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容汐的唇瓣动了动,许久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这是她未曾料想过的发展,她没有想到自己会紧张到晕厥过去,更没有想到萧邺会就此放过她。
可是再转念一想,这似乎也是在情理之中。
萧邺那般讨厌她,又怎么会真的与她发生什么。
若一旦发生了什么,恐怕他们二人都再不能回头了。
想来萧邺肯定也是这般思虑的。
想到这里郑容汐舒出一口气,顿觉心里轻松了不少。
原来她与萧邺也会有这样站在同一阵线的一日。
虽然原因不同,但最终的结果却是一样,对她来说,算是极大的好事了。
不过,有了昨日的经验,郑容汐也不敢再懈怠下去,总觉得自此以后,再也不会像过去那般太平。
她应该早日做好准备。
郑容汐忽然转头看着兰心,吩咐道:“往后多注意着些。”
兰心一愣,不知这话从何而起,有些疑惑:“娘娘是什么意思?”
“往后多注意着些各宫里,有什么异常,有什么消息,提前来告诉我。”
兰心还是不解,但点了点头,答道:“是。”
见兰心这副模样,郑容汐知道她还是没听明白,便说得更直白了些。
“若是再有昨夜这样的事,我定不饶你。”
兰心赶紧点头,回道:“是,奴婢往后一定机灵点,绝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了。”
兰心说是这么说,但还是忍不住问道:“娘娘,皇上这么多年从没来过这里,昨日来了,娘娘您应该高兴才是,这正是与皇上亲近的好机会,您怎么还……”
皇上虽说已登基几年,但娘娘当时入宫时年龄尚小,又为皇后之位,所以这几年来宫中除了娘娘外,仅有两三位妃嫔。
她虽在后宫,但也听别的宫女太监说了些朝上之事。
说是近两年来朝中大臣一直力劝皇上选新人入宫,绵延子嗣,为皇室开枝散叶,但都被皇上一口回绝。
据说皇上以忙于政事为由,拒绝了多位大臣的提议,当然也婉拒了他们要送自己女儿进宫的想法。
她不懂皇上这么做是何用意,只知道这对娘娘来说是个极好的机会。
娘娘入宫多年,皇上都不曾有与她亲近的意思,昨夜简直是破天荒一般地突然到访,这在她看来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无论如何这总算一个好的开始,尽管皇上似乎还对娘娘有很深的成见,但只要见到了,总有了开始解娘娘的机会。
这么多年独守宫中,娘娘难道不想得到皇上的宠爱吗?
要是其他妃嫔有昨夜这种机会,肯定是施展浑身解数要让皇上留下来,又怎么会让皇上败兴而归。
虽然昨夜她不曾看清皇上离去时脸上的神色,但光从皇上的背影看来,总觉得不是那么高兴的。
这话兰心自然不敢当着郑容汐的面说出来,只是委婉劝道:“娘娘都已入了宫,能得到皇上的宠爱不是更好吗?”
兰心一番话说完,以为郑容汐会有所动容,但只见郑容汐轻轻地摇了摇头,一脸平淡,语气中也毫无波澜:“你不明白。”
兰心怎么会明白呢?
萧邺对她的成见是深入骨中,五年的时间都不足以让他相信她并没有别的图谋,难道光靠仅仅十天半月的相处就能让萧邺放下对她的成见吗?
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即便萧邺真与她同房了,那也并不能改变什么。
仅仅是被当做疏解**的工具,再说难听点,不过就是个低贱的,连通房丫头都不如的人,萧邺对她根本不会有一点感情,更不会让她有机会怀上他的子嗣……
往后若是他真正喜欢的女人出现了,那等着她的只有被抛弃,甚至被处死的结果。
她的下场只会比如今更悲惨。
所以还不如就像如今这般,她独守宫中,总算能有个安稳的结局。
想到自己往后的生活,郑容汐虽早已试着说服自己接受,但真的谈起来,还是不免觉得有些悲凉。
她才十几岁,就要在宫中苦守,孤独凄凉地度过余下的日子。
有时候郑容汐也想,为什么要让她进宫来呢?
若是还在家中,她不知是多么地自由自在,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用受这些宫中的条条框框所约束,更不必考虑与萧邺的相处,不用担惊受怕,那是多好的日子。
“娘娘,您在想什么?”
兰心的声音让郑容汐彻底从回忆中清醒过来。
她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只是想到了还未进宫时的日子。”
兰心是自小跟在郑容汐身边,随着她一同进宫的,听郑容汐这般说,她也明白了。
她与郑容汐年纪相仿,说是主仆,但其实也算是情同姐妹,郑容汐一直把她当做亲人一般。
“娘娘是想家了吗?”
“其实……奴婢也很想。”
她也想郑家了,更加想老爷,想少爷,想郑家那些跟她一同长大的兄弟姐妹。
郑容汐没说话,她确实是想回家了,怀念过去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才进宫几年,她觉得自己似乎都老了好多岁。
“少爷前些日子还托人捎来口信说是想您了,想您什么时候回去看看呢。”
“若娘娘您真的想家了,不如找个时间回去看看。”
兰心的话倒是提醒了郑容汐。
她觉得自己确实该回去看看了。
再在这宫中待下去,她怕自己会憋出病来。
郑容汐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不过要想出宫,那自然是要得到萧邺的许可。
以她如今与萧邺的关系,怕是有些困难。
兰心注意到郑容汐的脸色,也想到了这一点。
“娘娘不如就趁这个机会与皇上亲近亲近,也好跟皇上说这事。”
“毕竟要是皇上高兴了,娘娘说什么,皇上都是要答应的。”
郑容汐脸边挂着一抹轻笑,斜了兰心一眼:“我看你变着法的,想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
兰心有些不好意思,吐了吐舌头:“奴婢也是替娘娘着想。”
“娘娘若是与陛下恩爱有加,对老爷好,对整个郑家也是好的。”
这话是不假,但前提是萧邺会喜欢她。
可她光是姓郑这一点就足够让萧邺忌惮了,萧邺又怎么会多宠爱她。
不过她确实该试着与萧邺改善改善关系,不为了别的,即便能让她出宫回家看看也好。
不过要如何开始,这倒是个难题。
仅仅只让他放下些对她的成见,而又不让他误认为她是为了要得到恩宠而刻意接近他,真的是非常困难。
郑容汐没有讨好男人的经验,更不懂该做什么去讨好男人,看来看去身边也只有兰心可以值得信赖。
“你说我该做什么能让他高兴点呢?”
“奴婢也不知,不过依奴婢的经验来看,女人要想哄男人开心,应该是很容易的吧。”
“特别是像娘娘您这样的美人,只要撒个娇,说几句软话,怕是皇上什么都能答应了。”
郑容汐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怎么会想到问你呢?”
“你的经验,你有什么经验?”
兰心比她还不如呢。
她说的是不假,不过这个法子也不适用于她与萧邺这样的关系。
她要是这么做了,起的恐怕只是相反的效果。
郑容汐心想,既然这种方法不适用于她,她的目的是要让萧邺对她改观,那不如就换个方向使力,努力向萧邺证明自己不是个坏人。
郑容汐对兰心吩咐道:“从明日起,你就去盯着昭阳宫那边,若是皇上有什么动静,赶紧来告诉我。”
兰心听到这话心里一喜,以为郑容汐是被她说动了,真的要开始行动去改善她与皇上的关系,不管有没有效果,总是比以往任其发展不管不顾的心态要好多了。
兰心赶紧点头道:“是,娘娘,奴婢一定仔细盯着。”
“一有什么消息就赶紧回来告诉您。”
“嗯。”
萧邺一夜没怎么睡好,起了个大早。
常进保在外边候着,听见屋里的动静,赶紧吩咐宫女太监进来伺候。
他也跟着进来,见萧邺脸色不好,看上去有些疲惫,忙问道:“陛下您这是怎么了?没睡好?”
萧邺捏了捏眉心,没理常进保。
昨夜从郑容汐宫里回来后,他做了一夜的梦。
梦里的郑容汐穿着轻薄,在他面前极尽妩媚,姿态妖娆,与平日的她全然不同,分明是一个勾人心魄的妖精。
此刻,回忆起昨夜梦中的景象,他还有些心神难稳。
常进保在一旁看着萧邺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看上去十分专注,神色有些奇怪,看上去既像是高兴又像是不高兴。
实在是让人琢磨不透。
“陛下?”
常进保连着叫了几声,才让萧邺回过神来。
“嗯……更衣吧。”
想起昨夜的事,萧邺确实是有些懊恼。
早知这一夜火都没散去,还不如将错就错。
昨夜他本意确实只想羞辱郑容汐一番,可到最后竟真的有些难以自控,若不是郑容汐突然昏过去,失去意识,或许现在早已……
对一个昏迷过去毫无知觉的女人,他可提不起兴趣。
他也曾怀疑过郑容汐是不是又是装的,所以那时候他故意又要去解她的衣服,还一边威胁,可郑容汐是一点反应都无。
见郑容汐是真的失去意识,他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既有些庆幸又有些不满,心情十分复杂。
“真是没用。”
想到昨夜的事,萧邺竟下意识地说出这句话来。
这让一旁的常进保糊涂了。
“陛下,您说什么,什么没用?”
萧邺却是有些烦躁地摆了摆手:“没什么。”
这个女人还真是个祸害,就因为她,他一夜都没睡安稳,直到此刻,还在想着她的事。
越是这般想,萧邺对郑容汐的怒气就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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