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吴倩在哪?”

转眼过了七八日,黑衣女子再未现身,也再未听见有人被掏心而死,这好不容易寻到的机会错失了,所有的一切又回到了原点,众人又只能从长计议,崆峒派继续往返于周边几个县城调查,峨眉派弟子则留在这里寻找线索。

那夜过后,莫砂命王杏留在联络点等白穆消息,不准她出门冒险,这么久过去了,王杏早已恢复,只是脖子上还留有淡淡的淤青,衬着她白皙的皮肤总是刺眼,她几次要随着众人出门都被莫砂拦了回去,故只能作罢,留在屋里给大伙儿做饭洗衣,仿佛又回到了青山寨的日子。

白日里莫砂几人在酒楼、青楼、茶馆等热闹场所蹲点,晚上回联络点交换消息。这日傍晚,一干人回了院子,将白天四处收集的消息整合了一遍,说来说去不过是些八卦琐事,而白穆那边亦是毫无进展,众人难免失望,只能草草结束各自回房睡下。莫砂走在最后,待她吹灭蜡烛关了门转身正要离开,却见**霜还站在院子里,莫砂晓得她这是单独有话要说,故走到她面前等她开口。

“师姐,那日我那剑明明可以刺中她,为何你要拦下?”。**霜一直对那夜黑衣女子逃走之事心有不甘,平日教中外出任务并不多,莫砂跟前巴结之人亦是往来不绝,她下山前就想着要好好表现一番,此次若是能抓住黑衣女子,师姐定会对自己多重视几分。

“你下手不知轻重,她若是死了,我们可就更加无法查下去了。”莫砂说的在理,可单就这理由并不能说服**霜,遂靠近一些抓起她衣袖将憋在心中许久的话问出:“是因为王杏,对么?”

“是。”,莫砂心事被猜中,**霜以为她会惊慌失措,左右闪躲,却见她眯起眼睛盯着自己,表情也变得严厉,“王杏是你同门师妹,你明知她被挟持却不顾她死活,险些酿成大错,我替你挡下,现下倒质问起我来了。”莫砂语气冰冷。

“师姐,我那一剑不过是攻女魔头腿罢了,只为拖住她,且峨眉弟子,本就应置生死于度外,女魔头滥杀无辜,我们替天行道,牺牲些又有何妨,以前你见王杏可怜教她武功便罢了,还要处处护着她,如今又因为她让那女魔头从我们十余人眼皮子底下全身而退,传出去我教还有威信可言…”,**霜哪里管王杏如何,只想着自己有理,更觉得委屈,胆子也大了起来。

莫砂猛然逼近她,一手压上她肩膀,那手带着重重的力道,瞬间**霜就矮下半截,肩膀被拽的生疼,只见莫砂眼中寒意更甚,瞪着她道:“我峨眉若连同门都不能保护,谈何保护他人,我不光以前要护王杏,将来我还要护她,她不比任何人差,你再看不起你师妹,说她可怜什么的,我便门规罚你!”一席话直惹得**霜败下阵来,瞬间就收了眼神,唯唯诺诺,但殊不知她表面服了软,可心中的憎恨却与日俱增。

一夜无话。

第二日清晨,众人聚至正屋用早餐,王杏瞧见**霜脸色不好,上前询问,**霜狠狠瞟她一眼,又不敢在莫砂面前发作,压着怒火胡乱吃了几口便丢下碗筷先行离去,莫砂看在眼里却面不改色,和其他人继续吃饭,正吃着,院外一阵急促敲门声响起,待开了门却见是宋捕头,他门也不进远远对着里面的莫砂说道:“昨夜抓了几个人,杨大人审了一宿,恐与女魔头有关,今早特地派我来寻你,莫姑娘快随我去。”

峨眉教早年曾帮这峨眉知县杨玉海一同捉过贼人,与莫砂算是旧识,初下山时莫砂便去过县衙找杨玉海,毕竟县里出了命案官府总要介入,但所获甚微,她便要杨玉海多加留意,今日听宋捕头一说怕是事情有了转机,立马起身带着众人匆匆出了门。

王杏亦想悄悄跟过去知道个究竟,可吴倩已将门从外头上了锁,她只好回到屋子,收拾碗筷拿去刷洗,洗完后又去打扫卫生,扫着扫着忽觉背后一阵疾风压迫而来,她忙侧身闪开,转头望去,就见五根长长的红指甲朝自己袭来,王杏一惊,以扫帚为武器击开,脚下一动将凳子踢向对方,对方飞身跃起又直扑她而去,王杏不敢怠慢,立马运起峨眉武功与之对抗,她第一次与外人单打独斗,又没有趁手兵器,对方更是习武多年,下手毒辣,王杏只好将平生所学全部用上,几十招下来勉强未吃亏,正僵持时对方忽然举起剑来,但几招过去却不见剑出鞘,反而是以剑作枪,以一记“蜻蜓点水”从王杏双肩扫过,霎时王杏整个上半身都被震的向后倒去,对方顺势脚步一迈再度掐上她脖子,最终将她逼至墙上不给她喘气机会,开口便问道:“吴倩在哪里?”

王杏被掐的晕头转向,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竟忘了反抗,直直盯着对方,嘶哑的问道:“你说什么,你且再说一遍?”,“吴倩,在哪里?”,对方一字一顿的重复一遍,四年来,这个名字终于被他人从心里提出来,王杏这次听得明白,不知激动还是难受,全身都颤抖起来,眼眶也湿润了,竟痴笑起来,抓着对方手臂不断念着:“吴倩没死对吗,她没死,她果然还活着,呵呵...”,她情绪极为激动,一时气息紊乱,口中吐出一滩鲜血,黑衣女子见王杏又哭又笑,傻里傻气,怒不可遏,大叫:“你少跟我在这里装疯卖傻,你再不说我先杀了你给她铺路!”,说罢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王杏都快要憋死了,千钧一发之际,她嘴里喊出两字:“丁宁...”

黑衣女子猛然听见这两个字,竟全身僵硬,虽隔着面纱但却微微低了头,王杏趁她分神之际,抬手一把扯下她面纱,只见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面前,她容貌姣好,本是青春大好年华,但额角却绣着一株血红彼岸花刺青,显得阴森,眉眼间也再不是当年那个天真无邪的模样了。

“果然是你!”女子被认出了相貌,眼中慌乱一闪而过,她双手提起王杏将她摔出去老远,背对着她又重新遮上面纱,一字一句低吼道:“丁宁早就死了!”,王杏没了钳制舒服许多,立马调整气息平复心情从地上爬起,上下打量着她问:“你为何变成了这幅模样,当年...”

“闭嘴!”女子听她要提起往事,不知怎的心中慌乱,竟生出想要逃跑之意思,她急急打断王杏,“今日留你一命,你告诉吴倩,不管她在哪里,我都会找到她然后亲手杀了她!”,说罢立刻运起轻功,飞身出了院子。

且说莫砂带着师妹们跟着宋捕头赶到县衙,见牢里关着四个人,清一色全是女子,年纪不等,这便是昨夜宋捕头抓到的人,莫砂来回细看了一阵,并未看见黑衣女子,即使那晚她蒙着面纱,但气势到底不同。但看她们一个个身上都有伤,应是用了刑,脸上又都是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晓得在这里也问不出什么,便折回县堂,等了一盏茶功夫杨玉海睡眼惺忪打着哈欠走了过来,见了莫砂等人和宋捕头,晓得他们已下过牢房,也不客套了,将事情经过说予她们。

且说县里西南角住着一户商人,做着丝绸生意,主人换做高睿,平时乐善好施,为人实在,丝绸工艺也是一绝,在城中口碑极好,五年前不幸丧妻,随后便娶了一唱戏女子,这些年两人恩爱有佳,高睿也未再纳妾,外人都传他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半月前高夫人却发现他其实早就在外面有人了,还不止一个,只是伪装极好如今才察觉,高夫人年纪轻轻藏不住心事便与以前还在戏班里的姐妹诉苦,那姐妹听后却叫她安心,自会有人收拾高睿,哪知几日后竟传来自家夫君外出险些被杀的消息!原来高睿昨夜从青楼回来半路上遇上一伙人,碰面后那些人二话不说就要上前杀他,幸而高睿防备心重,走到哪里都带着护卫,对方又是女子,侥幸逃过一劫,最后护卫将这些人全部缉拿送到县衙,毕竟是县里有名望之人,杨玉海连夜审问,越想越不对劲,这才叫了莫砂过来。

这手法不就是与之前的掏心杀人案如出一辙吗,但为何变成了四个人,还是说从一开始就不止黑衣女子一人,可为何之前迟迟抓不到人,这次却又如此容易了,这其中莫非是有什么隐情?莫砂想到此便问杨玉海可问出了什么,杨玉海回道:“她们到是爽快,我一问她们便说自己是什么青山寨人,专杀这世间负心汉,只是其余的不论我们再如何逼供她们都不肯再说半个字了。”

“青山寨?”莫砂觉着这名字极为耳熟,一时又想不起,一旁的**霜却立马说道:“哎呀!王杏不就是青山寨人吗?!”

莫砂这才反应过来,七年前自己被人追杀路过青山,有幸被当时青山寨寨主吴倩救下,还曾在那里小住过几日,那时王杏亦还不曾在那里,不过莫砂却觉得奇怪,朝廷当年下令剿灭土匪,自己有所耳闻,当时声势浩大,几年间全国上下大大小小的土匪寨几乎全都被灭,青山寨也早已不复存在,怎的今日又冒出个青山寨来,莫非那夜的黑衣女子就是当年的吴倩?

于是乎她将自己疑虑说出,杨玉海之前曾参与过峨眉地界的剿匪,也觉得十分奇怪,朝廷对土匪深恶痛绝,如今谁还敢占山为王,公然称匪,两人一时沉默不语,**霜却冷笑一声,道:“是真是假,叫王杏自己来认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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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个嫂嫂当压寨夫人
连载中仲夏光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