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分钟后,时夏又打了一个喷嚏,这才提起灯笼起身。他一转身,目光就落在那个男人身上。
包裹的这么严实,怕冷吗?
不过今晚的风确实好冷。
时夏打了一个冷战,抬手捂住有脸后牙的地方,他的牙受不了冷风又开始隐隐作疼。
离开河岸,随着人群走完整个古街,完了又去坐船。
张灯结彩的大船上已经坐了五个人,其中三人是穿着汉服披着保暖的披风的小姐姐,挨在一起聊天,其余两位是男生,穿着常服,手里拎着包。
时夏小心的走上船,在边缘坐下,屁股还没坐热,刚才看到的那个男人也走了过来。出于好奇,时夏盯着他那被口罩挡着的脸。
男人脚步从容平稳,走过来,在时夏和另外一个男生之间坐下。
时夏偏过头,白净的脸上映着两岸的灯光,目光丝毫不掩好奇。
男人特别高,坐在他身侧,他看也需微微抬头。
他的好奇太浓烈,男人却跟不知道一样,沉静的坐着。
什么也没看出来的时夏收回目光,拿起灯笼,用指腹摩挲上面的桃花。
船会在河上行驶20分钟,围绕古街转一圈,沿途十分热闹,有条船上有人唱歌跳舞。
时夏边看边打喷嚏,对面穿红衣服的小姐姐忍不住说:“小弟弟,大冷天出来,不带披风吗?”
时夏揉揉鼻子,解释道:“我不知道会这么冷。”
“你这样下去,一定会感冒的。”时夏的嗓音又软又绵,加上他那张可爱的脸,小姐姐很是喜欢,作势起身,朝时夏走来,边走边解披风的带子。
时夏也知道自己可能会感冒,可他就是不想回去。
小姐姐取下披风递给时夏,“快披上吧,小心感冒了。”
看着红色披风,时夏没有伸手接,“不了,谢谢你,你自己用吧,我下船就回家了。”
小姐姐笑着说:“别客气啦!下次穿汉服,注意保暖。”
“嗯。”时夏又打了一个喷嚏,小姐姐打开披风,想给他套上。一直静默的男人伸手阻止她,嗓音很低沉的说:“我来。”
小姐姐疑惑的看着他,见他在脱外套,猜测道:“你们是一起的吗?”
时夏捏着鼻子抬头看他们两个,一脸茫然。
男人没出声,将脱下的大衣批到时夏身上。
厚厚的大衣裹着男人身上的体温贴在身上时,时夏感到前所未有的暖和,这是他这个冬天最暖和的时候。
男人被挡住的只露出一双眼的脸近在咫尺,时夏盯着他的眼,莫名觉得眼熟。
男人将大衣整理好,复又坐下。
小姐姐见状,只得悻悻返回去。
时夏伸手将大衣拉紧一点,偏头看向男人,问:“你不冷吗?”
男人目不斜视,正襟危坐,压着嗓子说:“不。”
这个声音……像是大叔啊!
时夏说:“大叔,你会不会感冒啊?”
“不会。”
“哦。谢谢你。”
“……”
时夏安静了几秒,又说:“我叫时夏,大叔,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没有出声。
时夏咬咬下嘴唇,安静的坐了两分钟,船到了岸边,他和男人不约而同站起身。
巨大的身高差,让时夏感到压迫。
男人一声不吭径直下船,时夏抓着大衣提着灯笼喊道:“大叔,你的衣服。”
看男人上岸,时夏迈开腿追,“大叔,你的衣服还没拿呢。”
男人走的很快,涌入人海后,时夏追的很辛苦,没追一段路,男人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唉?”时夏懵了,“怎么不见了?”
四下看了一圈,啥影都没有。
“衣服都不要了?”
不死心的时夏又找了一会儿,还是没找到那个人,只能将宽大的风衣穿上,提着灯笼回去。
回到名鼎国际,跟陶小艾打电话聊那个陌生的大叔,陶小艾说:“我觉得这个男的多半有洁癖,自己的东西别人碰了一下就不要了。”
时夏拿起放在床上的黑色风衣,羊绒的面料摸着有点粗粝,“那他干嘛要给我穿?”
“哎呀,连小姐姐都心疼你穿的少,何况是大叔呢?你不知道大叔最会心疼人?”
“是这样吗?”时夏说不出哪里不对,将大衣整理好,放在腿上,“小艾,这件衣服我怎么处理呢?”
“扔了呗~反正萍水相逢,不会再见。”
时夏看着大衣说:“会不会有点可惜?”
“你俩都不认识,也没互相留联系方式,你怎么还他衣服?他怎么找你要回衣服?总不能指望那天江湖再见吧?然后你们俩以这件大衣为由,深度交流一下?”
深度?什么样的深度时夏没想,挂了电话后,将大衣拿到洗衣室,放进去后,又拿出来,在衣服兜里掏,从内侧的兜里摸出一张黑色烫金边名片。
“刘政权。”时夏念了遍名字,又看了下名片上的信息,是一家汽车销售店经理,“是卖车的呀。”
他把大衣放进洗衣机,拿着名片琢磨要不要打上面的电话,联系他本人将衣服还回去。
既然是别人的衣服,好心借给自己穿穿,必须完好的还回去才对。
时夏决定打电话将衣服还回去。
正欲回卧室换衣服,门铃又响了,踩着拖鞋跑出去,通过猫眼看到有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疑惑的打开门。
小女孩抬头问:“大哥哥,请问时夏在吗?”
“我是时夏。”
小女孩举起手里的透明袋子,“这是你的一位朋友让我拿给你的。”
时夏看向袋子,接过袋子,疑惑的问:“我朋友吗?”
“嗯,他是这样说的。”
“他?在哪?”
“哦,他把袋子给我就走了。”
时夏一头雾水,小女孩转身朝电梯方向走。
关上门,时夏拿着一袋子药回到房间,打开袋子取出里面的药,都是治疗感冒的。
是谁呀?
时夏自知自己没什么朋友,公司里的其他主播和他也不太熟,压根不会给他送感冒药,唯一的朋友还在老家。
那又会是谁?
在这时候,给他送感冒药?
打了一个喷嚏后,顾不上琢磨是谁送的感冒药,跑去浴室冲了一个热水澡。洗完后,浑身热乎多了,烧了开水拆了感冒药倒进杯子里。
等水开期间,拿手机拍下感冒药盒,发在微博上。
夏星星苦夏了:不知道是那位好心人给我送的感冒药,很感激~磕头。
附图一张。
时夏感冒了,过了个元宵把自己折腾感冒,半夜身体的温度逐渐上升,昏昏沉沉到第二天上午,在床上起不来。
这次感冒来的猛烈,嗓子也哑了,喷嚏也不断。
他难受的很,午饭也不想吃,靠着奶瓶兔喘着微弱的气息。
下午一点时,腹部热的难受,他强撑起床。这时候他只能找姜凯宁,消息发过去后不久,姜凯宁就赶了过来。
看着整张脸通红的时夏,姜凯宁吓得不轻,“你这是烧到多少度了?”抬手探探额头,温度不低,“这得40了吧。”
时夏晕乎乎的说:“姜哥,我难受。”
“难受你不早点说。”姜凯宁责备了句,“穿件外套,现在去医院。”
时夏扶着头说:“可以不去医院吗?”
姜凯宁看他眼睛都睁不开,把他弄到沙发上坐着,钻进卧室,从柜子里翻出一件黑色大衣,也没多想直接套在时夏身上。
“你都烧成这样了,再不去医院就得去火化场了。”
时夏没听清他说什么,稀里糊涂被带到医院,屁股毫不意外打了一针,挂水时没抗住睡了过去。
姜凯宁独自坐了一会儿,跟贺沉打了招呼,告诉他时夏发高烧在医院输液。相信贺沉会把这个消息转达给老板。
不出所望,一小时后盛星悦走进了病房,姜凯宁从板凳上站起,放低声音说:“烧已经退了。”
盛星悦停在床尾,远远看着时夏白净的脸,“他父母不在这边,你安排一个人照顾他几天。”
姜凯宁不解的说:“您不带回去吗?”
他没有向贺沉打听他们俩之间的事,只是凭感觉认为他们应该挺熟的,这时候应该带时夏回去才对。
盛星悦挪开眼,没有解释,“不方便。”
“哦~那行,我马上安排个靠谱的人。”姜凯宁掏手机先离开病房。
他一走,盛星悦也没在病床边的板凳上落座,始终和时夏隔着一段距离,他就知道时夏会感冒,只是没想到会这样严重。
几分钟后,姜凯宁回到病房说人安排妥了,马上过来。
既然如此,盛星悦不打算多留,怕时夏睁开眼看到他。
等时夏睡醒后,药瓶取走了,床边的人也顶着一张陌生的脸。
“我是张晓月,姜哥让我来照顾你。”张晓月笑着解释。
时夏有点懵,在病床上坐了两分钟才反应过来,意识到在医院后,掀开被子下床,“我好了,可以回去了。”
“这就回去?”
“嗯。”时夏抓起放在床头柜上的黑色大衣,直接穿在身上,站直身体后才感觉到身上的衣服太大,低头一看,唉了声。
“你不多住会儿?护士没叫你走。”
时夏摇头,“我不住了。”他想将大衣脱下来,张晓月制止道:“你还病着,脱衣服干嘛?外面可冷了。”
经得提醒,时夏才记起现在天冷,旁边也没有别的外套可以穿,只得把大衣穿好。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