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起了吗？
柚子：醒了。
禁：起床，我现在过来。
柚子：不想起。
禁：出发了。
柚子：好的
曲桑还是不情愿的起床，虽然知道汤净尽不至于因为一个打车钱跑一趟，但具体什么事她也猜不到。
三十分钟左右，曲桑才接到汤净尽的电话。
“好了吗，我到了。”
曲桑说“等你半天了。”
“下来吧。”汤净尽挂断电话从广场去她家单元楼下汇合。
下棋的大爷调侃道“小伙子，女朋友挺难等啊。”
汤净尽嘴没跟上腿，走远了。
曲桑跳着跳着就到了汤净尽眼前“早啊。”
“不早了。”汤净尽说“这个点，要先去吃饭吗？”
“不饿，你还没说我们要去哪呢？”
“图书馆。”汤净尽说。
“哈？”曲桑连忙摇头“我拒绝，谁放假还去图书馆啊？”
汤净尽说“曲桑，解决焦虑最好的办法。”
“什么？”
“在路上。”
“啊？”曲桑说“说啥呢？”
“走就对了。”汤净尽一手拽着人一手拿着书包，往小区外走。
路过一辆出租车拦下，直奔图书馆。
曲桑到了才发现汤净尽早就在这潜伏，等待时机，一举拿下。
图书馆无论是校内校外，都一如既往的安静，曲桑的控诉只能化为笔迹，甩在他手边。
纸条：你到底哪儿看出我想学习了？
回：没有。
曲桑：那你带我来这？
汤净尽：看着我学，感受学霸的氛围。
曲桑一脸黑线，刚想甩他脸上，汤净尽便拿来一本卷子塞她手上。又抽回纸条写了字传回去。
汤净尽：写完有奖励。
曲桑发誓，绝不是因为奖励，只因图书馆过于无聊。
毕竟，他能有什么好奖励。
窗外，雾气蒙蒙的天，飘着滚滚浓烟。街道寂静无声，独留雪花染的一地白。
周围渐起声响，馆内人流走动，午间闭馆到了。
汤净尽收拾起书本，等她落笔，示意出声“我们也去吃饭。”
曲桑点头，跟着人群向外走。
这里的雪很小，每次落下都让人恍惚，是否真的有雪；这里的雪很轻，每次飘来低垂，都不曾沾湿衣角。
“冷吗？”汤净尽问。
曲桑摇摇头，半掩在围巾的嘴角牵动着笑笑。
汤净尽收回视线。
人行道上偶尔驶过一辆单车，七拐八拐的摇摇晃晃，汤净尽巧妙的绕到外侧，挤着她的路走。
这时的曲桑又是乖巧模样，哼哧哼哧的往前走，不问亦不说。
好在，过了斑马线便要抵达终点。
“想吃什么？”汤净尽说“你请客。”
曲桑睁着无辜的大眼睛问为什么，汤净尽说“抵路费和补习费。”
曲桑愣在原地“还没补习就开始要钱了？”
汤净尽含糊点头，远处的绿灯闪烁着变成红色，汤净尽拽着曲桑往草坪处靠，躲过急行的车辆。
曲桑妥协指挥他向前走“八菜一汤。”
按斤称重的麻辣烫，与此时的天气，很是相配。
曲桑刚要落座，汤净尽便吩咐道“拿水。”
曲桑微笑服务“好的，汤老师。”
终于伺候妥帖，曲桑得以落座。面端上来热气腾腾的，曲桑翻腾着吹凉，吃了一口又要喝水，磨磨蹭蹭的吃几口，对面那位已经结束战斗了。
曲桑震惊之余也可以理解，他的时间总是争分夺秒，上学、刷题、做临时工，一天恨不得分成两天用，吃饭是最微不足道的一件事。
“汤老师，你的胃还没反应过来你在吃饭，你就不给他进食了？”
“饱了。”
“你这样囫囵吞枣，哪个胃受得了？”曲桑说“人要学会变通，忙的时候五分钟解决，闲的时候就要多花些时间，慢慢品尝。”
汤净尽看她讲道理，似是而非的点头应和，说知道了。
曲桑看他那敷衍的态度，也没再说，只讲“那你坐着吧，我吃饭慢。”
汤净尽应一声，闭着眼靠在椅背上，休息了。
曲桑突然想起前段时间火的视频，讲自己能接受几级孤独，大概内容是一个人吃火锅、一个人逛街、一个人看电影……
曲桑看着对面的人，忽然笑出声，想着此刻她好像和视频里的人共情了，两个人吃饭却吃睡一个，挺有意思。
汤净尽似乎被她笑醒，清醒片刻后问道“吃完了？”
曲桑点点头，两个人收拾东西往外走。
身侧的人要高出她很多，每次与他讲话都要微微抬头仰视，今日见的彷佛都是平视的他，认真的、疲惫的、静默的……
“汤净尽。”
“怎么？”
曲桑笑着说“你看起来，也没有很高嘛。”
雪花朦胧着视线，少女的话也听不真切，似是调侃又似玩笑……模糊间降落。
汤净尽只觉今日的雪，缺红梅点缀。
曲桑走在前面回头喊他“快走啊，一会儿没座位了。”
汤净尽迈开腿追赶，前路的脚印蜿蜒数米，又被薄雪覆盖，踩过又遮住……
图书馆里摆放着新买的咖啡，笔杆挥动着飞舞。窗外依旧白烟滚滚，亦如此刻奋笔的少年，虽不知前路，却一直行走在江湖。
“明天早点，我在这等你。”汤净尽说。
曲桑撇嘴，道“看我心情吧。”
汤净尽知道她这是变相答应，便没再接下去，路边给她打车送走，自己也往回赶。
曲桑出去时两手空空，回来却抱着一摞书，周知雅惊讶的问她“你早上出去是不是在西边看见的太阳啊？”
“妈，你少阴阳怪气。”曲桑傲娇“我这正儿八经的学习去了。”
“哎哟，那可别给我们大小姐累坏了，快来喝点牛奶补补身体。”
曲桑不情不愿的接过，看着一地的礼盒，说“妈，又要串亲戚啊？”
“嗯，年前都走一遍，大年就回你姥那去。”周知雅说。
“好吧。”曲桑兴致缺缺的回了屋，给汤净尽发消息“干嘛呢？”
等了好久对面才发张照片过来，曲桑看着网吧收银台陷入了沉思，什么也没回。
次日，周知雅端菜时看见曲桑眯着眼出来，本以为她去上卫生间，却在几分钟后的餐桌旁看见洗漱完的她。
“你……”周知雅一时语塞，曲桑说“妈，一会儿帮我装两瓶牛奶，我要去图书馆。”
“柚子，你过来妈看看，不行找个人算算吧，这是怎么了？”周知雅疑神疑鬼道。
曲桑没空和她开玩笑，稀里糊涂的吃几口装着牛奶零食一溜烟的走了。
接下来的日子，一如既往。
这天，曲桑久违的看见老爸的身影。
“哎！稀客呀。”曲桑笑着走过去，调侃道“什么风把您吹回来了？”
曲卓平说“邪风。”
曲烟端着菜从厨房出来，欠欠的解释“妈把你的事迹说了一遍，爸担心你被人夺舍，赶紧回来看看。”
“别贫了，让你姐洗手去，马上开饭了。”周知雅收了火，又看见曲卓平进来找东西，说“你要什么跟我说，别进来捣乱，消停坐着。”
曲卓平嘿嘿一笑，立马走人，说“我就说今年换个房子，孩子都大了，不方便。”
“都在自己的卧室哪不方便，非要劳民伤财的。”周知雅反驳他，曲卓平熄火“你看咱家的厨房转个身的功夫出来了，都不方便我打下手。”
“说得好听，这个家能看见你的身影吗，一个月能回来住一周都烧高香。”周知雅存着怒气“行了，赶紧吃饭。”
“曲桑，你还没洗完吗？磨蹭什么呢？”周知雅说完曲桑立马出来，不想引火烧身。
好像每次曲同志一回来，妈妈的怒火就大一点。
还是曲同志好，没脾气。
饭桌上，曲卓平问曲桑是不是最近学习压力大才总跑去图书馆。
曲桑想也不想的答“去图书馆才没压力。”
“姐，你去图书馆到底干什么去了？是不是早恋了？”曲烟说。
曲卓平瞪他一眼，曲烟立马安静。
曲桑见状无奈解释“在家闲着无聊，找点事做。”说完便放下筷子，回屋了。
周知雅说“你不吃了？”
曲桑回一句吃饱了，紧接着传来关门声。
曲烟看看脸色，扒拉几口也回屋了。
屋外，偶然听见几声犬吠，却也在冷风吹响玻璃门窗时戛然而止。
“我进来了。”周知雅送来饭后水果，说“敲门也不说个话，给你，吃完早点睡。”
“知道了。”曲桑接过来，转身却看见曲卓平站在门外“爸，你干嘛呢？”
曲卓平尴尬的笑笑，走进来坐在床边，周知雅送完水果又走出去，关上房门。
“闺女，最近学习压力大吗？”曲卓平问。
曲桑吃着水果，心不在焉的回“没什么，就是开学分班有点烦。”
“我闺女太谦虚，天天去图书馆，这不就是知道解决焦虑最好的办法是直面问题嘛，思想觉悟多高啊！”曲卓平笑着说“那聊聊最近学的怎么样？有没有缓解焦虑？”
“学的怎么样不知道，但是学起来就不想这些了。”
“哎？你看，只要用心就一定会得到你想要的结果。不过，爸和你说，高考只是一个小环节，学习是一辈子的事。”曲卓平说“就比如我和你妈，大半辈子还是你嫌我、我嫌你，这需要互相磨合，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
“嗯……爸，你到底来干嘛，开思想政治讲座啊？”
“就是找你聊聊天……”曲桑没等他说完出声打断“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早恋了？”
“坦白讲，只是怀疑。但是，我和你妈从没觉得这是需要批评指责的事，你们这个年纪包括曲烟都一样，正是探索人性的时候，有时候正确的引导比强烈的压制更有意义。”
“就说你们学的生物，是不是对人体构造、男女的差异都有探讨，这都是正常的人类需要了解的知识，不用觉得羞耻。”
“我来就是想告诉你，有什么事及时和家里人沟通，无论什么事，是身体发育还是恋爱学习，没什么不能讲的。”曲卓平说“虽然我不常在家，但咋俩不是有微信好友吗，随时沟通。”
曲桑笑他，说 “好好好，第一次见你这么啰嗦。”
曲卓平笑，说“可别因为这给我树立什么形象，我自告奋勇来的。主要是心疼你妈，我这么多年坐享其成，偶尔也得参与下家庭教育。”
“行了，闺女，收拾收拾睡吧。”
“知道了。”曲桑回应着，看着逐渐关闭的房门，好像也看见了门外慌张忙碌的父母。
我们的不安是迷茫，而他们的不安是在乎，在乎那个幼稚的孩童，所有的孤独无措。
“妈，盘子我放这了，晚安咯！”
柚子：姐要努力了。
禁：……
柚子：姐顿悟了！
柚子：明天见！
何时杖尔看南雪，我与梅花两白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情理之中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