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下来,姝娘逐渐张开了,身子跟抽条的杨柳似的,高挑纤细,皮肤养得白皙透亮,姿容愈发出众。鼻梁高挺,眉若远黛,尤其是一双秋水剪眸笑起来流光溢彩,顾盼生姿。
原本裹着臃肿的冬衣也看不出姝娘的身姿,可如今天儿热了,轻薄的春衫一换,随风裹出姝娘细柳般的腰肢,盈盈一握,连带那胸脯鼓鼓胀胀,竟比去岁入冬前还要丰腴几分,挤得那一身衣裳明显小了尺寸。
见一身布衣荆钗的姝娘将众人目光都吸引了去,王竹儿心中不爽利,扁了扁嘴,旋即笑着提声道:“姝娘,我看你这头巾戴了好些年都旧得发白了,我那里还有做袄子剩下的边角料子,不如你拿去,做个头巾正好。”
姝娘只笑了笑:“不用了,你那些料子金贵,还是自己留着,做个帕子也好,我这头巾还能戴呢。”
王竹儿本想向姝娘炫耀,顺势膈应她一番,没曾想姝娘说话间落落大方,没有一点嫉妒的意思,王竹儿顿觉得没趣,转念一想,自己跟一个寡妇置什么气。她往后是要被哥哥接进京城过好日子的,不像姝娘,一辈子都得在这偏僻的村子里种地苟活,多可怜啊。
如此想着,王竹儿心里好受了许多,不再理会姝娘,转而继续叨叨起她哥哥王卓送来那些好物什。
离溪边远了一些后,春桃忍不住轻哼一声:“你瞧她那幅嘴脸,得意得跟什么似的。”
姝娘淡然一笑:“她哥哥为国尽忠,现在当上了将军,她高兴也是难免的。”
“姐姐你心真大,她一向嫉妒姐姐你长得比她漂亮,你难道看不出来,刚刚她就是故意向你炫耀呢!”
“你呀你,可别说了。”姝娘提了提背篓,她向来不在意这些,“与其嚼这个口舌,不如多绣两块帕子,学做两道菜。”
两人说说笑笑地回去,还没入家门,就见一辆骡车停在刘家院门口,秦老三从车上跳下来,急匆匆道:“姝娘,你赶紧回去吧,你爹昨夜上山砍柴,不小心摔了下来,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秦老三还没说完,春桃就皱眉扯了扯姝娘的衣袖,姝娘低头笑了笑,回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她哪里不明白,这只怕又是她爹娘使得什么伎俩。
自打刘母去了,刘家无人以后,秦佃户就时时起这种心思,对外说是看她年纪轻轻太可怜,心疼她,其实就是仗着是她亲爹,想再卖她一回。
“摔下来请大夫看看就是,三叔来找我做什么。”秦姝娘绕过秦老三,往院子里走。
“你这是什么话,姝娘,那好歹是你爹,他伤得可重了,流了好多血,现在躺在床上动都动不得,他就想见你一面呢。”
姝娘放下背篓,唇角轻扬,像听到什么笑话。
秦佃户可从没在心里把她当成女儿,就是真要死了想见的也不会是她,在他眼里,院子里那头耕地的老牛和下蛋的母鸡都比她来得金贵。
“我还是不去了,打我从娘胎里出来我爹就不待见我,没看见我倒还好,若是见着我反被气死了怎么办。”
见姝娘默默挑出竹篓里的药材,不为所动,秦老三急得直冒汗,他可是提前收了钱的。正不知道如何是好,邻户的篱笆门一开,孙大娘从里头走出来,劝道:“姝娘,你就回去看看吧,这过年你也没回去,今儿是上元节,正好回家和你爹娘聚聚。”
“娘!”
春桃正要说什么,孙大娘瞪她一眼,将她拉到身后,继续语重心长道:“不是大娘爱管闲事,大娘是为你好,要是你爹真出了什么事儿,就你娘那张厉害的嘴,随便叨叨两句,这不孝的名头压下来,这十里八乡的唾沫都能把你淹死。”
姝娘闻言,手上的动作一滞。
孙大娘这话说得不错。长平村和周遭几个村虽是贫瘠,却尤为重孝,她倒不怕自己名声变臭,可现在她到底是刘家媳妇,断不能因此给刘家抹黑,教她公婆担上没教导好儿媳的罪名。
“是啊,而且姝娘你不是会医术嘛,正好去给你爹治治。”见姝娘略有动摇,秦老三连忙趁热打铁。
姝娘思量半晌,“好吧。”
正好趁着这次回去,彻底和她爹娘说清楚,断了他们的念想。
“那我先去同我师父说一声。”
“来不及了。”秦老三唯恐姝娘转头反悔,忙拉住她,“再耽误下去,只怕要天黑了,天黑后这山里的路可不好走,而且看这天儿,夜里怕是要下雨的。”
姝娘犹豫了一下,她师父是个游医,两年多前来到长平村的,虽住在离这儿不远的地方,但也有一炷香的脚程,确实耽误工夫。
她想了想,只能麻烦孙大娘和春桃为她师父送两日的饭,又回屋取了些东西,背上竹篓,坐上了秦老三的骡车。
姝娘走后,春桃忍不住对孙大娘道:“娘,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要姝娘姐姐回去做什么,为啥还要劝她,你这不是害她嘛。”
“小孩子懂什么,不就是让姝娘嫁人嘛,怎么就是害她了。”孙大娘有些心虚地撇开眼。
在劝姝娘回家这事儿上,孙大娘承认自己确实有私心,她就是盼着姝娘早些嫁出去。
倒也不是讨厌姝娘,像姝娘这样勤劳能干,一手好厨艺不说,还会些医术的孩子哪个不喜欢,可谁让她那在镇上开铁匠铺的儿子大成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了姝娘。若让姝娘给她当女儿她千百个愿意,但绝不能做媳妇。
且不说姝娘这在村中公认的寡妇身份,就是她那跟水蛭一样吸血,胡搅蛮缠的爹娘和大哥,谁受得了,若真让姝娘进了门,那边三天两头来闹,哪还有安生日子过。
“娘,你说他们不会对姝娘姐姐做什么吧?”春桃还是不放心。
“亲生的女儿,还能害死她不成。”孙大娘这话说得多少有些底气不足,若说一点也不担心姝娘那定是假的,但一想到她那个死心眼的儿子大成,孙大娘还是狠了狠心,像是安慰自己般又添了一句,“何况姝娘如今算是刘家的人,若她真不愿意嫁,他们也逼不了她不是,担心什么。”
春桃皱着眉,又忧心忡忡地往姝娘离开的方向望了一眼。
骡车在山路上颠簸,好歹在太阳落山前赶到了秦佃户家,秦佃户正好端端坐在院子里,姝娘也不意外,下了骡车,进门就问:“爹,你伤哪儿了?”
听着姝娘这不咸不淡的语气,又瞥见她眼中淡淡的嘲意,秦佃户怒从中来,当即喝道。
“你个死丫头,怎么着,还真盼着老子摔死不成!”说罢,抄起院子里的一把笤帚就要砸过来。
秦母方氏听见院子里吵吵嚷嚷的动静,忙跑出来拦住秦佃户,“孩子他爹,这姝娘好容易回来,你这是作甚么。”
方氏凑近秦佃户耳畔,轻声嘀咕了一句:“昨晚不都说好了嘛。”
秦佃户听闻此言,冲姝娘冷哼了一声,这才罢休,丢了笤帚,大步进屋去。
秦佃户这暴躁性子,姝娘已是见惯不惯,在秦家十二年,她可以说是在秦佃户的拳脚辱骂下长大的,只是她没想到今日方氏竟然会出来拦。毕竟从前她被秦佃户打的时候,方氏只会在一旁看着不吭声,要不就索性躲进灶房里去,姝娘开始只当她娘是害怕不敢拦,后来才明白方氏是故意不拦。
因为只要秦佃户在姝娘身上出够了气,她就不必再受那份皮肉苦。
寻常娘亲对孩子疼爱还来不及,哪舍得让孩子这样挨打,可姝娘自小便看出来了,方氏眼里只有姝娘的大哥秦升,姝娘就是个没用的赔钱货,所以就算姝娘被打死了她也不会心疼。
“姝娘,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方氏迎上来,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后了。
姝娘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有些不适应,淡淡地喊了一声娘。
方氏以为姝娘还在生气,跟她赔好话:“姝娘啊,你也甭怪我们骗你,要不是你一直不肯回来,我们也不至于出这种主意。我和你爹就是想你了,今天上元节,我们一家人好好聚在一起吃顿饭。”
两人进了灶房,姝娘扫视一圈,只见灶台上除了半个窝头,空空如也,连片菜叶都看不见,哪里是准备好好吃饭的样子。
方氏也意识到什么,窘迫道:“地里的活忙,还没来得及准备呢,娘去摘点菜,再去问你三叔家换点肉......”
“不用了。”姝娘像早就料到了一般,放下背篓,从里头取出一小块腊肉,一把新鲜的野菜,一株春笋和用油纸包着的不知道什么吃食。
“呦,你都带了呀。”方氏尴尬地笑了笑,作势要捋袖子,“那娘给你打下手。”
“娘你出去休息吧,这顿饭我来做就好。”姝娘利落地剥起了笋壳,神色冷漠疏离。
方氏张了张嘴,实在不知说些什么,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装作无意般慢慢踱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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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媚软怂小妃子vs偏执暴戾帝王】
燕家庶女燕沅,为嫡母设计,代替长姐被一顶小轿抬进了皇宫。谁人不知当今陛下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暴君。
入宫当夜,她喝下毒茶吐血昏迷,醒来时,竟成了那只西域进贡的小狸奴。
燕沅战战兢兢,过着白日当猫,夜间为人的日子,却不想正撞见暴君身中媚毒,危在旦夕。
她好心相救,反被吃干抹净。
翌日,暴君大发雷霆,命人在宫中大肆搜寻昨夜的竹林女子时,燕沅正舔着毛躺在御书房的桌案上,她望着那个清冷禁欲的男人,想到昨晚被折腾得死去活来,暗暗骂了句“禽兽。”
*
暴君最近有两件烦恼的事。
一是御书房中那只成了精的狸奴,二是竹林中让他食髓知味的女子
后来,当他终于发现了一个离谱而荒谬的事实时,正撞上那个该死的女人准备抱着狸奴跑路了。
*
举国皆知,暴君最近愈发昏庸,不近女色,不召后妃,整日抱着一只雪白的小狸奴。
抱它上朝,将招惹它的奴才鞭杀抛尸,取出国库中的奇珍异宝甚至皇后册宝供它玩乐。
无人知晓,夜深人静之时,露华宫内,红罗帷帐摇曳,一只玉足伸出帐外,其上金黄的脚镣叮当作响。
暴君眸色幽深,大掌抵在那纤细的脖颈上,轻笑,“还敢逃吗?”
燕沅香汗淋漓,含泪娇声低喘。
“不敢了……”
食用指南:
1、女主前期灵魂附在猫身,白天是猫,晚上是人,后期灵魂会彻底归位。
2、1v1,双C,暴君占有欲强,真疯批,后宫虚置
3、无脑甜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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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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