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 14 章

新的灵兽袋很快就做好了,食梦兽开心地钻进去,突然小脑袋拱出,不忘叮嘱道:“凌嘉,你要是需要我帮忙记得唤醒我哦。”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它安心入梦去了。

赵星朗看着一人一兽的互动,居然有些羡慕,羡慕食梦兽可以光明正大,理直气壮地跟在桑凌嘉身边,而自己明里暗里示爱多次,都没得到心上人的肯定答复。

眼下,着急的事情解决了,若是凌嘉要离开弘明城,自己怎么才能找到理由继续跟着呢。

这一日,赵星朗说要做东,请桑凌嘉去城中最好的酒楼品尝美食,气氛正好时,他再次提出想要带桑凌嘉回家见父母,这一次,桑凌嘉还是拒绝了。

桑凌嘉自穿越来,一直有事追着她赶,好不容易放松,赵星朗慷慨,她也大方接受。

可是吃喝玩乐,还可以看作同患难的好伙伴,在尽地主之谊,而见父母,这意义一下就变了,自己没有接受的打算,还是应该尽早说明。

第二次被拒绝,赵星朗难免有些伤心失落,桑凌嘉眼神不看他,说:“明天我便打算离开弘明城。”

拒接和他回家见父母,其实就是婉拒他的意思,赵星朗明白,也没有追着问为什么,只说:“那你要去哪?”

桑凌嘉摇摇头:“不知道。”

一顿饭不欢而散,赵星朗心事重重回到家。

从小到大,因为命格之事,他经常会想不开,或者为此烦恼,年幼的他都会去向父母亲倾诉,就算长大后也不例外,他想,父母亲是过来人,万一还能支点招追心上人呢。

可是这一次,母亲却并没有无条件鼓励他,而是问:“是你刚回家时,说的那个桑道长吗?”

赵星朗刚回弘明城时,就想带桑凌嘉见父母,当时就把她夸得天花乱坠,尤其是聚贤山庄的救命之事,描述得绘声绘色,赵母自然对还没见面的桑凌嘉好感倍增,作为过来人,赵母敏锐感觉自己儿子有点陷进去了,但因为赵星朗少男怀春不好意思明说,赵母也没戳破。

这一次,赵星朗主动挑破,赵母也将话摊开说:“朗儿,从小到大,母亲一直要你做自己想做的事,说自己想说的话,率性而活,不给自己的人生留遗憾。你的父亲曾经反对过,他怕我过于溺爱你,导致你无法无天,惹出什么祸来,所以你的父亲约束你,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不能伤害无辜的人,要克己复礼。”

赵星朗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说到以前的事,他没有出声询问,只听见母亲继续说:“好在你是个好孩子,不但没有学坏,去欺压弱小,反而更乐于助人,心肠善良,母亲有时候很骄傲能把你教得这么好。可是你却不知道,人心匪石,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赵母:“你以为你考虑得很好,你死后,桑道长可以不用守寡,可以立马改嫁,还可以分得一半家产,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她嫁给其他人,也根本不用守寡,至于分一半家产,我和你爹都没有意见,赵家一成的家产都足够我两养老,可是,桑道长她是缺钱的人吗?她想赚钱,很难吗?”

当然不难,光是定河镇那一次,收的酬劳都够一大家子花十来年了。只要她想,衣食无忧。

对啊,那她根本不需要选择自己。

赵母:“如果她喜欢上你,愿你和你在一起,你们两感情正浓时,你寿命到了,你是两眼一闭去了,留下生者有多难过。为了不让你难过,爹娘故意对于你随时可能会离开这件事装作不怎么在意,但实际上,我一宿一宿的睡不着,甚至会怨天尤人,怨上天不公。我和你父亲还能互相慰藉,相依为命,那桑道长怎么办呢?也像我们一样,一夜夜睁着眼睛流泪吗?”

赵星朗还是第一次听母亲倾诉,失去亲生儿子的痛苦,他嘴唇嗫嚅,想说安慰的话却说不出口,怎么安慰呢,说自己不会死,还是说人固有一死?

赵母眼泪更是唰的一下流下来,“如果桑道长同意,我都会劝说她离开,在还未深陷进去前,不要跳进痛苦之中,朗儿,我知道这样对你很不公平,但是你这样,对桑道长更不公平。”

赵母:“其实这也怪为娘,从小给你灌输的就是人固有一死,只分早死和晚死,死亡是一件很正常的,人人都要经历的事,却没有告诉你,留下的至爱之人会有多痛苦。如果桑道长是个爱钱财的人,也许我会同意,你们两各取所需,但你之前跟我描述的,她应当是个光风霁月的人。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赵星朗看见母亲哭,站起身来,轻拭母亲脸上的泪水,说:“我明白的。”

沉默片刻后,赵星朗直起身,认真看向母亲,说:“我知道了,娘。”

赵母眼泪又止不住了,从小到大,在教育赵星朗这件事上,就没让她操什么心,他总是这样,一教就懂,一教就听,这么好的孩子,上天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赵星朗陪母亲坐了会,直到赵母说累了,让他去忙,他才起身告退。

在赵府自己房间里待着总觉得胸闷气短,赵星朗便出来走走,走到一处卖珠宝字画的店前,突然想到,自己到现在还没送过东西给桑凌嘉。

虽说两人是不可能了,但是送个礼物总可以吧,凌嘉说明天要走,今晚给她送过去,她应该不会拒绝。

桑凌嘉腰间挂着两灵兽袋,从外表看,就是很普通的钱袋子模样,但没有装饰,于是赵星朗挑了两串璎珞,想着可以挂在灵兽袋上。

结账时,赵星朗看见账台处挂着一幅画,画中楼台林立,街道宽阔,但仔细一看,这幅画还未完成,本该热闹的街道石桥上,只有稀稀朗朗几个行人。

还未完成的画,怎么挂在这售卖?

店员将璎珞用盒子打包装起来,“客官,您拿好。”

赵星朗便将疑惑抛在脑后,拿起盒子离开珠宝字画店。

晚边酉时,桑凌嘉在客栈大堂用过晚膳后,找小二借了纸笔回到房间。

桑凌嘉磨好墨,压好纸,提笔准备写时,想到自己今天白天已经跟他说了,明天会离开,告别信好像没必要写了。她将笔放下又觉得,也算是共患难的伙伴,告别只在口头上说说太轻飘了,毕竟这一走,以后可能再没有见面的机会,还是正式写一封信吧,于是她又将笔拿起。

笔这一放一拿,让桑凌嘉自嘲笑了,自己什么时候这么纠结了。

笔尖沾满墨,在纸上一点便晕出一团,桑凌嘉不知道该写什么。

思索了半天没结果,突然觉得有些烦闷,她便起身打开窗子透透气,望着夜色下的月光,思绪翻飞。

并非不知道告别信该怎么写,也不是房间里气闷,而是心乱了。

平心而论,赵星朗身材样貌都不错,不,应该算是顶好,在外貌方面没什么可以挑剔的。性格人品也是如此,最关键的是,人很靠得住,行事配合也默契,如果真的想找伴侣,赵星朗是很合适的人选。

但是,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桑凌嘉都没起过找伴侣的念头,她一个人自由自在惯了。

找伴侣就要尊重伴侣的意见,那以后做决定都不能自己一个人说了算,生活中如果有分歧,也不能忽视对方的想法与需求,比如假如自己想往东走,对方想往西走呢,那该听谁的呢。

和赵星朗还能找过来人母亲寻求开导不同,桑凌嘉身边没有一个可供倾诉的对象,除了两只小精怪,于是她将两小只掏了出来。

一鼠一兽坐在桌子上,听桑凌嘉的诉说。

食梦兽虽然不理解桑凌嘉的困惑在哪,但是他知道:“你这担心就有点多余了,如果你说要往东走,你话音一落,赵星朗都往东窜出二里地了。”

“这只是比喻。”桑凌嘉解释道,“如果两人在一起,肯定会遇到分歧,虽然最后总会有一个人说服另一个人,但这样也太麻烦了,完全不如一个人自由自在。”

鼹鼠姑娘不解,开口问:“桑道长,你方才提到他的命格,你最应该考虑的应该是他的寿命会随时结束这件事吧,怎么还在考虑生活中的分歧这些小事,生死才是大事啊。”

桑凌嘉说:“我给他算过命,他多行善事,有福运加身,一时半会还死不了,未来继续行善,上天有好生之德,未必不会给他转机。”

食梦兽:“最重要的是,你喜不喜欢他,反正他是很喜欢你的,上次在长街上,你透支灵力晕过去,你是看不到他的神情,可焦急了。”

要是桑凌嘉能如赵星朗一样,只一眼就能明白自己的心意,今天晚上也不用在此纠结了,两小只也没法给出合适的建议,毕竟感情这件事,只有当事人自己想通。

最后,桑凌嘉决定,将一切交给缘分:“如果这次分开,未来还能见面,说明我两缘分未尽,如果缘分尽了,自然也不会再见面了。”

决定好了之后,告别信也知道该怎么写了,桑凌嘉提笔写下——

“江湖之大,有缘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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