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床边,从枕头下摸出那个草编篮子,翻出一张橘子味的糖纸——这是昨天阿飞给她的,说“明天任务顺利的话,回来我给你带新的”。
她把糖纸贴在脸颊上,能感受到纸张残留的、属于阿飞风衣的淡淡气息,心里的不安渐渐消散。
她又从抽屉里拿出那本忍术笔记,翻到“雷遁防御”那一页,上面画着简单的示意图,旁边写着“遇到雷遁别硬挡,往旁边躲,雷遁速度快但范围小”——原来阿飞早就想到她可能会遇到使用雷遁的敌人,提前把应对方法写在了笔记里。
她小心翼翼地把笔记放回抽屉,开始处理左臂的伤口。
解开绷带时,她发现伤口比想象中要浅,这多亏了阿飞教她的“卸力技巧”,“被攻击时往侧面转,让刀刃擦着过,别硬抗”。
她从忍具包最底层摸出阿飞给的药膏,这药膏是淡绿色的,带着薄荷的清香,涂在伤口上凉丝丝的,一点都不疼。
她一边涂药膏,一边想起五岁那年,她第一次受伤,阿飞也是这样给她涂药膏,动作笨拙却很轻,生怕弄疼她。
扭曲的黑色植物像漩涡一样向上生长,枝干上布满了类似血管的纹路,缠绕着淡紫色的查克拉,将整个空间笼罩在一片昏暗之中,连空气都带着腐朽的气息。
外道魔像巨大的身躯矗立在空间中央,它的皮肤是青灰色的,布满了狰狞的疤痕,数十根黑色的管子从它的身体里延伸出来,插入地面,每一次呼吸都能让管子里的液体泛起涟漪,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带土卸下了脸上那副滑稽的漩涡面具,露出半边布满疤痕的脸,皮肤像干枯的树皮,坑坑洼洼的,与另一半正常的脸颊形成刺眼的对比。
他左眼的写轮眼猩红如血,瞳孔里转动着三勾玉,正死死盯着面前悬浮的水镜。
水镜里映出的,是鸢在雾隐暗部基地汇报的画面,她银白的长发在荧光草的光芒下格外显眼,连垂落的弧度都清晰可见。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风衣内侧的口袋——那里藏着一颗用彩色糖纸包着的糖,是七年前鸢第一次送他的,糖纸已经被摸得发白,却一直没舍得扔,每次看到这颗糖,他都会想起鸢五岁时,把糖递给他时紧张得发红的脸颊。
绝的上半身从地面的阴影里钻出来,白绝的声音带着一贯的轻快,像是在说一件有趣的事,语气里满是调侃:“卡卡西那家伙还真是厉害啊,居然能逼得我们的‘银发杀手’撤退。不过他好像没认出她的特别之处,只把她当成普通的雾隐暗部呢——要是让他知道,自己面对的是拥有宇智波血脉的忍者,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带土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外道魔像的枝干,指尖传来冰冷的触感,像是在触摸一块千年不化的寒冰。
他看着水镜里鸢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普通?卡卡西要是知道她的战斗方式有多‘特别’,恐怕就不会这么想了。她的瞬身术里藏着宇智波的步伐,手里剑的投掷角度更是继承了宇智波一族对‘精准’的极致追求,只是被雾隐的暗杀术包裹住了,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他想起自己教鸢手里剑时的场景,那时鸢才六岁,总把手里剑扔偏,他就用树枝在地上画靶心,让她盯着靶心的中心点扔,说“宇智波扔东西,要像盯着敌人的心脏一样,不能偏”。
现在看到鸢能精准地把手里剑钉在卡卡西防御的间隙里,他心里竟生出一丝莫名的欣慰。
水镜里的画面突然切换,变成了鸢在林间战斗的场景——她利用树木的阴影隐藏身形,每一次移动都能避开阳光的照射;她对时机的精准把握,能在卡卡西换气的瞬间发动攻击;甚至连手里剑的投掷角度,都能恰好卡在对方防御的死角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直觉”。
这种直觉,带土再熟悉不过,那是宇智波一族天生对战斗的敏感度,是刻在血脉里的本能,只是在鸢身上,又多了雾隐暗部的冷酷与决绝,像一把裹着寒冰的火。
“斑大人,您打算怎么处理她?”
黑绝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沙哑得像砂纸摩擦石头,没有一丝温度,“现在木叶已经开始关注她,把她的情报优先级调到了S级,雾隐那边恐怕也会加大对她的利用,让她执行更危险的任务。再这样下去,她可能会成为双方争夺的目标,甚至可能暴露您的计划。”
带土没有立刻回答,写轮眼里的猩红光芒忽明忽暗,三勾玉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
他原本的计划,是让这头突然出现的“银发”在雾隐和木叶之间搅起波澜,看看她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毕竟是宇智波的血脉,又在雾隐的血雾里长大,既有宇智波的天赋,又有暗部的狠辣,是个绝佳的“棋子”。
可当看到水镜里她的身影时,一种复杂的情绪却悄然滋生——不是同情,也不是怜悯,而是一种混杂着“守护”与“掌控”的执念。
这把在血雾里打磨出来的刀,是他看着从连握稳苦无都发抖的孩子,长成如今能与木叶精英周旋的忍者,她的每一个战术动作里都藏着他教过的技巧,每一次应对危机的反应都带着他刻进她骨子里的生存本能,怎么能被雾隐那些只懂“杀戮”、不懂“珍惜”的家伙随意支配?
他想起昨夜去训练场时,看到鸢偷偷在柳树下练习新的水遁,查克拉控制得还不够稳,水阵壁的边缘总有些晃动。
当时他没出声,只是在她离开后,用树枝在地上画了改进的结印顺序,旁边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他知道鸢第二天会看到,也知道她会照着练,就像过去七年里的每一次一样。这样的她,这样带着他痕迹的“刃”,怎么能落在别人手里?
“继续监视。”带土最终开口,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欲,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风衣内侧那颗旧糖的糖纸,“她的每一次任务、每一次训练,甚至她有没有按时吃饭、伤口有没有好好处理,都要一字不差地汇报给我。”
他特意加重了“吃饭”和“伤口”两个词,白绝在一旁听得挑眉,却识趣地没敢多问——这些年跟着带土,他早就发现,只要涉及这个银发女孩,这位“斑大人”总会多些莫名的在意,比如会让他偷偷把治疗雷电灼伤的药膏放在鸢的宿舍窗台上,比如会在鸢执行危险任务前,特意调整神威空间的坐标,确保能随时接应。
带土抬头看向水镜里的鸢,目光仿佛穿透了空间,穿透了雾隐村的石墙,落在那间冰冷的石屋里——他能“看到”她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那本他写的忍术笔记,指尖在“雷遁防御”那一页反复摩挲;能“看到”她床角那个装着糖纸的草编篮子,里面每一张糖纸都是他这些年给她的;还能“看到”她左臂的伤口还渗着血,却只是随便用绷带裹了裹,气得他指节微微泛白。
“雾隐的人,不配用这把刀。”
他低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更多的却是藏不住的在意,“他们只知道让她去杀、去拼,连她受伤了都没人管。这把刀,得待在该待的地方——待在能让她好好活着,还能变得更强的地方。”
白绝和黑绝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了然,身影重新融入阴影。
空间里只剩下外道魔像沉重的呼吸声,以及带土那双盯着水镜的眼睛——写轮眼里的猩红渐渐褪去些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温柔的偏执,他抬手在水镜上轻轻点了点,像是在触碰鸢的脸颊,低声呢喃:“再等等,很快……很快你就不用再待在那种地方了。”
她只是坐在床边,擦拭着自己的手里剑——这是阿飞去年给她的特制手里剑,刀刃比普通的更锋利,还刻着不易察觉的防滑纹路。
她擦得格外认真,连刀刃上细小的缺口都用磨刀石细细打磨,刀刃在荧光草的光芒下泛着冷冽的光,映出她毫无波澜的眼睛。
她想起阿飞说的“手里剑是忍者的第二生命,要好好护着”,便把磨好的手里剑小心翼翼地放进忍具包,又从抽屉里拿出那本忍术笔记,翻到新的一页,学着阿飞的样子,在上面写下今天与卡卡西交手的细节——她想等下次见到阿飞时,把这些告诉他,让他帮自己分析哪里做得不好,就像过去每一次任务后一样。
窗外的雨还在下,石屋里很静,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她不知道下一次任务会有多危险,不知道木叶的追踪会有多紧,更不知道黑暗里有双眼睛正为她筹划着未来。
她只知道,要好好活着,要变得更强,这样才能对得起阿飞教她的一切,才能有机会继续在每个傍晚的训练场,等着那个戴漩涡面具的身影出现,听他说“今天练得怎么样?给你带了新口味的糖”。
她合上书,把笔记放回抽屉,躺到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屋顶的石缝——那里有一道她偷偷刻的痕迹,每完成一次S级任务,她就刻一道,现在已经有三十七道了。
她数着那些痕迹,心里默默想着:等刻到第一百道,阿飞会不会教她更厉害的忍术?会不会……告诉她,他到底是谁?
黑暗中,她的嘴角悄悄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这是她在雾隐唯一的柔软,是属于她和阿飞的、藏在血腥与杀戮背后的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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