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羽呼吸一紧，大脑一片空白。
她抬起头，在这几乎静止的气氛中，她似乎可以看到他眼角挑了一下，眼中并没有太多的欲.望，纯粹是为了逗弄。
烛光跌进她的眼里，正好蒙住了她的视线，在这样的朦胧间，扶羽大着胆子踮起了脚尖，她知道自己很有可能在念初尘的情.欲上横跳。
但这一刻她也绝不会认输。
扶羽来到他耳边，声音带着几分魅惑，舌尖如吐出的一团醉人海棠，“我都不选，我想......”
她的手顺着念初生的手臂慢慢向下。
念初尘瞥了眼她的手，如玉著船的纤纤玉手，正不安分地探向他的下面。
他喉间滚动，手指被扶羽握住。
他听见她狡黠恶劣地笑声，“我想牵住你的手。”
念初生看着被她拉起的手，忍不住轻笑了出来，“我倒是希望你选择第二个。”
扶习笑睨着他，紧紧握住他的手，“我还有事情跟你讲，能不能不开玩笑了。”
“好吧，”念初尘还在盯着她的脸，“我今天心情好，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扶羽摇了摇头，心里为他这孩子脾气感到好笑，“其实我与林启楼见面，是想促成他与柔水的婚事。”
念初尘对别人的事不甚上心，“他与柔水的婚事应该他们二人自己解决，你起不到什么作用。”
“不是，”念初尘带着她往窗边走，外面一轮皎月照了进来，光芒柔和，扶羽在窗前站住，才说道，“林启楼曾向赤天提过亲，但赤天主要求他拿万株结灵息草当聘礼，可是极天没有结灵息草，林启楼自觉羞愧所以作罢。”
提起结灵息草，念初尘柔和的眸光慢慢沉甸下来，他抿唇看向扶羽。
扶羽说道，“我已经认下林启楼当义兄，林启楼也同意为殇阑阙效力，只要你休书一封，愿意与赤天化干戈为玉帛，互通结灵息草，我想赤天主会愿意将柔水嫁给林启楼。”
念初生的脸色逐渐暗淡，看着扶羽的瞳仁也开始发紧，“你的意思，是希望殇闹阙和赤天永远没有战争，从此以后，和平共处？”
扶羽点点头，“不一定非要有战争，如果殇阑阙与赤天合作，互通结灵息草，变相等于收复了赤天。”
“那么冥天和千疏阙呢？”念初尘肃色问她。
扶羽暂时还没想到，“凡事一步步来，殇阑阙与赤天合作，冥天那边相信江宥珩不足为惧，千疏阙一方独立，也不敢擅自挑起争斗。”
念初尘深刻地看着她，突然哼声一笑，“原来你早就想好了，只是来通知我一声。”
他不知道是谁给了扶羽这么大的胆子，这件事从头到尾她都没有跟他商量过。他开始检讨，是不是平时把她给惯坏了。
扶羽垂下头，她的确没有事先同他商量，只是那天偶然碰到林启楼，才做了这个决定。她只是想等林启楼下定决心后再告诉念初尘。
扶羽说，“我觉得你会同意。”
“是吗？”念初尘放开了她的手，气息微冷，
这个时候，扶羽也懂得要以柔克则，不能真的跟他硬碰硬。
她小心翼翼地勾起他的手指，声音透出委屈，“我觉得你一心向道，心中应该比谁都清楚，天下苍生的安危比权利地位更加重要。六天能否一统并不重要，谁为王谁为阙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六天平和，结灵息草不再枯萎，这才是最有利于天下苍生的事。”
念初尘垂下眼，看着扶羽勾过来的手指，那细加葱管的小手指带着几分坚定，岿然等着他的反馈。
这些事他早就谋划好了，甚至是确保万无一失，包括扶羽在内，他早就算计了进去，他想要的东西，他想得到的东西，绝没有得不到的。自信与掌控力就像灵魂一样深刻在身体里。
可对上扶羽期待的目光，透出本能的祈求。他不想在意，但偏又忍不住多看她两眼，拒绝的话烫嘴般说不出口。
他垂眸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拉过她的手，拇指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摩挲，“一统六天是我王兄的临终遗命，”他看着她，眼尾微红，“也是你亡夫的临终遗命。”
'亡夫'二字如当头棒喝，扶羽觉得此时此景，念初尘提及踏星尘，是有多么讽刺。
方才他还拥着自己亲哥哥的妻子在怀里调戏，一转眼的功夫又刻意强调她的身份。
瑾凤之心在她心里开始发酵，心底如泼了一盆醋，又醉又疼，她深吸口气，忍下了自己的情绪，“我听说先阙主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好阙主，我想他也不想有连年的战争。”
念初尘闭了闭眼，几乎是咬着牙说，“可是这是他临终前唯一求我的事情。”
踏星尘这一辈子从没有求过他，到死前竟然给念初尘跪下，扶羽有一句话说的对，他一心向道，又怎会参与到这些无谓的战争。
可他答应了踏星尘，便是不能反悔。
眸光一晃，他看见扶羽慢慢放下的手，好像要从他身边永远离开。他坚硬的心突然柔软下来，“这件事容我好好想想。”
念初尘转身，“天色不早了，王嫂回去好好休息。”
*
还是不行吗？
扶羽坐在寝殿里等着雪娃的消息，与前几日不同，她现在恨不能飞去乾坤院见念初尘，可是她每次去，岁末都说念初尘正在忙，请她先回。
明显就是在敷衍，只好让雪娃去打探消息。
谁知雪娃回来便直接摇头，“岁末说，阙主这两天很忙，让小姐你再等等。”
扶羽叹了口气，林启楼那边还在等她的消息，如果她失信于人，恐怕林启楼以后就不会相信她了，“我自己过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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