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回到客栈,晓轻寒向他们展示自己买的贺礼,一套价值不菲的文房四宝。
据说马卓然酷爱收藏毛笔,他们送这套文房四宝,也算是投其所好。
九月初十,马卓然寿宴,四人整装前往。
白雨眠和李新月依旧是晓轻寒和海棠的小厮和丫鬟。为了避免麻烦,白雨眠依旧选择易容出席。
马府今日分外热闹。大门两侧分别站着六位家仆,迎来送往,好不热闹。
晓轻寒和海棠走在前面,白雨眠和李新月低眉顺眼跟在后面,一同来到府门前。
白雨眠递上贺礼和名帖,管家一看来人是晓轻寒,二话没说就往府内引。
边引路边说:“老爷交代了,只要晓公子前来,就让老奴带您先去贵宾房休息。”
“这……不合适吧。”晓轻寒想婉拒。
今日来的宾客,不乏达官显贵,公侯将相。他一个商贾之子怎能直接去贵宾房。这要是让有心人看到,避免不了多生事端。
“不打紧的,我家老爷专门为晓公子预留了一处清幽雅静的单间。不会惹人注目的。”
晓轻寒回头望向白雨眠,后者朝他点点头。“那就烦劳管家带路了。”
“您客气!”
管家将四人安排在一处僻静但视野开阔的雅间内,透过窗户可以欣赏院中各种美景。这间房,怕是马卓然自己的观景房。
为了让他们住的舒心,他也是煞费苦心。
四人坐在一起喝茶赏秋,倒也惬意。
趴在窗户边,赏花的海棠突然惊声提醒道:“有人来了!”
李新月一把拽过她,护在身后。白雨眠侧身从窗户缝隙向外看。
来人却是马卓然。
他今日一身红衣,喜庆非常。原本贴脸的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脸上似是抹了胭脂水粉,来掩饰他脸上的溃烂,提升气色。
仔细观察他后面无人跟踪,白雨眠打开房门,迎接他。
马卓然走到门口,一看迎他的人是白雨眠,下意识就要跪拜。白雨眠立刻扶住他,假装关心道:“马老爷,您走路当心着点,别摔着。”暗地里却小声提醒他“我等不想引人注目,你也不要刻意关注我们。”
“知道,知道。”马卓然立刻点头示好。
进屋看到两位女眷,马卓然也没太惊讶,只在白雨眠耳边嘀咕了几句,就匆匆出门去了。
李新月问白雨眠,马卓然说了什么,白雨眠道:“他约我今日申时寿宴结束后,去找他。他给我证据。”
闻言,大家心里都乐开了花,今日真是没白来。
寿宴即将开始,众人纷纷落座。
晓轻寒被安排在座次末位,这里少有人来,几人也落得清静。
寿宴开始,马卓然致辞感谢大家。众人举杯为其庆祝。
不愧是荣城富商,寿宴上每道菜都是精心设计的珍馐美味。众人吃的不亦乐乎。
最后一道鱼脍,一上桌,众人皆是一惊。这鱼脍竟是河豚鱼所制。
这里的达官显贵不少,但真正有胆识吃河豚鱼的却寥寥无几。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吃第一口,毕竟这东西若是稍有差池,那这寿宴就变丧宴了。
马卓然适时夹起一片鱼肉,薄如蝉翼,反光透亮的鱼片,非常诱人。
他二话不说放进嘴里,细细品味,不住地称赞“真乃人间美味啊!”
再夹起一片,他朗声道:“做这道鱼脍的乃是曾经的御厨付厨神,大家可以尽情享受他的顶级厨艺。”
此话一出,众人的心都放进肚子里。夹起自己面前的鱼脍尽情享受这人间美味。
晓轻寒夹起一片放进碗中,悄悄递给白雨眠,小声道:“表哥,你也尝尝,咱们盛京可没有此等美味。”
白雨眠欣慰一笑,推开碗,说道:“哪有主子给下人夹菜的道理,快放回去。”
他话音刚落,一回头,李新月嘴里正嚼着海棠递过来的鱼片。她吃得分外享受。看到白雨眠的目光,急忙咽下,转头,躲避他的目光。
白雨眠只当没看见,规规矩矩在晓轻寒身后站好。
李新月也整整衣衫,站好,不再乱动。
白雨眠靠近她问道:“好吃吗?”
李新月点点头,想到刚才的美味,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吴忧很会做鱼脍,你喜欢的话,让他给你做。”
“不用麻烦了,我就尝尝鲜。”
“那如果我想吃呢?”
“你想吃就让吴忧给你做啊。他应该很乐意给你做饭吃。”
“他乐意给我做,为何会觉得给你做是麻烦?”
“诶?绕了半天,还是在说我啊。”李新月嘀咕一句之后不再说话。
白雨眠悄悄握紧她的手,说:“记住,你我是夫妻,吴忧和玉书也是你的朋友,他们如何待我,就会如何待你。”
“夫妻?”李新月揶揄他,“都没拜堂呢,怎么就夫妻了?”
“都结发了,你跑不掉的,早晚都是!”
“我……”李新月刚想说什么
突然“噗”一声,马卓然口中喷出大量鲜血,人也往前倒,趴在桌上没了动静。
白雨眠顾不得会不会暴露身份,踩着桌子,用轻功飞到他身边。
一探鼻息,还没断气。
将人靠在他身上,不断拍打身体和脸颊,焦急地呼唤他:“马老爷,醒醒,马老爷……”
马卓然依旧没有动静。
此时,大家围了上来,人群中走出一名医者。
那医者为马卓然把脉之后,目光落在他面前的鱼脍上,拿出一根银针,刺向鱼脍,银针拔出的一瞬间,肉眼可见的黑色。
在场众人皆倒吸一口冷气,纷纷开始催吐。
医者拿出全部银针分发给众人,让他们去试自己的鱼脍。
接着吩咐家丁将马卓然抬进房间。
医者称救人需清静,摒退左右,独留白雨眠帮他打下手。
医者拿出金针,为马卓然施针。不消片刻,马卓然胸膛剧烈起伏,一声重咳,吐出一口乌黑的血液。继而又昏死过去。
“马老爷!马老爷!”白雨眠企图叫醒他,却是徒劳。
那医者收了金针,对白雨眠说:“马老爷所中之毒,已尽数逼出。你留在此处照顾他,不消一个时辰,他自会清醒。”
白雨眠依言守着马卓然,那医者转身出门去熬药。
一个时辰刚到,马卓然的眼睛颤动明显,手指微动。慢慢地睁开眼,醒了过来。
他看到白雨眠,激动地伸手抓他“公子!”
“我在!”白雨眠握住他的手。
咳……咳……咳,一阵剧烈咳嗽之后,马卓然又吐出一口鲜血。
白雨眠立刻起身,“你别动,我去叫大夫!”
“公子!”马卓然叫住他,“不用了。我命不久矣,还有很多话想和你说。”
“别说丧气话,河豚毒而已,你不会有事的。”白雨眠昧着良心安慰他。
“不是河豚毒。”
“什么?”
“我中的……不是河豚毒。”
“不是河豚毒?”
“国师的人来了,我在寿宴之前就已中毒。为了能和你独处,我将计就计,设计自己中河豚毒,来与你见面。那名医者是我的人。”
“你这是何苦?”白雨眠很是动容。
“我本就是将死之人,这样即可不被国师的人怀疑,又可把证据交给你,马卓然死得其所。”
“没有谁死得其所!”白雨眠一点儿也不想看到他为他牺牲。
“我们的公子,还是这样善良。”马卓然抬手抚上白雨眠的眉眼,他仿佛透过他,在看宸妃。
白雨眠这次没有躲,任他抚摸。
“公子,你靠近些,我告诉你证据在哪儿。”
白雨眠压低身体听他说。
“证据就在……”
“啊!”
马卓然话没说完,一支利箭擦过白雨眠的胳膊,正中马卓然眉心。
他当场气绝身亡。
白雨眠怒不可遏,握紧拳头,冲出门。正巧看到屋顶上一闪而过的人影。
他奋力追赶。
那人对附近地形轻车熟路,跑得飞快。
白雨眠也将轻功用了个十成十,紧追不舍。
大约追了二里地,眼看白雨眠就要追上他。
谁知那人,突然回身,手中箭弩朝他发射。
利箭破空而来,白雨眠抽出银丝剑,将箭弩一劈两半。
就在这分毫之间,那人已与他拉开距离。
白雨眠手中银丝剑掷出,也仅仅划破了那人衣衫。
银丝剑掉落,白雨眠停下脚步,弯腰拾剑。那人已消失不见。
闻声赶来的李新月看到白雨眠胳膊上的血迹,心疼不已。
抬起他的胳膊,轻抚伤口,拿出手帕替他包扎,问一声“疼吗?”
白雨眠摇摇头“不疼”。
说完就要接着追,李新月拉住他,“人都走远了,你怎么追?”
白雨眠从怀中拿出寒香蝶,笑道:“你忘了寒香蝶吗?”他献宝般,挽了个剑花,给李新月看。银丝剑的剑尖上沾了那凶手的血。
“你把鳞粉涂在了银丝剑上?”李新月不可思议,他是什么时候做的。
白雨眠点点头,“他必定无所遁形!”
“你去追人,那马卓然那边怎么办?”
“他被箭弩正中眉心,回天乏术。如今只有先找到凶手,才能替他报仇。”
白雨眠说完放飞寒香蝶,牵着李新月的手追踪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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