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青去拽了拽,发现纹丝不动,“这是谁干的?”
男生突然掉队,关沛菡看了他一眼,发现被锁住的车。
陈叔问:“怎么了?”
“……有人把我妈的车子锁住了。”瞿青摸着冰凉的铁链,这种冰冷直达内心,这种感觉很不好。
关沛菡走过去,两手扯了扯铁链,发现真的锁住了。
她眼睛往上瞟,思考,把铁链随手丢回地上,吩咐:“把它剪了。”
双手清脆地拍掉刚沾上的灰。
保镖领命,留下来处理铁链,其他人回家。
瞿青三番五次回头。
陈叔安慰:“没事的。”
“谢谢。”
回到家后,陈叔开始给这个房子添置关沛菡的东西,她的画板、防尘袋装着的几身衣服,全新的化妆台、崭新的洗漱用品,还有床上用品……
“我要洗澡。”
卫生间里没有浴缸,甚至都算不上宽敞,只能做到简单的干湿分离,供她站着淋浴,墙上一列的架子被关沛菡的洗漱用的瓶瓶罐罐占满。
洗了一个小时,把热水器从61度洗到29度,关沛菡穿着睡裙出来,头发绕了好几道绑在头顶正中央,几捋发须逃出发圈,伸向前面。
外边,陈叔也完成了对主卧的“改造”,把拉来的床垫直接铺在原本的床上,床垫的高高的,但是很软乎,关沛菡一沾床,困意就席卷而来,势不可挡。
留下陈叔和瞿青两个人收拾残局。
她出来的时候,拖鞋带了点水踩在地板,陈叔拖地。
关沛菡睡着后,万籁俱静,瞿青才有时间继续写试卷,写完一张卷子已经十一点了,他也洗澡睡觉,洗完澡,穿着白色纯棉短袖和蓝色格纹睡裤,出来对着还在忙的陈叔招呼:“您早点休息,我睡觉了。”
陈叔笑眯眯:“晚安。”
“晚安。”
一夜无梦,周日关沛菡吵吵闹闹的声音就是天然的闹钟。
瞿青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去床头柜摸闹钟,手把整个闹钟抓住,掰正,迷迷糊糊地去看表盘,这一觉睡到9点半。
隔着墙,听不清她说话的内容,瞿青出房间的时候,关沛菡已经吃完早饭,刚从餐桌上离开。
厨房里系着围裙的陈叔友好问候:“早上好。”
厨房里多了一个烤面包片器、烤箱、咖啡机、陈叔对面的墙上挂着开罐器、打蛋器……几乎把所有能用的空间都利用上。
角落还多出几袋新鲜食材。
空间只够容纳陈叔一个人。
瞿青:“早上好。”
“你在这坐一会,早饭马上好。”他刚准备完大小姐的,瞿青那一份还在锅里。
“感谢。”
瞿青先去刷牙洗脸,卫生间多了一个小巧精美的电动牙刷和卡通杯子。
经过一夜的变化,关沛菡的私人物品像花一样,不知道下一秒从房间哪个角落长出来,之所以像花,是因为虽然意外但都很漂亮。
不过也是多亏了她,瞿青不用自己解决早饭了。
往常瞿莹不在家,他要自己解决吃饭问题。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就擅作主张按照小姐的要求给你准备,你有想吃的可以告诉我。”陈叔端上来一盘早餐,烤面包加上培根煎蛋,围了一圈水煮虾蔬菜沙拉和火腿片。
瞿青接过早饭,“我和她吃一样的就行。”
“早上想喝一点什么?牛奶?咖啡?或者来一碗热腾腾的汤。”
“牛奶,谢谢。”
隔音不是很好,邻居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爷爷,每天早上都喜欢听上一段黄梅戏,年纪大了,有点耳背,声音总是开得比较大,播放到后面还会跟唱,压箱底的节目是拉二胡。
这些声音,关沛菡坐在家里,都、能、听、到。
她坐不住。
一会时间,关沛菡摸进旁边书房,在房间里跟瞿青隔空喊话:“我需要一个地方摆放我的画板,我要画画。”
关沛菡小学开始就学美术,高中是美术特长生,现在距离上次画画已经过去了一周,她得再拿起画笔训练,免得退步。
倒是也可以在阳台支一块地方放东西,但是阳台上只有半湿不干的衣服、大早上声音跟拖拉机一样大的滚筒洗衣机和两盆绿植,时不时吸引小飞虫,窗外也没有风景,阳光只在限定的时间、特别的角度照进来。
她画什么?
关沛菡开始物色书房,逼仄的房间内摆着两个书架和一个矮柜,一张桌子,一张椅子几乎就没空间了,但眼下只能挤一挤,凑合一下。
“我要撤掉你一个书柜放我的画板。”
瞿青吃饭的动作慢了些,“什么?”
“……好吧,你弄吧。不要把我的书弄丢了就行。”
“陈叔,你进来帮我。”
“好。”
陈叔围裙都没解下,就转身进了书房,开始跟关沛菡制定改造计划。
后面喊来了昨天那两个保镖,把进门的那个书架移到右手边,将两个书架靠在一起。
瞿青说里面书架上还有一些书要用。
关沛菡给了他一些时间,挑几本书带出去。
瞿青沉思着,找出了一摞书。这一摞多出来书有的放在矮柜顶,多的就放书桌底下的地上堆着……
空出来的地方刚好容纳下关沛菡的画板。
不过关沛菡画画的时候,椅子刚好抵着瞿青的椅子。
一个朝左坐,一个面向前。
工具摆在旁边,墙上贴着她打算画的Grindelwald,一望无尽的绿草坪上,间隔的盖着棕色木屋,一棵一棵的松树种向山坡。以此来做色彩练习。
调完需要的颜色,先铺大色块。
关沛菡有时候把调色盘端在手上,举久了就放在瞿青写字的桌上。
条件就是如此苛刻。
瞿青几乎被困在一个角落,画地为牢,人完全卡在那个位置,动弹不得。
专心画画的时候,关沛菡不发出任何声音,在这个环境中,他也拿出立体几何专项题写,“四棱锥P-ABCD的地面ABCD是正方形,△PAD是正三角形……在棱PC上是否存在点Q……”
几平米的书房容纳下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两种生活。
阳光窗户照进来,照在瞿青的模型全解书上,照在他握着的中性笔,照在关沛菡的卷发上,流光溢彩,照在她的侧脸上。
房间里只有笔尖唰唰唰和画笔时缓时急的声音。
难得的和平时刻。
陈叔偶尔路过书房就能看到这一幕,笑了笑,心安地路过。
时间一点点流逝,暖色阳光变得灿白刺目,关沛菡给跟前的草坪铺完色,画笔一路顺着往山间去,抬右胳膊的时候,肩膀处骨头突然响了几声,紧接着便是一阵拉扯痛,隔壁硬生生卡在半空,伸也痛,收也痛。
又是这样!
这种事之前也发生好几次了。
关沛菡皱眉,模样苦恼。
不仅痛,还打断她的节奏!
关沛菡猛地把画笔往桌上的调色盘重重一放,书桌发出悲鸣,刷头未干的颜料飞溅,溅到地板上、桌面……最远的几滴飞到瞿青的草稿本上,黄绿色水粉颜料迅速在白纸上晕染开,染透了下面好几张纸。
“不画了!”
“我不画了!”
她结束的信号人尽皆知。
关沛菡霹雳乓啷地走出去。
她就是这样,想要的时候,不顾一切都要把画板搬进狭小的书房,一切困难都可以克服。
不合心意的时候,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过一会,陈叔熟稔地进屋收拾残局。
跟坐在椅子上回头,还没搞清楚情况的瞿青打了一个照面,两个人你点一下头,我也点一下。
再过一会,传出关门声,关沛菡出门了。
哪怕关沛菡暂时在芫城落脚,她也不会安分的只待在芫城,附近的城市都在她涉猎的范围内。
这个周末过得尤其快和充实,瞿青第一次作业到周日晚上才写完,平时最迟周六上午就解决了。
周一7点上早读,他6点15就要起床,闹钟刚响,他睁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关闭闹钟,人在床上翘起半身,屏息凝神地去捕捉房间内的声音,发现并没有把关沛菡吵醒。
六点的天蒙蒙亮,窗帘紧闭,房间内漆黑一片,他去洗漱的路上路过客厅才发现客厅睡着人。
陈叔作为一个出色的管家,现在还兼短期保姆的角色,每天六点就早早起床,等待关沛菡的苏醒和简单的做家务,现在刚醒没多久,瞿青还能看到他在客厅支的便携床。
陈叔立马进入角色:“那我去准备早饭,你想吃什么?”
他在瞿青那更多感觉到的是:他把自己当一个普通的老年人对待。
于是他需要一遍遍强调,“这是我的工作。”
“……好吧,那我跟关沛菡吃一样的。”早饭换个花样吃,还挺新鲜。
陈叔去准备。
瞿青洗漱换衣服,短袖外面套着校服,胸口表着“芫城一中”的校徽,更加挺拔笔直,多了一些书生意气,等到他装完书,一切准备就绪,陈叔也准备好一桌热腾腾的早饭。
见他胃口很好,陈叔笑眯眯道:“你还是长身体的时候,能吃才能长……同样的菜谱,再做一次,可能味道上稍有差异,小姐有时候就嚷嚷着不想吃呢。”
瞿青思考着,觉得关沛菡味蕾很发达,对味道很敏锐。
陈叔哈哈一笑,为他热了牛奶。
瞿青站起来,一口喝完,就往外走,时间差不多了,再待下去就要迟到了。
“晚上见。”
天空还泛着鱼肚白,人行道旁的槐树叶子挂着晨露,大批穿着蓝白校服的学生涌入芫城一中,瞿青也是其中一员,身处蓝色的海洋,每个人都穿着校服,从背后看只有发型和书包有区别,女生高马尾、男生留着短而好洗的头发,就这样日复一日。
每个年级大概有十五个班,前三个班是重点班,瞿青在高一3班。
目前还没分文理班,进门贴着足足有九门科的课表和期中考试成绩,瞿青路过的同时,他的名字明晃晃地挂在成绩单第一的位置,班级第一,年级第五。
他缄默地进班,身姿挺拔清瘦,在第二排靠窗的位置坐下。
瞿青一坐下,同桌程康碰了碰他的肩膀,手挡着嘴,小声地说,“政治基础训练我还有最后几题没写,把你的借我抄抄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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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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