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杜小姐是上城□□领袖的女儿,一向宠溺得很。隔壁原住的另一家,硬出了四五倍价钱强买了。见天无事就盯着我们房子,只怕我母亲,我母亲在,这小姐就躲开了。蓝田儿事了,我母亲也回了自个儿的房子,她又回来了。索性之前我也不常回来,倒也并不妨碍什么。”
钟晴点点头。
“钟小姐……”易谨指尖摩挲着茶杯,欲言又止。
眼神却炽热。
钟晴只觉那眼神像两团火。
烧得她浑身灼热。
钟晴忽起身,拿出几本古籍,其中一本就是她找寻已久的《牡丹亭》石林居士刻本。
“易先生,这几本古籍,可以卖给我吗?市价……我能分期付予你吗?”
易谨呆愣了片刻。
忽轻轻叹了口气。
又生气又无奈似的。
“本这屋子里的书,都给你搜集的,你想要,拿走就行。书架上的所有,都是你的。”
钟晴愣愣啊了一声。
“你给《小说月刊》列过一张书单,还记得吗?”
钟晴嗯了一声。
列过。
易谨笑道:“我照那书单,四处搜寻来的,还有一些同类型或同作者的,也给补齐了,都是备着送你的。”
钟晴低低哦了一声。
头顶又冒烟。
易谨笑道:“我帮了钟小姐这么大的忙,钟小姐没什么表示吗?”
钟晴扭捏半晌。
双眸微闭,凑到易谨脸颊处。
易谨却掐着时机转过头。
两片唇轻贴。
钟晴吓了一大跳。
一触即分。
易谨指腹抹过自己的唇。
黑眸里,目光灼灼:“钟小姐这表示,我很喜欢。”
钟晴红着脸睨了他一眼。
眼神好似在说:厚脸皮!
易谨侧头挑唇笑了笑。
坏坏的。
不正经!
钟晴像烧了尾巴的小兔子似的窜了出去。
回了自己房间,滚进被窝里,被子拉上蒙住自己,露在外面的两只手红彤彤的。
听着自己疾而响的心跳声。
只觉快受不了了。
易先生实在是……
实在是……
实在是什么,却说不出来,只能一劲儿往被窝深处埋。
次日醒来,易谨已经离开。
易母来了电话,叫钟晴接。
电话里,易母笑意正浓:“钟小姐,听说你终于能允许意儿的追求了?我打电话来告诉你,我很满意你,到时候别急着走!待亲事定下的!或者直接成了婚吧?你看怎么说,过几日啊,我收拾收拾,聘礼素来备着呢,待整理好了一起送过去,都是你们夫妻俩的!”
钟晴被震惊住,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待易母唠唠叨叨已说到婚房买在哪儿如何布置,又问钟晴小孩儿准备什么时候生,去哪个国家受教育,还是就带在身边……
忙笑道:“夫人最近安好?身体还好?令尊身体如何了?”
易母笑道:“都好都好,我父亲本就装病,没什么的,对了,我父亲也想看看你,看意儿什么时候空,我们一家人一起吃顿饭,你也见见外祖父,说起来成婚的好日子还得他请人去挑……”
钟晴忙笑应了。
一通电话,钟晴插不上嘴。
只得满口应承。
直到杜小姐又来敲门。
身前还站了位夫人。
钟晴虽不认识,但易母不在,不能不出来,这才得以把电话挂了。
心里轻抒一口气。
暗想,不知易谨是怎么对家里说的,闹得大家都觉得易谨苦恋她久矣,现她终于允许,便是天大的惊喜似的。
钟晴心里乐开了花儿。
眉眼笑意融融。
到了前面,见了客人。
这位夫人自称姓梅,拿了张帖子,请钟晴一定要来,否则就是不给她面子。
钟晴笑应了。
付忠国介绍,这位梅夫人正是杜小姐的姨妈,和庆城女眷们沾亲带故,千丝万缕的关系。
钟晴看着帖子。
西式的请帖,邀请她去参加赏梅宴。
易谨回来告诉她,去不去都没关系。
高兴散散心就去。
不愿意就在家里呆着,无所谓。
他不需要女眷出去替他打探消息或谋取什么资源。
钟晴嗯了一声,她只疑惑,素不相识,为什么邀请她?
这事儿便搁置了。
谁知不断有人下帖子来,都是不认识的夫人们。
钟晴气笑了。
这明摆着鸿门宴搭台子呢。
懒得搭理。
谁知竟半天一个,上午送一个,下午送一个。
跟排好了顺序似的。
易谨冷哼一声,叫大兵全给挡了回去。
原以为就此罢了。
谁知,庆城中央那位的妻子,周夫人,竟也凑热闹下起帖子。
这张大兵不敢挡。
送到钟晴面前。
她拿不准。
虽她不在政界,只一平头百姓,却也知道这位相当于旧朝皇后的周夫人,只不知道,这位对易谨未来的影响力如何。
易谨拿着帖子看了看,笑道:“不必烦忧,这种帖子,是应付敷衍的,周夫人若真在意,会下正红色帖子,这种黄帖,就是告诉你,她不会去宴会,只碍于情面推脱不得,敷衍人的请求下的。一般她下帖子不多,故世人也不知,只我母亲和周夫人有些交集,我们才知道。”
钟晴却想,背后之人能请动周夫人给她下帖子,不知要造一个怎样的鸿门宴给她。
这次不成,必有下次。
前儿在疆城,谣言纷纷扬扬。
今儿又来。
虽她懒得应付,但总这样苍蝇似的,也扰人心静。
尤她客中,易谨身担重任,每日军里的事儿都忙的日夜操劳,何必再为她这点子琐事反复惹人心烦。
不如一次性快刀斩了。
想都不用想,还把她视作眼中钉的,无外乎洪钟二家的人,只不知是谁。
她和洪家那对双胞胎交集素少,新一代姨太太们她不认识,老一代的姨太太们也没这么大的权柄能指挥教育部,甚至请得动庆城大半的夫人们。
钟晴抬眸,问:“洪琅现军衔如何?领何职位?在你们政军两界地位如何?”
易谨口里答着,脑子里却在思索,他想得比钟晴长远。
周夫人下帖,会不会已读过钟晴的作品?
那首诗还好,只那四部短剧,名字虽取得温和,内容却颇为讽刺。
一部接一部。
底层的煎熬。
百姓的潦倒困顿。
现实的暗黑无望……
虽钟晴只在写真实生活,但在有心人看来,便是讽刺批判政府不作为无能昏庸……
言语表达,又颇为辛辣……
尤其钟晴在剧本里一点不加掩饰,哪个城市哪个地区写得很明。
而这些地方,皆是庆城中央统辖下。
只安城。
她把安城里的百姓生活当作未来的光明,这更得罪了中央。
要知道,安城政府虽刚成立几个月,却明显和庆城有对立之势!
算起来,安城政府的成立,还在钟晴写作之后,但外人如何知晓?!
这样一来……
脑子里凝神思索这么多,也只瞬间,面上仍回答问题。
故显得眉眼低垂,神情冷淡:“这么多年,还是那样,他上峰我见过,是个正直眼着大局的,前儿跟我隐约提过不满洪琅将军一心内斗,想要做些什么,我没搭话。现他还没进中央那位眼里,算不得什么。政界有他妹妹在,也算有几分影响力,只也几分罢了,我母亲谈过,他家也就洪珍丽眼光远些,但也有限。”
钟晴听这客观冷静的语气,又见易谨眉眼低垂不看她,侧脸冷淡。
以为他介意她和洪家的前尘往事。
怔怔的不敢说话。
心里忐忑不安。
易谨抬眸,见她神情不对,晓得她敏感误会了。
叹了口气。
听他叹气。
钟晴心又一颤。
易谨上前,双手牵过钟晴的手,俯身,直视钟晴。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我只恨自己,那几年里,因事耽搁了,不能将你娶进来,让你在洪家白白受那些罪。”
钟晴看进那双深邃的眸里。
眸底浓厚如海的心疼包裹住钟晴,让钟晴仿佛身处温水里,温暖柔和。
钟晴笑了,笑得满足平和。
易谨温热的指腹抚过钟晴的眼角:“抱歉。”
说着将钟晴揽进怀里。
低头轻吻钟晴的发。
钟晴回手抱住易谨,双眸微阖,眉眼弯弯。
“我想问,蓝田儿所说的,你……心里放了十几年的人….”
易谨低头轻吻她的脸颊:“除了你,还有谁?”
向晚意……
“你……在高湖呆过?”
易谨佯装气恼,敲了敲她的脑袋。
“没良心的。”
钟晴痛呼一声,捂着额头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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