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极了,就你们那点墨水也配得上聪明二字。”刺耳的声音从前方飘来,刘萱仪一脸讥笑地带着她的两个马屁精走到了她们身边。
许挽宁皱了皱眉,怎么到哪都有她们,无事总爱招惹自己和孙潇潇,就跟狗皮膏药似的,躲都躲不开。
孙潇潇白了她们一眼,“刘萱仪你们几个没事别总阴魂不散的跟着我们行不?整个书院那么大,干嘛老是来我们跟前凑,真是讨厌。”
“孙潇潇,你这话就不对了,你都说这是书院了,我们自然是想到哪就到哪了,难不成你还能拦着我们?”周兰仗着有刘萱仪在,率先上前挑衅的说道。
刘萱仪倒是没把孙潇潇的话放在心上,“你们两个学问虽不至于排在末尾,但似乎和聪明也挂不上钩吧,怎么了,这是念书念傻了,都得出臆想症了。”
刘萱仪的学问在书院里可以说是与许唤庭并列有名,向来眼高于顶。适逢书院里的女生少得可怜,许挽宁和孙潇潇两人又与她自幼不对付,故此时不时都要来冷嘲热讽一番,彰显自己的优异。
“萱仪,想来这不也怪她们,谁叫她们到现在无论诗词文章还是琴棋书画,别说在先生那里得到一个甲等了,连个乙等都是拿得相当出力的,难免胡思乱想。”张倩也讨好的跟着附和掩面笑道。
(注:东林书院学子的成绩一直以甲,乙,丙三个等级之分。)
“你......你们得过甲等又怎样,被先生夸奖过又怎么样?我们那是不想学,要不然还有你们什么事。对吧......挽宁?”
孙潇潇是沉不住气的人,被人她们一激,也放出了狠话,可底气稍显不足,扯了扯许挽宁的衣袖壮胆道。
“潇潇说的是,我们潇潇只是不争,如果肯多下点苦功夫,甲等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咱们不跟有些人一般见识。”
许挽宁笑着拍了拍孙潇潇的手以示肯定,她这些年的性子算是磨平了不少。没办法,三天两头被罚抄书,顺带的也把那一手字练得飘逸隽秀。连先生也夸过她的字如其人,就是学问不怎样。
虽然很烦刘萱仪没事总往她们面前蹦跶,但不会像孙潇潇被人一激就动怒。当然,前提条件下是,过过嘴瘾可以,别上升到实际行动,要不然,她可不是任人搓圆捏扁的。
许挽宁就一袭书院素服,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云淡风轻的立在那里,眉如柳叶、明眸善睐,一举一动皆带着淡然,一如往常地无视两人,仿佛她俩就像那跳梁小丑。
而落在刘萱仪眼中就变成了装模作样,她最是看不惯许挽宁这般目中无人,更是忍不住的想与她处处作对。明明学问才情什么都不如她,却总是一副从容自得,与世无争的样子。
要说许挽宁就是一个矛盾的人,低调也不争,她从来不会刻意的表现什么,如果不是她这身皮囊,绝对是个被人忽视的小透明。
要说她可以随意让人轻视欺负,她却在刘萱仪故意把她的书本弄脏后,直接拿起桌上的砚台就往刘萱仪头上倒。
两人的梁子也是这么结下的,不过正是这样把刘萱仪给震住了,往后她也只敢带着两个马屁精来打嘴炮而已。
“这话说得也太自负了吧,若是真有本事,怎么会连一次上告示栏的机会都没有?”
提起书院的告示栏,刘萱仪一下子又变得高傲了起来,带着得意的神色望着许挽宁,她进东林书院起,一直蝉联榜上,没有一次落单过,这可不是运气的事了。
“我又无打算科考的准备,上不上榜,拿不拿甲等对我来说意义不大。”
许挽宁说得轻巧,她觉得自己才不会有那么远大的志向,去参加科考做官,然后为民请命什么,那得多累人啊,她只想安心的做个咸鱼,找点小生意做做,舒舒服服的过日子。
“难为你还有点自知之明,你那是知道自己去参加了也是陪考,怕丢人现眼才不去的,何必说得那么好听。萱仪就不一样了,林先生可是说了,若能继续稳扎稳打,到时候中举可是不无可能的。”张倩抓住机会,也跟着立马嘲讽了起来,她一贯就是依附着刘萱仪,刘萱仪看谁不顺眼,她就咬谁。
"哦,那又与我们何干?你们专门跑来我们面前,就是为了炫耀这事?要是说完了就可以让开,恕不奉陪了。"
许挽宁说罢也懒得搭理她们,对付这种人就是尽量无视吧,她可不想把精力浪费在这种人身上,有那闲功夫,她还不如回学宿多睡一会觉,拉起孙潇潇的手就准备离开。
可孙潇潇还嫌不解气,“就是说,都还没考上,就先来我们这里摆起谱了,倒时候要是没考上,我才要笑掉大牙了。”孙潇潇不屑的哼了一声,谁还没见过几个大官,她爹不也是官,有什么了不起的。
刘萱仪听后,脸色立刻变得极不好看,她爹可是都御史,她也是家中嫡女,打小走到哪儿都是被奉承的,偏偏这两人从一进书院就对她各种无视,还与她对着干。
“你们......都不知道东林书院怎么会收你们这种人进来的,不知所谓,和你们同窗,真是羞耻。”
“你要是不想与我们同窗,你可以退学啊。挽宁,我们走,不理她们。”
孙潇潇挤眉弄眼的做了个鬼脸,拉着许挽宁的手头也不也回的走了,丝毫不理刘萱仪在身后气得咬牙切齿。
书院的学宿是两人为一间的标准,虽然和自家府上的闺房没法比,但好歹该有的尽有,一张大书案,可书写绘画,梳妆台,脸盆架,还有两张小床,许挽宁和孙潇潇同住一间,关系一直很亲近。
晚上两人躺在榻上聊着天,许挽宁突然想起了白天说二皇女殿下来授课的事,她随口问了一句,“潇潇,你见过二皇女吗?”
“自然见过的,且不说我去宫里给我姑母请安,遇见过她几次。前段时间文林宴如果你去了,你也能见到她了,偏偏你就不爱参加这些宴会,都不知你对什么感兴趣?”孙潇潇无力的吐槽,她敢保证,整个临安就寻不出一个比许挽宁还死宅的人了。
许挽宁忽略她的抱怨,接着打听:“那你有见过大皇女殿下吗?她是怎样的人呢?”
“大皇女?我就远远瞧见过她的身影一次,我对她的事也不是很了解,她素来低调神秘,只知道她名叫祁悦。听说她出世之时,有一道红光现于天边,云呈五彩,有着祥瑞之兆,如果她要是男子,当今圣上可能当时就册立他为太子了。后面虽然不了了之......”孙潇潇说到这里,又想起了什么,压低了声音,才接着小声的说道:“但因有这一层的缘故在,我姑母说她在圣上心里的地位可是不一般的。”
许挽宁蹙了蹙眉,淑妃这话里可是藏有深意,莫不是在暗示孙家应站在大皇女那一边,那她父亲呢?当今圣上一直无子,再加上两位皇女迟迟未立封号,大臣们纷纷猜测,这是要在两人中挑选一位册立皇太女,于是朝堂上一直都有党派之争。
许之洲一直没表现出来他到底站在哪一派,看样子是还在观望,但许挽宁心里还是担心的,要知道站错队,到时候极有可能招来灭门之灾。当下局势未明,她自然不能在许之洲面前提什么,怀着惴惴的心思,伴随着孙潇潇浅浅的呼吸声,许挽宁也入了眠。
次日的天气极好,一丝丝暖阳和花香透过窗棂格花,渗入了习静斋里朗朗的读书声。
等到习静斋的读书声静了下来,才见苏院首领了一人走了进来。那女子脚踩着官靴,身着一身淡紫色的锦衣,袖口上用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泼墨的长发随意挽了起来,用一只青玉发簪简单的固定着,秀美的脸上噙着淡淡的笑意,神态悠闲,不难猜出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二皇女殿下了,再加上市井的传闻,当真是风光霁月,百闻不如一见。
见苏院首出现,学子们连忙起身弯腰鞠躬,长作揖,向苏院首请安,因不识祁宣,只是都低头偷瞄着,倒是没有太大反应。
“学子们都不必多礼了,”苏院首摆摆手,不慌不忙地走上讲坛,”今日有幸,请来二皇女殿下为东林书院学子们传道授业一月。此乃整个东林学院之福,乃所有学子之福,务当好好惜之。由于二殿下事务繁忙,这一个月,二殿下只负责习静斋的授课,林先生从旁协之。”
一语说完,不异于一声惊雷炸开,打破了习静斋的宁静,纵使再克制,也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
“二殿下耶,她要来东林授课,事先怎么都没收到消息?”
“这就是二殿下吗?没想到今日可以得见真人,我可不止一次听过她的事迹了,对她可是敬佩的很。”
“听说她可是学富五车,今年还在文林宴上夺了魁首,她来东林授课,可是绰绰有余。”
“挽宁你看,我没说错吧。”孙潇潇侧过半张脸,带着一脸小得意的和后面的人说道。
“知道你厉害了,不过别说,这二殿下看着......"还挺好看的,许挽宁顿了顿,再次打量了讲坛那个人一眼,刚好和她的视线对上,那双眸子明亮温和,像是一池柔静清澈的湖水,站在那里素雅至极。
“倒是真的没有半点架子。”
“那是,要不然她怎么素有宽容博济的美称。”
祁宣知道众人都对她有好奇之心,更敬畏她的身份,素来没人敢直视她。她就静静地站在那里,突然就觉察到有一股强烈的视线,正**裸的紧盯着她,她寻着视线回望,果然发现那人打量的眼神。
这眼神没有半点不舒服,也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直视她,被发现了也不显慌乱,脸上还是一片淡然。祁宣朝她微微颔首,露出了一抹笑意,很快又把视线移开。
苏院首用力清了清嗓子,让众人安静下来后,才侧开身子,示意祁宣坐到讲坛案桌后接受学子们的拜师礼。
等到学子们逐个行完拜师礼,苏院首才功成身退的离开,将习静斋交给祁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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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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