如今她偏偏成了内阁那位长老的嫡传弟子。
云霓不再看骨瑶,仿佛多看一眼都污了她的眼,她转向高台,声音恢复了那种清冷的命令式口吻:“周长老,测评继续。此女手中凶兵戾气难控,极易伤及无辜,更可能扰乱测评秩序。依我看,要么让她即刻弃剑,要么……便请她离场。”
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要剥夺骨瑶使用黑剑的权利,甚至可能直接取消她的测评资格!
“云霓小姐,这……”周长老面露难色。骨瑶方才展现的实力和那柄神秘黑剑,都让他觉得此女不凡,直接剥夺资格,于理不合。
“怎么?周长老觉得不妥?”云霓微微侧目,眼神平淡无波,却让周长老心头一凛。
“不…不敢。”周长老暗叹一声,知道今日这面子必须给,“骨瑶,方才你手中兵刃威力失控,险些酿成大祸。为公平和安全计,你可愿暂时收起此剑,仅凭自身修为和另外两件法宝完成后续测评?若不愿,或无法控制此剑,则视为自动放弃本轮资格。”
这看似给了选择,实则是逼骨瑶就范!收起黑剑,等于自断一臂;若无法控制,则直接淘汰。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骨瑶。
柳青儿在场边急得直跺脚,却又无能为力。
骨瑶在燃烧的石柱顶端站定,烈焰在她周身翻腾,映照着她冰冷而倔强的侧脸。
她低头,看着手中漆黑如墨、仿佛连通着深渊的长剑。弃剑?不可能。离场?更不可能。
“我的剑,”骨瑶抬起头,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火焰的噼啪声,带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决绝,“只随我心。它若失控,自有我来承担后果。”
云霓闻言,眼中最后一丝温度彻底消失,只剩下冰冷的漠然:“冥顽不灵。既如此,后果自负。”
她不再看骨瑶,仿佛已经给她判了结局,转而将目光投向场地其他区域,仿佛在看一场即将上演的好戏。
周长老无奈地摇摇头,朗声道:“测评继续!骨瑶,你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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