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柔拿另一只干净的手抚摸言潼的粗眉,“言潼你这人哪哪都好,最好的便是爱说实话。既然你想留在我身边,那你是想当陪嫁丫鬟吗?”
言潼胸口起伏,他喘着粗气,仰起一双迷离的眼,“可以吗?”
商柔手指柔软,她顺着眉形来回摩擦,“言潼,你就只想当丫鬟吗?”
那双手有一股花香,言潼已经迷失在陌生情愫里。他抬头拿脸往上蹭,鼻尖摩挲商柔手心,深吸一口气七魂六魄已丢了大半。
商柔见状扯着嘴角,“言潼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言潼又蹭了蹭手心,“小姐我不知道,我控制不住自己。”
“哦!”商柔抽开手,“你控制不住什么?”
言潼面前一白,有些失落,“我也不知道,总之就是很奇怪。”
商柔指尖顺着言潼额头滑下,一路滑到脖子,她轻轻摸了一下喉结,隔着衣服下去,“言潼你发热了,好烫,要不要我去拿些冰给你降温。”
言潼摇摇头,拿脸蹭上商柔胳膊,他阖眼很是沉醉,“小姐,我知道这样做不对,可我控制不住自己,小姐我好像真的病了。”
商柔拉出言潼脑袋,拿自己的额头抵上,四目相对,“奇怪,也不烫啊。”
言潼直愣愣望向她,胸口的火烧的更厉害了。
商柔抵着额头,轻轻道:“言潼你病的很厉害。”
言潼眼皮眨了一下,彼此间的气息互相交换,他一下紧咬自己的嘴巴。
“言潼,你在干什么。”商柔瞧见嘴角血珠,她捏上下巴,“松嘴。”
言潼牙齿紧咬自己下唇,商柔掰不开,只好劝说,“言潼听话松开嘴。”
言潼眼珠子彻底红透,裸露的皮肤也是红色的。他松开嘴,唇血溢出。
血的颜色是那么美,那么漂亮,那么好看。
商柔盯了几秒,一下含住言潼下唇,拼命吸吮。
言潼瞪大眼睛,察觉到有一个湿润温热的舌头在舔舐、吸吮他的伤口。
他一把推开商柔,跌跌撞撞跑开。
言潼脚步虚浮,一路歪斜就像喝醉了般,他跑到前方养鱼的荷塘,没有犹豫,直接跳了下去。
“言潼!”商柔一直追赶他,见他跳河拼命呼喊。
言潼一头扎进水里,过了几秒又浮上来,他吐了几口水。
水珠顺着额头、发丝滴下。
商柔跌在河边,她心口堵塞,见他出来松了一口气,“言潼,你没事吧,快上来河里冷。”
冰冷的河水压下去一半火,言潼刀锋般的脸滑下去水珠。
河水不深只到言潼胸口,水中的鱼儿受了惊,飞快朝周围散开,他的声音被水淹没一半,“我没事,小姐不必担心,小姐想吃鱼吗?”
商柔叹出一口气,她捶打一下地,“言潼你吓死我了,哪还有什么心情吃鱼。”
突然她反应过来,“鱼?你下去是为了给我抓鱼吃?”
言潼即没承认,也没否认。
商柔拿手将垂下来的发丝捋顺,“那好吧,言潼我要吃你亲手做的。”
言潼得到命令后,站在原地不动。他注视荷塘里的情况,荷塘里绿色荷叶下面有几条鱼躲在里面,鱼儿张开嘴正吐着水泡泡。
言潼盯住一只,他飞快抬手双手紧紧抓住鱼身,朝岸边道:“小姐,今晚有鱼吃了。”
商柔点头,视线落在他手中胖乎乎的鱼身上,他挑了一只最大最胖的。
言潼从河中爬起,他徒步走向岸边,“小姐,你先回屋等着,等做好了我喊你。”
商柔摇摇头,“不要,言潼这鱼我要吃烤的,烤的好吃。”
言潼浑身湿透,他站的地方湿了一大片,“是。”
橘黄色的光线很快被黑暗吞噬,取之而来的便是无尽黑色。
言潼动作麻利,早在天黑前处理好鱼,也挖好坑,从厨房中拿来柴火。
言潼点燃引火的干草,将细小的树枝放在上面,待树枝被引燃才放大的柴火。
言潼将鱼架在上面,燃烧起的火不停烘烤。
商柔坐在背烟的一侧,她双手托腮,注视梗火,“言潼,若我今日相中了公子,你会怎么办?”
言潼坐在商柔旁边,中间隔了一人距离,他将鱼换了一面,道:“那我会恭喜小姐。”
商柔垂眸,有些失落,她小声嘟嚷,“言潼你真让人讨厌。”
言潼望向远方,“我也这么觉得。”
商柔暗自咬牙,“那如果我想嫁的人是你,你会怎么办?”
言潼沉思一下道:“小姐定是在开玩笑,我身份低贱配不上小姐,小姐跟着我只会吃苦。”
商柔又重复一遍,“言潼,你真的讨厌极了。”
“我知道。”
“讨厌的让人喜欢。”
“小姐,我配不上你,我……”
“我知道,你低贱。”
“嗯。”
话题结束,商柔趴在臂弯上。
过了一会儿,商柔打了个大大哈欠,阖眼一会儿便睡着了。
又过了一会儿,前方有火光照亮,有一阵脚步声传来,听声音是两个人。
商老爷在前方飞快走,小厮在后面提灯照亮。
商老爷一过去便有一股浓烈的鱼腥味和燃烧柴火的味道。
商老爷站在背风处,滚滚浓烟袭来,他被呛了一下,剧烈咳嗽起来。
商老爷咳了一会儿,才看清用棍串起来烤火的,那黑乎乎一片的竟是自己养了多年的鱼。
商老爷两步并一步跑了过去,“鱼,我的鱼。”
商柔被吵醒,她睁开惺忪的双眼,便见爹爹捂着心口,一脸痛苦,“我可怜的鱼儿啊,你还这么年轻便去了。”
商老爷左右看一眼,锁定在言潼身上,“言潼是不是你杀了我的鱼。”
言潼站起身,声音中气很足,“是。”
商老爷看了鱼一眼,哀嚎起来,“我的鱼儿,我可怜的鱼儿。言潼你就是杀鱼凶手,我是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着我要扣你月钱。”
“爹爹。”商柔抬头,“这鱼是我让他抓的,也是我想吃,他才烤给我的。”
商老爷双手放前虚空一抓,“我不管,是你们残忍的杀害了鱼儿,你们都是杀鱼凶手。”
“爹爹,你要鱼是吧,喏,给你。”商柔拿起串鱼的细棍,将鱼递给他。
商老爷颤抖着双手接过,他拿起鱼便哭,“我可怜的鱼儿啊,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你瞧瞧都扁了,还成黑乎乎的了。”
一股鱼香袭来,商老爷将鱼放在鼻尖嗅了嗅,他眼睛一亮,“还挺香。”
“是吧,爹爹你尝尝味道肯定不错。”
商老爷被香气吸引,他拿起烤鱼咬了一口,“你别说还挺好吃。”
商柔一下站起,她激动道:“既然好吃,那爹爹要不再抓两条。”
“胡闹,爹爹养鱼是观赏用的,不是用来吃的。”
商老爷拿手指点在二人身上,“警告你们再敢把主意打到我的鱼身上,小心我和你们拼命。”
“对,拼命。”提灯小厮也附合一下。
商老爷踹了小厮一脚,“这有你什么事。”
小厮捂着屁股,道:“老爷,我这不是帮你吗。”
“我用你帮。”
言潼双手作揖,“请老爷放心,下次再吃烤鱼定不会用家里的。”
商老爷很是欣慰,“不错不错,柔儿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商柔:“不是爹,这怎么扯我身上了,这鱼我可一口没吃呢。”
“所以说你没人家言潼听话懂事。”
商老爷拿着鱼又咬了一口,只留下一句,“记得把火灭了,小心别把房子给我点着了。”
商柔乖巧应道:“好的爹爹。”
商老爷走后,商柔走到言潼身边,朝他招招手,“言潼你弯腰我有话要和你说。”
言潼弯下腰低着头,商柔没有丝毫犹豫,一手拧向他薄薄的耳朵,“说,下次还敢不敢害我了。”
言潼耳边传来疼痛,他闭眼强忍,“小姐我真没想害你。”
商柔手上力道又重了几分,“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言潼我们都相识十年了,你,我还不了解。”
言潼耳朵早已红透,“是言潼的错,言潼大意了竟惹小姐挨骂。”
商柔一下松开耳朵,她将手搭在言潼脖子上,压了下去,“言潼你认错的速度还是那么快,你就那么怕被我丢下。”
言潼弯着腰,头伸在前方,他个子很高,这个姿势对他很不好,很吃力,“是,我怕小姐不要我了。”
商柔手臂使劲,将他牢牢掌控住,“言潼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言潼脖子很疼,他连动一下都不敢。
“言潼既然你那么怕被我抛弃,那你还敢陪我一起相看,你就不怕你连陪嫁丫鬟都当不上,永远离开我吗?”
言潼长睫低下,“有想过,那时候小姐有了新家庭也就不需要我了。”
商柔挑起言潼的脸,逼他对视自己,“那你就不怕我嫁不了心怡之人,一辈子都会过的不舒心,不幸福。”
言潼黑瞳翼翼,“若那人靠不住,我便替你杀了他。”
商柔瞳孔闪过泪水,“言潼你讨厌死了,你真的是世界上最讨厌的人。你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考虑自己呢?我明明最想嫁的人是你。”
“可是小姐我从未想过娶你。”
“撒谎,言潼你在撒谎。本小姐要惩罚你这个骗子,言潼你认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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