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门口。
楚云江靠在墙壁,一只脚微微屈起,偏头听着小栗子正在与守门的将士交涉。
小栗子拿出碎银子,往将士手里塞:“我老乡在宫外卖包子,我们去看看他,不过几个时辰便回。出宫门这种小事就不必请示陛下吧?!”
将士陪笑将银子塞回去:“今年不太平,闹了好几次刺客嘛!上头下令皇宫中人严进严出。”
拉扯几回,小栗子将银子塞回袖子,拉着将士小声道:“旁人是旁人,你也知道李贵人是陛下的心尖尖。行个方便吧?”
将士腰弯得更低,笑得更无奈:“公公饶了我们吧,我们只是混口饭吃小人物,上头怎么来的命令,我们没那个胆子不听。”
正在小栗子与将士交涉的当口,一个宫女走过来,说了几句,要出门给太后采买香料。将士点点头,放她通过。
整个过程非常的快和顺利。
合着就拦他一个人吗?
这让楚云江心里生出几分不高兴,走到小栗子身边,指着宫女的背影:“解释!”
将士腆着脸笑:“陛下仁孝,太后要买东西,我们不好拦着,请您体谅。”
楚云江往宫门外走一步,四五个守门的将士迎来,拦住他的去路,满脸哀求。楚云江哼了一声,转身离开。皇宫有大门两张,小门若干。
此门不让出,自然有能出的。
楚云江深思熟虑后,必须离开皇宫了,且这次出去便不打算回来了。
首先碧如意在他身上,需带出皇宫。
其次,他怀孕了,皇宫不能久待,否则许太医那个老滑头出卖了他,后果难以想象。
这两件事加起来都没第三件事紧急,表哥又被捉进了地牢,这是二进宫。胡西环心狠手辣,为了榨取情报,不知会怎么折磨表哥他们。
他忧心不已,一刻也不想待在皇宫只想快点出门见蓝翼,将表哥救出来。
楚云江转头与小栗子来到第二个门,第三个门···仍然是不让他出宫,给出的理由都是一模一样。楚云江品出几分不对劲,这些将士们故意不让他出门!
是谁在针对他?
他与胡西环向来不对付,是胡西环在针对他!
可恨他功夫不高,无法硬闯,闷气转身离开。
霍司晟近来对他兴趣颇浓,不就是要个口谕吗?应当不难。
到了御书房门口,楚云江又碰壁了。门外小太监歉意说,陛下与大臣正在商议要事,任何人不得进入。
楚云江来皇宫时日不长,混的如鱼得水。而今日屡屡碰壁,他心中烦躁不一般,满肚子火气回了寝宫,喝了两壶茶都压不下。
半夜里,霍司晟回寝宫。
宫中灯火明亮,烛光照在楚云江沉睡的脸上,他眉头微微拧起,似乎睡得不踏实,霍司晟轻步走上前抬起手掌,挡住了刺眼的烛光。
楚云江的眉头缓缓松开,沉沉的睡下了。
霍司晟倾身挡住了大片光亮,手扶住楚云江的腰身,将他抱了起来,走到床边,轻轻放平。大约是刚换了一个姿势,楚云江有所醒转,他在床上往里滚了半圈。
霍司晟解开外袍,挂在一旁衣架上。
床上的楚云江姿势还没躺稳,又朝着床外滚了两圈,身体悬空到床边,倏地坠落。霍司晟扔下外袍,箭步上前及时将他捞进怀里。
“咚咚。”楚云江身下有什么东西掉出来,砸出闷响。
霍司晟把楚云江放回床上,低头从地上捞起一个布袋。布袋沉甸甸的,隔着布料透出清凉感。霍司晟捏开布袋一角,朝着里面看一眼。
一条龙伏在玉体内--
这是碧如意!
即便早就知道真的碧如意在楚云江身上,国库里的那个是假货了,在亲眼见到后,又是一番心绪激荡。
霍司晟默声将袋子系紧,塞到楚云江身内侧。
楚云江被暗中监视,根本无法出皇宫,碧如意在他身上,也不过是换个放置的地方而已。
对于遭受欺骗这件事,霍司晟不如表面那般平静。
几十年来第一次动心,愿要将世间的美好都送与他,不成想对方别有目的而来,以前所有对他的好,都是扎在心口的刺。
楚云江嘤咛一声,迷迷糊糊张开眼睛:“刚刚什么掉了。”
霍司晟道:“茶杯。”
楚云江太困了,闭上眼睛渐渐沉入梦乡。身体被人翻弄,清凉的空气触碰到皮肤上,楚云江于睡梦中被强行唤醒。
他睁开眼睛,看着与他咫尺之间的霍司晟,呆了好一会。
霍司晟在他身上做什么?
不多时,他脸色微变,身下的动静告诉他答案。
楚云江很悲愤:“陛下,您就不能让妾休息一天吗!!!”
霍司晟眼中映着楚云江的脸,大约是睡了一觉的缘故,脸上带着微微的红润,艳若桃李。眼神蕴藏着无穷的怒,却碍于两人的身份忍了又忍,不敢发脾气。
这种矛盾的感觉,让霍司晟的憋闷的心里体会到了极大的快乐。
将他软禁在皇宫,与他日日欢好,是楚云江欺骗自己应得的报应!
第二日上午,楚云江几乎都是睡过去的,快午饭时候,他才睁开眼睛。
又酸又胀的感觉自身下传来,令他无比暴躁。
霍司晟那只狗!。
这日子根本没法过了。
小栗子捧着一盒散发清香的药膏上前:“要奴才帮您涂吗?”
楚云江:“不涂。”
小栗子:“这是许太医配置的药膏,您上午用了,下午就好了。”
楚云江:“方便陛下晚上干我。”
小栗子:“您的恩宠独一份,大家都羡慕不来······”
小栗子语气轻快,看得出为他高兴。而楚云江很暴躁高兴不起来,他昨夜等霍司晟睡过头了,等醒来的时候,霍司晟却干起了那事,没有开口的机会。
楚云江不想理会小栗子,捏住被头,一把揭开被子。眼睛触到一抹颜色,定睛一看,心微微一紧,又将被子覆盖回去。
他若无其事道:“给我倒杯水吧。”
小栗子将药膏放在床边矮几上,转身去茶桌。楚云江的手在杯子里摸了两下,摸到一个布袋,紧忙塞进袖子里。
这才松口气,装碧如意的布袋怎么掉出来了。
他抬头扫眼四周,小栗子正拿着水壶倒茶,其他宫人静候一旁,并未有异色,没有被人察觉。
小栗子倒好茶端了过来,捧到楚云江眼前。楚云江抬手捏住茶杯,他注意到小栗子朝着他胸口瞟了两眼,脸上洇出红。
楚云江低头看去,胸口衣襟大开,上面种满了红褐色的小点点,暧昧的诉说着昨日激烈的场景。
好似被人撞破什么事,楚云江装作无事将茶杯放在一旁桌面上,哪知没有放稳,茶杯手一颤,应声“叮啪”摔碎在床边。小栗子收回视线,弯腰收拾地上的碎片。
茶杯摔碎的声音在耳朵中回响,昨夜好像霍司晟也摔了杯子,不过发出的声音跟今天很不一样。
他心中带着轻微的疑虑,楚云江拉拢衣襟,走下床来到梳妆台前:“那里交给其他人收拾,你来给我梳头,我要去见陛下。”
小栗子放下手中的活计,走到楚云江身后,拿起桌面上的梳子:“陛下刚传信来,下朝就回来。”
楚云江有些惊讶:“他平时下朝不都去御书房吗?”
小栗子捏起楚云江一缕头发,细细的梳发,有些隐秘的问:“难道昨夜陛下没尽兴···”
楚云江转头,发丝牵扯崩成一条线:“你在胡说什么!”
小栗子认真道:“奴才这是奴才的职责之一,每日记录陛下宠幸了哪些妃嫔,时间多长···”
皇宫中是有这种惯例,一是为记录妃嫔被宠幸的次数。二是为推测被宠幸妃嫔的怀孕时间。这种惯例从来都是用在女子身上,所以楚云江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感觉每日夜间干那事,小栗子拿着笔墨围观一笔一划记录,当事人楚云江尴尬得要命,道:“闭嘴吧!”
屋子里还有其他抹桌子的,拖地的,铺床的这些宫人听到这番对话,纷纷低下了头。
小栗子不依不饶:“陛下四个小时才歇息,往常最多一个时辰。”
这种事在大庭广众之下讨论,楚云江感觉跟剥光了衣裳站在马路上,没什么区别,他紧忙道:“你去给我厨房拿点东西来吃。”
“哦···”小栗子张口几次,闭上了嘴巴。
小栗子离开,屋子里清静不少。楚云江看着镜子的自己发愁,霍司晟不会中午还要来一次吧。
他想要口谕,尽快出宫,没有半点心思跟霍司晟耗在床上。
头发梳好,宫人在他额心点上红花钿。
镜中的人,一双眼睛水波涟涟,少了些少年感,多了几分触动人的色气。
如同是迎春花的枝条垂在了平静湖面,风一吹就撩起了涟漪。
楚云江自嘲想,搞得真像只妖精!!
他起身离开梳妆台,走到屏风后。衣架上挂好了今日要穿的衣裳,绯红的外袍胸口绣红枫,殷红的中衣,殷红流苏腰带。
他的每一套衣裳都是红色系。
红色妖媚。
霍司晟似乎爱极了他穿这种色调。
真变态!
他屏退宫人,松开衣襟,一件一件的脱下。就是这个时候,外头响起传报声:
“陛下驾到。”
陛下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楚云江心里发憷,他拿起衣架上的里衣、中衣、外袍快速往身上套。生怕自己套慢了,霍司晟说一句别穿了,正好要脱。
衣裳穿好,他匆匆忙忙跑出屏风行礼:
“陛下。”
由于穿的太急,衣裳刮乱了发髻,几缕碎发在额前飘。衣领子歪歪斜斜,大袖子一边高一边低,看起来穿着极不端正。
霍司晟朝他走来,停在他身前,声音温和:“怎么像个小孩似毛毛躁躁。”
“妾急着见陛下。”楚云江甜了甜嘴。
这话霍司晟或许是爱听的,他抬手捏了捏楚云江的脸颊,吩咐道:“所有人退出去。”
宫人们静默的退出房间。
房间安静下来。
楚云江耳旁响起小栗子的那句话,陛下昨夜没尽兴。
他忍不住动了动喉咙,有些紧张的往后退。
霍司晟及时捞住他的肩膀道:“衣裳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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